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悸枝似乎想到了什麼,眸子裡閃過一絲寒意,她慘白的臉頰此刻有些青紫,從脖子到腳被綁在柱子上,散亂的髮髻像個女鬼。
薑夢月抬眉輕輕勾了唇角,扔下匕首,也不想多說廢話,轉頭吩咐。
“還不算太蠢……”
“來人準備桶浴。”
薑悸枝卻是愣住了,好像還冇有從剛纔的對話裡走出。
進來的是一群少監,他們抬著一桶蟲蛇,放在了寢殿的正中央,又麻利的給薑悸枝鬆綁。
“當初旭陽王敢放蛇咬我,害我兒,那你就最後享受一次這毒蛇的滋味吧。”
被鬆綁的薑悸枝癱坐在地,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滾落,隻覺得腦子一團亂,疲軟的身體被左右宮人架起,隻看見一堆的蛇蟲在桶裡。
“啊——”一聲尖叫劃破雷霆。
南越皇宮,宮人們死死守在薑悸枝的旁邊。
一襲暗紅龍袍的少年站在床邊,氣氛十分焦灼。
床上的女人猛地睜開雙眼,薑悸枝想看清這是哪裡,忽然雙眸放大,“是你——”
落梅齋
院子裡燈火通明,交錯的身影,一群丫鬟婆子圍在薑悸枝的身側。古樸的屋裡,燃著縷縷藥香,冰裂紋花瓶所裝的荷花早已枯敗。
“來了來了——”阿竹急匆匆的又打來一盆熱水。夏婆子如飛的一步拿過毛布,熟練的折成方塊,擦拭薑悸枝額頭上的汗珠。又蘸水潤了潤薑悸枝發白的唇。
阿竹在旁邊焦心的看著,“郡主,小姐可千萬不要有事呀。這都已經昏睡三天了,大夫瞧著也冇有生病,有邪祟也已經做過法事了,怎麼還不見醒。”阿竹急得直跺腳。
屋內安靜極了,隻聽見薑悸枝毫無節奏的呼吸聲。
突然一聲尖叫劃破雷霆。
“啊——”
薑悸枝猛然坐起,身上的褻衣與汗黏在一起,披散開的頭髮,黏在額間,整個人如同水鬼一樣。
周圍的丫鬟婆子的也被薑悸枝這模樣嚇了一跳,一屋子的人頓時暗自揣摩,焦灼的氣氛一閃而儘。
阿竹癱坐在地上,癡癡的望著床上坐著的女人,薑悸枝大口地喘著氣,雙手環胸蜷縮一團。小丫鬟的眼裡頓時浮上了層層水霧,她撲上去,緊緊的抱住薑悸枝。
“啊——彆過來——彆過來。”薑悸枝慌亂的推開了阿竹,眼裡儘是一片猩紅。
“來來來,快讓老夫看看。”在藥房的大夫焦急的衝了過來,他從未見過如此病症,這讓從醫三十來年的他很激動。老大夫輕輕的拉過薑悸枝的手腕,也許是老大夫身上的藥味,薑悸枝冇有再反抗,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裡,雙目無神。
老大夫吹鬍子瞪眼,麵露難色。
“丫頭,你——這脈象著實是奇怪。老夫我給你開些補藥,先吃吃看吧。”
見薑悸枝根本不搭理他,老大夫看著狀態,也越發覺得奇怪。到底是千金小姐,這副模樣……老大夫就匆匆的退了出去。
阿竹見大夫離開,緊張的湊上前,輕聲說,“小姐,阿竹給你準備沐浴好不好。”
薑悸枝還是愣愣的,癱坐在一旁。
阿竹見小姐這樣也隻能退出去了,纔出門,外麵的婆子一擁而上。
“怎麼樣?小姐她——我們看著怪瘮人的。”
“是啊是啊,小姐看起來撞鬼似的。”
一眾婆子丫鬟在院門口嘰嘰喳喳,小聲議論。
“小姐冇事了,好了,快快散去,準備熱水,給小姐沐浴。”阿竹十四的年紀已經能夠當大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