李建國的媽又安排男人和王亞麗去把大隊裡的人都喊了來。
李隊長預感不好,問王亞麗出了啥事了。
王亞麗一句都不說,隻是叫李隊長幾人跟著她走。
吳玉蘭則早早站在了李建國他媽跟前。
早在聽到動靜的時候,蘇老漢就出來看了。
蘇老漢心跳得撲通撲通哩,一腳輕一腳重,問李建國的媽出了啥事了。
李建國的媽拉著驢臉,說人來齊了。就知道了。
蘇老漢瞅著吳玉蘭,心裡知道十有**是吳玉蘭戳弄的是非。
蘇老漢問吳玉蘭。
吳玉蘭卻給蘇老漢來了句。
“你敢做,還不敢當了?你老東西在這裡裝什麼糊塗哩!”
一句話罵得蘇老漢腦子裡漲漲的,腳下都站不穩了。
可蘇老漢就是想不起,他說了什麼話了。
而在這時,李隊長幾人和幾乎隊裡所有的人都來了。
李隊長幾人心裡也很不安,而且看到李建國一家和以往不一樣的陣勢,也感覺要出大事。
李隊長問蘇老漢,發生了什麼事。
蘇老漢一臉無辜,加上看到吳玉蘭站在李建國他媽的身後,李隊長便知道,李建國他媽一夥是有備而來。
李隊長拉長臉問吳玉蘭乾啥來了,並訓斥著叫吳玉蘭回去。
吳玉蘭也拉長臉,一點臉麵都冇給李隊長,出言不遜。
“大掌櫃的,我又冇在你家炕上躺著,你管的我多餘的事!”
一句話嗆得李隊長幾人心裡發了毛。
李隊長見支不動吳玉蘭,就又驅散其他人。
“看啥哩看哩,天都黑了,不回去安頓娃娃老人,待到這裡乾啥啊?”
李隊長剛出聲,李建國他媽勢比李隊長還老,一聲嚇得所有人瓷起來了。
“今天誰都彆回去,等給我們一家,把這個理評完了,再回去不遲。今天這個理評不了,誰都彆回去!”
在農村就是這樣,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人跟人爭來爭去,多數人爭得都是一張虛無縹緲的臉,而不是實事。
儘管李建國一家知道他們在為難,在故意給蘇老漢冇事找事;儘管他們也知道,吳玉蘭掮著嘴戳事弄非哩,可他們就是要藉著這個藉口,把上次折了的臉麵爭回來。
吳玉蘭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李隊長這會兒也猜測了個**不離十,蘇老漢也隱隱感覺到了癥結所在。
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真相當事人都心知肚明,懷著什麼的心思也彼此清楚,可加上旁觀的人,事情往往就說不清道不明瞭。
等到真相大白,往往都來不及了。
對蘇老漢來說,讓人難過的是,事情偏偏就朝著這個規律發展了。
李建國他媽把所有人威嚇住後,徑直走到蘇老漢麵前,抬手就給了蘇老漢一個勢大力沉的耳光。
並威聲質問蘇老漢。
“你老東西昨天給玉蘭說啥話了?”
李建國他媽是做給整個大隊的人看的。與此同時,也是一句話把蘇老漢問得瓷了起來。
李隊長幾人急忙攔住李建國他媽,問。
“你這是乾啥哩,怎麼能隨便動手打人?”
李建國他媽這才反過來大聲對李隊長幾人說,同時也是說給整個大隊的人說的。
“我承認,之前那幾次,無論是羊羔的事,還是母羊的事情,都是我們一家子不對,是我們一家子理短,可是話反過來說,我娃建國為了這事情,牢也坐了,大隊裡該罵我們的人,也罵了…”
這時,李建國他媽有了委屈模樣。
“你們自己也清楚,過去這一年多,我們一家子除了上工,再哪裡出來過,我們再冇事找過事嗎?本來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事情就這麼了,可他呢,你們問問他昨天傍晚乾了啥事?”
李建國他媽的眼神,能把蘇老漢吃了。論演戲的能力,真的是可惜了這個人才了,不應該是可惜了李建國他媽這夥子不是人的東西了。
蘇老漢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火辣辣的,可哪裡還顧得上臉上的不舒服,趕忙給李建國他媽回話,也是給包括李隊長在內的所有人回話。
“我實在冇乾啥麼,隻是昨天玉蘭跟她媽下來,說要看娃哩,當時玉蘭跟她媽說了兩句,就把娃抱著出去了,我去追的時候,剛好玉蘭她媽不舒服,等到後麵,我找到玉蘭的時候,把玉蘭和娃當到了半路哩,不信了,你們可以問玉蘭!”
蘇老漢瞅著吳玉蘭,總感覺人都和他一樣。
鬨事的、評理的、看熱鬨的,都順著蘇老漢的話,看向吳玉蘭。
這時候人堆裡已經有人開始搖頭了,搖頭的意思也很明顯,知道估計是吳玉蘭戳弄的是非,也知道吳玉蘭今天能說實話了,就出下怪事了。
果不其然,吳玉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按照和李建國他媽商量好的說辭,睜著眼睛說起了瞎話,昧著良心準備把蘇老漢往死哩逼呢。
“我說你這老東西怎麼騙人哩,昨天下午,你明明在我跟我媽跟前罵了一下午建國一家子,你明明給我罵著說,建國一家子連畜生都不如,冇一點兒良心,說你好心把娃收養了,可建國一家子對你一點表示都冇有,還說你要早知道是這樣,打死你,你都不收養娃,而且昨天下午明明是你叫我抱著娃去建國家裡,替你跟建國一家子要錢去哩,還美其名曰,什麼撫養辛苦費…”
就算蘇老漢平常是個慢性子,可聽到這話,也急了起來。
“這人,我啥時候給你說這話了,你怎麼胡冤枉人哩……”
“你老東西,你有膽量說,還冇膽量承認,我什麼時候冤枉你了,我吳玉蘭對著老天爺發毒誓,我要是冤枉你,就讓我被公安捉去…”
吳玉蘭按照計劃來了這麼一出,原本還不知道相信誰的話的一些人,這時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蘇老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