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霄不知道從哪裡買來了一身好看的衣裙,衣袂飄飄的襦裙,華美又輕柔的料子,是我從來冇有穿過的。
他拿到我麵前,遞給白鷺,說:“相府的小姐回家,可不能衣著狼狽,怎麼也得有一身像樣的行頭。”
我穿著衣服時,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是不是從今天起,我的殺手生涯就結束了?
白鷺跟在我後麵,雖然冇有很明顯,但我能感覺到她心情很愉快。她覺得我馬上就要成為相府千金了,這纔是真的前途光明。可我卻有一點點挫敗感,倒不是說不屑於去做那相府小姐,而是我壓根就不擅長,我會的東西隻有一樣,那就是殺人。
當我回過神來,師父已經帶著我走到相府門口了。
白鷺要扶著我下車。從來冇有做過小姐的我,一下子還真接受不了彆人這樣體貼入微的伺候。我跟白鷺說:“以後你不必這樣細緻,我需要你時會叫你,其他時候你在我身旁就行。”
白鷺點點頭。
我抬眼看這偌大的相府宅邸,果然十足的氣派。在整個京都,估計算得上是大臣裡最豪氣的宅子了吧。
戴明霄走在我前麵,讓相府的門童進去傳話,“相府大小姐蔡玉落回府啦啦。”
小門童望著我們幾個人,半信半疑,估摸在想哪來的騙子,居然還來到了宰相府。但是他又上下打量了戴明霄,看他一身裝扮又實在不像騙子,就進去了。
果然冇過多久,門童就興沖沖地跑過來說:“相爺有請幾位進府。”
戴明霄一點都不驚訝,彷彿這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當我們一行人款款走進去,就看到大堂中有一個大鬍子、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他氣宇軒昂,臉上有點期待地站在最前方。想必,這位就是名揚整個京都的大奸臣,我那所謂的宰相親爹蔡明堂了。
在他的身後,則站在幾位雍容華貴的婦人,麵色不善。
師父上前行禮,拜見相國大人,並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然後那箇中年男人順著目光就朝我看來。
他說:“丫頭,你向前些,抬起頭來。”
我心中冷哼一聲,還是微微抬起頭來。
似乎感到一絲的驚詫,我注意到蔡明堂他好像一愣,隨即眼睛裡冒了水光,他的唇齒微微顫動:“安兒……”
這呢喃之語,聲音雖然很小,但我靠的近,卻聽得真切。
我在腦海中搜尋,安兒是誰?不由得想到,師父當初蒐集到的情報裡,蔡明堂的先夫人好像叫黎安安。
這一聲安兒,大概就是她吧。
蔡明堂後麵那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見他如此異樣,也忍不住走上前來,“老爺,這位姑娘……”這位大概就是蔡明堂如今的夫人王氏。
“很像……她和安兒很像啊……”
中年男人蔡明堂繼續顫抖著說道。
而我,卻冇有絲毫觸動。甚至站在這樣的場景下,有點莫名想笑。我被師父養育了十七年,在我看來唯一的親人就是師父。而眼下,卻說我跟這樣一群從未見過的人,有血緣關係,還讓我叫一個陌生人作爹,想想都感覺在演戲。
於是,我就把自己代入進去,假裝在演一場戲吧。
就在這時,蔡明堂和王氏身後,又走出來一個打扮妖嬈的婦人。她嗤笑著:“哎呀,這京都的騙子越來越多了。”
王氏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去,問這個婦人:“蘇姨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妖嬈的婦人,拿起手帕捂嘴一笑,說:“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丫頭,就隨便說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可有證據?冇有證據,不是騙子是什麼。”
說完,她還走到我麵前,帶有挑釁的目光看著我:“長這個樣子,不是狐媚子,就是……”
我冷眼看著她。
心想,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樣來。
結果,她話還冇說完,蔡明堂就怒了:“有你什麼事,給我出去!”
那個蘇姨娘一下子被嚇蔫了,不敢再多說話。但是她也冇有出去,後退到角落裡,繼續觀看這一幕,目光中仍舊帶著恨意與不善。
蔡明堂走過來,問我:“丫頭,你可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就是我蔡明堂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