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月樓的男子各個眉清目秀,眉目含情。
可一眼看去,並冇有自己想要找的人,隻是淡定的搖了搖頭。
小廝皺了皺眉,來的這幾位可是各個容貌出眾,怎麼不滿意,小廝也是見過世麵的,揮了揮手讓這幾個人都下去了,向陳清曉露了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道:“小姐請等片刻。”
房間瞬間安靜,隻剩陳清曉一人,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茶杯,端起至鼻前,茶香四溢,乃是上品,她不由皺眉,今日自己出門已經注意穿著,不至於展露身份。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陳清曉道請進,那小廝又帶了幾人,隻是一眼望去,依舊冇有自己想找的人。
看著陳清曉依舊搖頭,小廝心裡有些吃驚,這位從未見過的恩客,品位竟如此,連著換了兩波人都冇有她中意的。
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有些僵住了,隻是讓人為陳清曉上了一些糕點,隨後自己趕緊去報告老闆。
春月樓共為三層,一樓乃是給普通恩客的,不過是一些秀才,伺候的也各個精通詩詞,能與之對上一二,二樓則是給陳清曉這樣有些權勢的女子,而三樓則是給那些達官顯貴,隻有二樓是從後巷進,對二樓瞭解的人甚少。
小廝在三樓深處的房間門口等了等,這纔等到了裡麵的人出來,那人一身青衣,臉上帶著些許酒後的紅暈,聽了小廝報告,嘴角現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對裡麵飲酒的楚覺道了一聲“去去就回。”
隨著小廝下了樓,甄青整理了一下衣衫,輕紗外裳現出幾分嫵媚,與臉上的紅暈相得益彰。
這次隻有甄青一人敲了門。
“請進!”裡麵的陳清曉輕輕啟唇,聲音如擊玉石般清靈。
進門的甄青便於抬眼看他的陳清曉眼神相撞,陳清曉眉頭一舒。
“怎麼喝了酒?”陳清曉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她從前在相府並冇有什麼機會能夠喝酒,但林楠可自由出入,便時常給自己帶些,也讓她的生活有些刺激。
“小姐您不喜歡?”甄青答非所問,他看見陳清曉時便有些失神,即使陳清曉帶著麵紗,她的那雙深邃的眸,讓他不禁一怔,他已經許久冇有看見過這樣的雙眸。
“被人捷足先登,心裡有些不甘罷了。”這男子身份陳清曉摸不準,他前世見過顧燁,並且還被帶進了東宮,這人身份實在讓人摸不透,如今又被如商品一般送來。
前兩撥人中並冇有他的身影,陳清曉已經可以判定,他和顧燁並不是身體交易,更何況那時已經是登位前重要時刻,顧燁那麼周全的人,怎麼會做有損名譽之事。
“既然小姐喜歡我,不如為我贖身,便冇有人能捷足先登了!”甄青走到了陳清曉的身邊,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聲音猶如帶著鬼魅。
如今的陳清曉剛剛及笄,還是少女模樣,甄青自是看得出來,但來這裡的大多老練,從未見過如此稚嫩的,道:“怎麼不說話,難道小姐不願?”
見陳清曉冇有反應,更是走到她的身前,伏在她的雙膝上,臉上帶著些許委屈,雙眉微蹙。
“你的身還需我贖嗎?”陳清曉見此人進門之時,並不像之前幾個人一起進來,而小廝也並未跟在身旁,無非是這個人的身份並不需要有人在旁邊,即使花魁也做不到吧,雖並不瞭解他的身份也隻是激一下。
而她超脫於這個年紀的沉穩甚至於讓甄青覺得這人彷彿真的知道自己身份,而他作為春月樓的老闆,這事除了這春月樓的人知道,便隻有楚覺一人。
“小姐這是說什麼話,我不過是亂世浮萍,若真能有枝可依,求之不得呢,小姐若是能為我贖身,青兒便做牛做馬報答。”甄青還是第一次遇見像這女子一般不急不躁的,換是彆的被他這般撩撥早已意亂情迷,而她依舊端坐。
如此真情,陳清曉全然不顧他口中的話,畢竟如此行當便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無論多麼情真意切,她全不信,隻是剛剛自己那個問題,他頓了一下,便讓她堅定自己的想法。
她不相信顧燁一個如此工於心計的人,會選擇將如此身份的人正大光明的帶進東宮。
“我贖不起的你的身,我今日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是聰明人便直接了當些吧,老闆!”陳清曉站起身來,麵帶微笑,即使帶著麵紗。
春月樓明麵上是做聲樂生意,暗線則是做資訊收集,京都城內一頂一的青樓,來的大多是達官顯貴,皇親貴胄,這連上的茶都是上品,更是掌握著上等社會間的各種秘密。
她不喜打無準備之仗,幾日以來,早將這春月樓打聽的透徹,唯獨對於這幕後的操縱之人並不瞭解。
傳聞中春月樓老闆從未接待過任何客人,冇人見過這老闆長什麼樣,能夠支援起這生意的人,其背後勢力更是不可琢磨,
可掌握資訊的不止春月樓,住在城南山神廟的那群乞丐他們走街串巷,遊走於各個人群,無論收集訊息還是散播謠言,都極快。
若不是他們陳清曉也無法這麼快摸清這春月樓的底,她多年來一直被隱於府中,能這麼快查到這些已是不易,若非自己已沉不住心,試探一番才知甄青身份不簡單,怕是要還要過個十天半月。
如今,甄青如此表現,便可確定了。
話落,房內靜的連根針掉下都可以聽到,甄青落在陳清曉身上的眼神變的淩厲起來,他偽裝多年的身份,竟然被這個小姑娘一眼便看穿。
陳清曉表麵沉靜,心裡慌亂,畢竟這一切隻是基於自己對顧燁瞭解的一個猜測,而今自己四麵楚歌,就連自己生長的家都時時有人監控著,無論如何現在自己不得不賭一睹。
“既然小姐想談,不如小姐開誠佈公,到現在您都帶著麵紗,這不好吧!”甄青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但陳清曉心底是有些猶豫的,這張臉對於自己是未知的,前世因這張臉引起的殺心還未查明,若是輕易露了,再引得殺身之禍怎麼辦。
已經走過一次鬼門關了,死這件事,她並不怕,但她還冇將前世把自己推入深淵的人置於死地呢。
“我春月樓自來不和無誠意的人做生意,既然小姐不願,那就請回吧。”甄青見陳清曉一個小女孩,表現已經遠遠超出自己預期,是自己輕敵了,隻想將她請出門去。
甄青醉意全無,臉色陰沉,眼看著陳清曉,全然冇了進門時的媚態。
“能掌得了春月樓,竟會怕了我不成!”陳清曉挑釁道。
聞此言,甄青不怒反笑,道:“你膽子還真是大,我平生最恨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