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山洞,林星就聞到一股燉肉的香味。
附近山洞多,住不少人,聞到肉香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趙冬生一路嘰嘰喳喳,突然沉默下來,林星大概猜到怎麼回事。
“冬生,我們今晚也吃肉,燉黃鱔和泥鰍。”
趙冬生嚥了一口唾沫,臉上浮起笑容。
“娘,我們今晚就吃嗎?”
林星在趙冬生期待的眼神下,笑著點頭。
趙冬生小跑進山洞,拖出大木盆。
左手抱黃鱔籠子,右手拽封口的野草,封口紋絲不動。
把籠子放在膝蓋上,彎腰低頭,使出全身的勁,還是拔不掉。
趙冬生抬起頭,臉上急切又失落,把籠子塞給林星。
“娘,我拔不掉野草。”
林星伸手拔掉封口。
封口一開,趙冬生興奮道:“娘,你把籠子給我,我來倒。”
搶過黃鱔籠子,把出口對著木盆,倒出裡麵的東西。
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過後,倒出來的東西幾乎蓋住盆底。
籠子裡進的貨物,以黃鱔、泥鰍為主,還有幾條麥穗魚,少許河蝦,兩隻螃蟹。
趙冬生抱著黃鱔籠子,靜靜的蹲在地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黃鱔和泥鰍。
林星也有些吃驚,黃鱔籠子就那麼大,可勁裝也不過如此。
數了數,有四條黃鱔,十三條泥鰍。
最大一條黃鱔起碼有半斤重,最小的筷子粗細。
泥鰍大小均勻,比拇指稍粗。
八條麥穗魚和四隻河蝦已死。
兩隻螃蟹在木盆裡爬來爬去。
趙冬生抽出籠子裡的藤條,既震驚,又興奮。
“娘,你快看,蚯蚓都被黃鱔和泥鰍吃完了。”
林星抬頭看光禿禿的藤條,點點頭。
“娘看到了。”
說完低下頭,挑出一條最大的黃鱔和十三條泥鰍,放進木盆。
趙冬生把藤條放進籠子裡,拿起鏟子站起身。
“娘,我去挖蚯蚓,明天用,等會就回來。”
“你去西邊的濕地找找看,應該會有不少,不要走太遠。”
趙冬生帶著葫蘆瓢、黃鱔籠子、鏟子離開。
林星從灶底掏出草木灰,撒進木盆裡。
黃鱔、泥鰍在盆裡不停的跳動,片刻後,逐漸停止掙紮。
拿起一條裹滿草木灰的泥鰍,用剪刀去頭,開腸破肚,去除內臟,捋掉草木灰。
把黃鱔和泥鰍處理好,用井水清洗乾淨。
拿出黃鱔,用石頭砸扁,剪成段。
洗兩顆野山薑,砸碎。
林星按照記憶中的方法,不停的敲擊打火石。
大概敲了幾十次,終於點著野草。
灶底的火很旺,鐵鍋已熱。
從空間裡拿出一桶油,打開蓋子,倒少許豆油入鐵鍋。
擰緊瓶蓋,把油放回空間。
鍋裡的油熱後,倒入黃鱔和泥鰍,煎到兩麵金黃。
加一勺料酒,放兩塊拍碎的野生薑去腥。
舀一瓢井水,蓋上鍋蓋。
不多會,鐵鍋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揭開鍋蓋,濃白的湯汁翻滾,香味撲鼻。
把四隻河蝦扔進鍋裡,再放一勺鹽。
晚飯已做好,仍不見趙冬生回來。
林星站在大石頭上,四下張望,冇見到人,扯著嗓子大喊。
趙冬生聽到叫聲,立馬站起身,端著葫蘆瓢往山洞方向跑。
一邊跑,一邊喊。
“娘,我回來了~”
林星看到不遠處的趙冬生,跳下石頭。
把黃鱔泥鰍湯,分成兩份,盛進海碗,放在大石板上。
趙冬生回到山洞,聞著香味,不停的咽口水,饑腸轆轆的肚子咕咕作響。
一邊用井水洗手,一邊歪著腦袋,跟林星彙報戰績。
“娘,我挖了滿滿一瓢蚯蚓,還把黃鱔籠子埋在水溝裡。”
趙冬生笑的眉眼彎彎,等著誇獎。
林星沉下臉,皺起眉毛,表情嚴肅。
“冬生,你想下黃鱔籠子,娘會陪你一起去,但不要一個人去水邊,聽懂了嗎?。”
趙冬生臉上笑容漸漸消失,微微點頭。
“我聽懂了。”
看出趙冬生的失落和難過。
林星彎下腰,摸了摸趙冬生小臉,柔聲解釋。
“冬生,還記得小海哥哥嗎,他年齡比你大,比你高,還會遊泳,結果淹死在水裡,你一個人去下黃鱔籠子,娘會害怕。”
趙冬生很好哄。
她的話剛說完,臉上又浮起笑容。
“娘,我以後再也不會一個人去水邊,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可以下水收黃鱔籠子嗎?”
林星點點頭。
“隻要娘在身邊,不論你是想下籠子,還是收籠子,都可以。”
停頓一下,又笑著開口。
“快把手洗乾淨,坐下吃飯了。”
趙冬生洗好手,樂嗬嗬的坐下,趴在石板上吃飯。
林星搬一塊石頭,坐到趙冬生對麵。
用筷子撥開浮起的油皮,黃鱔泥鰍湯,色白如乳。
夾起一塊黃鱔入口,肥而不膩,肉質鮮嫩,非常美味。
嚐到久違的菜,林星激動到想哭。
自從末世後,天氣變化無常。
不能適應氣候的動植物絕跡於世。
適應氣候,活下來的動植物,大多發生巨大的變異。
泥鰍屬於絕跡一類,而黃鱔屬於變異一類。
變異的黃鱔,個頭非常大,堪比蟒蛇,會主動攻擊人類。
黃鱔肉也發生了變化,不僅又柴又苦,還有劇毒。
她起碼有五年時間冇吃過黃鱔和泥鰍。
林星掃一眼坐在對麵的趙冬生。
趙冬生比她還激動,吃的又急又快。
“冬生,吃的時候要注意刺。”
趙冬生抬起頭,咧著嘴角,嘿嘿一笑。
“娘,你放心吧,我先吃的黃鱔,等吃泥鰍的時候,肯定會注意。”說完話,又埋頭苦乾。
黃鱔隻有脊椎骨,冇有刺,而且骨頭已經被砸碎,確實不用擔心。
黃鱔、泥鰍營養價值非常高,能增強體質、提高記憶力,很適合小孩子吃。
“你心裡有數就行。”
趙冬生一邊吃,一邊咕噥。
“娘,你燒的黃鱔泥鰍一點都不腥,比飯館燒的還好吃。”
趙冬生吃了滿滿一碗,仍然意猶未儘。
飯後,林星洗刷鍋碗瓢盆。
趙冬生蹲在木桶邊,細細打量黃鱔。
“娘,我們明天還吃黃鱔好不好?”
林星手下動作不停,繼續刷碗。
“當然可以,天天吃黃鱔、泥鰍都冇問題。”
說實話,不僅趙冬生饞,她也很饞。
雖說太重口腹之慾不好,但說不定哪天又發生什麼意外。
還不如活在當下,及時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