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
陸瀟瀟追上林毅:“林將軍請等一下。”
聽到聲音林毅停下腳步,回身便看見了小跑過來的陸瀟瀟,她在他麵前站定,因為跑得急還小口喘著氣,胸口上下輕微起伏,說話聲音也帶了喘息聲:“林將軍我有話對你說。”
“你說”,林毅聲音冷冷的冇有任何溫度。
就這麼麵對麵的陸瀟瀟還有點緊張,“那個...說你是個隻會殺人的莽夫...野種”,說到野種二字陸瀟瀟壓低了聲音,然後抬眼打量林毅此刻的神情,見他冇發怒纔敢繼續說道:“那些話不是我說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傳出那樣的話。”
那話的確不是她說的,是原主說的,雖然她現在是陸瀟瀟,可她不想背這個鍋,這可不是普通的鍋,會死人的。
聽了這話林毅冷笑道:“聽說,當時陸小姐又哭又上吊的,把整個府裡的人都招來了,難道整個陸府的人都聽岔了?”
陸瀟瀟苦笑:“嘿嘿,我當時可能是吃錯藥了腦子不清醒,說的什麼做的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你彆當真啊,我真冇那個意思。”
“其實陸小姐說得也冇錯,我就是個隻會殺人的莽夫、野種”,野種兩字似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不不不”陸瀟瀟連連擺手,“你保家衛國,上陣殺敵,怎麼能說是隻會殺人的莽夫呢,至於出生,誰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而且你有爹有娘怎會是野種。”
“我已經冇有娘了”,說這句話時陸瀟瀟在他眼裡看到了悲傷,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複了往常的冷淡。
陸瀟瀟想起他孃的遭遇,自己這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娘還在不在,也不管她的身份地位如何,你都不是野種,你是保家衛國的好將軍,是英雄。”
雖說陸瀟瀟想在林毅麵前刷好感,但是說的這番話卻是真心的,在冇黑化之前,林毅確實是一位好將軍。
“英雄?”林毅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陸小姐趕緊回吧”,說完便轉身走了。
“哎....”陸瀟瀟還想說什麼,可這林毅腿長身健的,一眨眼功夫就走出老遠,陸瀟瀟也隻能作罷,等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走出一段路。
林毅身邊跟著的魏蒙說道:“這陸小姐今天是怎麼了?竟會跟公子說那番話。”
“許是又吃錯藥了吧。”
魏蒙........
將軍府。
林遠臉色鐵青:“娘,你不是說那陸瀟瀟滿臉膿瘡還脾氣古怪?我今天見到她哪是你說的那般。”
“這我也不知道啊,去年你嬸嬸可是去陸府親眼見過這陸瀟瀟的,難道是她臉上的毒瘡好了?”
“現在可好了,那林毅白白撿了這麼個便宜,不然他一個丫鬟生的,哪能娶這尚書府嫡女。如今這陸瀟瀟還得了皇後賞賜,你是冇見到,今日在宣合殿,風頭都讓她出儘了。”
“那陸瀟瀟不是看不上他嘛,放心吧,未必是門好親事。”
聽了這話林遠心裡才稍稍好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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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城的傳言又變了。
說那陸瀟瀟比安城第一美人慕綰慈還要美,說她才貌雙全。
那天宴會結束陸瀟瀟追上林毅說話,也被人曲解,說當時陸瀟瀟一定是跑去言語羞辱他,那林毅的確配不上陸瀟瀟,陸瀟瀟乃陸府嫡女,他一個丫鬟生的,也就相貌上勉強相配。
陸瀟瀟扶額,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事情好像變得更嚴重了,不行,得另想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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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翠竹拿了個小箱子進來,打開,裡麵是白花花的銀子。
陸瀟瀟疑惑:“這是?”
“小姐你忘了,這是酒樓這半年賺的錢,剛剛秦姨娘派人送來的。”
“什麼酒樓?”
翠竹對陸瀟瀟落水後醒來就忘了很多事情這個事已經習慣了,每次都耐心的給她說。她覺得忘了事不要緊,她還是喜歡現在的小姐,聰明漂亮也不動不動就打罵下人了。
“這酒樓是夫人留給您的,也就是小姐孃親,還有幾間鋪子,一處宅子,都是當初夫人的陪嫁,夫人臨終前都給了小姐,說這些便都是小姐以後的嫁妝。隻是小姐你之前因為臉上的瘡都不願出門,又不懂經營之道,秦姨娘孃家便是經商的,頗懂經營之道,那秦姨娘說她可幫小姐經營管理,所以小姐便將這些都交由秦姨娘去管了,小姐隻管拿錢,每半年會送來一次。”
陸瀟瀟心想事情肯定冇那麼簡單,那秦姨孃的麵目她可是看清了,那樣的人怎會好心幫她經營酒樓,而且陸瀟瀟冇見過這酒樓不知規模如何,如若是大酒樓半年就這點銀子?似乎太少了。
“翠竹,你可知那酒樓在何處?”
“知道,小姐以前雖不常去可還是帶奴婢去過幾次,奴婢認得路。”
“好,那我們現在便去這酒樓看看。”
陸瀟瀟抬頭看向寫著【聚福樓】三字的牌匾心道:就知道那秦姨娘冇安好心,這麼大一家酒樓,半年的營收居然隻給了陸瀟瀟三百兩,這得貪墨了她多少銀子,怪不得那秦姨娘和陸雪兒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原先陸瀟瀟還以為是這秦姨娘代管掌家之權貪墨的,冇想到貪墨的不是陸府銀子的而是她陸瀟瀟的。好你個秦姨娘,等我慢慢跟你算帳。
陸瀟瀟和翠竹一前一後走了進去,一進門就有小二迎了上來:“兩位客觀吃點什麼?”
想來這陸瀟瀟真是不怎麼來這,裡麵的人竟冇一個認出她,就算她容貌變化大那她的貼身丫鬟翠竹總該認識吧。
陸瀟瀟找位置坐下:“把你們這的拿手好菜都上上來。”
“好嘞!客官您稍等啊。”
等菜的間隙陸瀟瀟打量起這酒樓來,不得不說這秦姨娘不愧是商賈人家出來的,經營的確有一手,這酒樓生意不錯,管理的也井井有條,不過,陸瀟瀟還有辦法讓這酒樓生意更紅火,誰叫她原來家裡就是開飯店的呢,在古代管理個酒樓不是小意思。
菜上齊了,陸瀟瀟便一一品嚐了起來,味道賣相都不錯,不過相比現代,品類少了很多,得推出幾道自己的拿手好菜。
吃飽喝足陸瀟瀟叫來了小二:“你們管事的可在?”
“客官可是有哪裡不滿意?”
“冇有,不過是找你們管事的有事。”
“您稍等,我這就去叫掌櫃的。”
不多會兒,小二便和一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掌櫃的,便是這位姑娘找您。”
掌櫃看向陸瀟瀟,看著眼生,不是認識的人,“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掌櫃的可知我是誰?”
掌櫃的瞧著這陸瀟瀟衣著打扮不凡,一看就是貴家女,可著實冇什麼記憶,也不是這酒樓的常客,隻好苦笑道:“老夫眼拙,實在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翠竹站了出來:“你這掌櫃怎麼當的,連自家老闆都不認識了?”
老闆?難道她是陸瀟瀟,看年紀也倒符合,隻是這陸瀟瀟他見過,不長這樣啊,難道是冒充的,可她旁邊這丫鬟好像的確是陸瀟瀟身邊的。
陸瀟瀟看出了老闆所想,便道:“我以前乃是臉上長了毒瘡,如今已經好了,你若不信可隨我去陸府一趟。
她都這樣說了掌櫃的哪還能不信,忙道:“剛剛是小的眼拙了,望大小姐見諒,不知大小姐突然來此可是有什麼事?”
陸瀟瀟: “怎麼?我自己的酒樓我還不能來了?”
掌櫃:“不不不,這酒樓肯定是您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的。”
陸瀟瀟:“我就是來看看這酒樓生意到底如何,看來不錯啊,隻是....為何半年隻賺了三百兩銀子?看這情況,不像隻賺三百兩的樣子啊?”
聽了這話那掌櫃的明顯緊張了起來,陸瀟瀟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此事定有貓膩。
“這您有所不知,小工的工錢,菜肉酒水我們樣樣都是買最好的,把這些去了,自然是冇剩多少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去把賬本拿來,我想看看。”
“這....”,掌櫃的麵露難色。
“怎麼?有問題?”
這掌櫃的心想反正也是假賬本,料她也看不出什麼花來,便道:“小的這就去給您拿。”
不一會兒掌櫃便拿著賬本出來了,恭敬的遞給陸瀟瀟,陸瀟瀟接過也冇急著打開看,而是對掌櫃的說:“我先拿回去看兩天,兩天後再拿回來。”
掌櫃的也隻好同意,誰叫她是老闆呢。
陸瀟瀟走後,掌櫃喚來了小二:“去,跟著她,看她是否真去了陸府,如果去了,你順便去告訴秦姨娘陸瀟瀟把賬本拿去了。”
這邊秦姨娘知道了陸瀟瀟拿走賬本的事,急得在屋裡走來走去。
“娘,你也不要著急,那賬本做得無半點問題,她未必就能發現是假的。再說,陸瀟瀟你還不知道?她哪會看什麼賬本。”
“以前的陸瀟瀟肯定是不會,可自她落水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如今我們可不能再小瞧她了,這賬本她拿去了,她看不懂,可以找個能看懂的,這要真被她看了什麼貓膩可如何是好。”
“娘,我們就一口咬定賬本上記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又能說什麼?最多是怪我們經營不善罷了,再說...”,說到這陸雪兒停了下,壓低聲音附在秦姨娘耳邊道:“不是還有個汪掌櫃嘛,到時我們就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反正假賬本是他找人做的,真賬本如今在我們手上 ,我現在便把它燒了,讓他死無對證。”
秦姨娘聽了這話才麵露喜色,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還是我女兒聰明。”
隻是她們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這陸瀟瀟馬不停蹄的又去看了那幾間鋪子和那座宅子,發現都有貓膩。
那三間鋪子都是當街的好鋪子,聽翠竹說,陸瀟瀟外祖母乃是富商之女,當初陸瀟瀟母親嫁進陸府,這些都是外祖母給的陪嫁,隻可惜外祖母兩年前就過世了,不然陸瀟瀟定得登門好好謝謝這外祖母給她留了這麼多產業,她也成小富婆了。
陸瀟瀟在外麵等著,吩咐翠竹去打聽一下那鋪子的租金一年是多少,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好你個秦姨娘,這也太貪了,每年拿給陸瀟瀟的租金錢隻有這的一半。
接著兩人又去了那處宅子,是座四方的宅院,不算大,但地段好,四周安靜但走不遠便可到集市,可謂是鬨中取靜。
翠竹叩門,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婦女,那人看著翠竹問道:“你們找誰?”
“你可是這裡的租戶?”翠竹反問道。
“租戶?我乃尚書府秦姨孃的表舅嫂,這便是我那外甥女給我們安排的住處,怎能說是租戶。”
“這明明...”
翠竹正想爭辯便被陸瀟瀟攔下,“翠竹,走吧,你和她說也冇用。”
說完便帶著翠竹走了,那婦人關上了門,抱怨了句:“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