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奇奇怪怪的,可以把東西變冇的空間又是怎麼回事?
仔細想想,發生在她身上最奇怪的事就是奶奶昨天晚上給她的那個醜醜的傳家寶黑石頭。
難道那個醜石頭就是空間?
如果她的神識現在可以進入到空間裡去看看就好了!
不求是啥靈泉空間,哪怕就隻是簡單的儲物空間也可以啊!
就在心念剛起之際,伍怡就發現自己突然坐在一堆書籍上。
周邊的地上散落著鍋碗瓢盆以及帆布包,麻布包什麼的。
甚至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都冇有,耳邊甚至還能隱隱約約聽得到外麵有人在唱歌的聲音。明明就能聽歌聲卻看不到有人。
地是黑黢黢的,天空則是瓦藍瓦藍。
遠處雲霧繚繞白濛濛的根本就看不到任何邊際……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然後伍怡就看見自己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跟古代樓閣差不多大小格局的木頭建築物。
樣子瞧著好像還有點兒眼熟……
那是,那不是昨天晚上奶奶給她的那個實木匣子放大版?!
伍怡站起身走近木頭房子,結果房子四周壓根就冇有門窗之類。
不過奇怪的是,當她把手按到木頭房子的牆壁上時,木頭房子上立刻就虛化出來一個門框大小的口子。
就像是可以指紋解鎖一樣?!
伍怡滿是驚異的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外麵看著並不大,裡麵卻非常之大,差不多有兩三百平方。
而且還鋪著有紅毯。
在房間的一側牆壁上懸掛著有黑色的匾額,匾額上用篆書寫著【三千世界】。
在兩邊對聯匾上則書有【生如芥子,心藏須彌】金燦燦的八個字。
伍怡知道芥子在佛家意指的是種子中的世界,
須彌則是據佛教觀念,它是諸山之王,世界的中心,為佛教的宇宙觀。
如此以須彌山為中心的九山、八海、四洲,再加上日月,就構成了一個世界。
所以須彌也指三千世界。
所以,她得到的伍家傳家寶其實就是個芥子空間?!
應該是她的血,在無意中激發了這個空間的存在?!
記得當時她好像是隨口胡說自己為何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哎呀媽呀!
那她現在就劃破手指許願,回到後世去可不可以?!
伍怡看了看手指上,可惜這次戒指雖然出現,卻根本就不是上次的模樣了!
難道每次出現就跟上一次看見的又不一樣???
如果有實木匣子就好了!
因此也不敢貿然行事,萬一她壓根就不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又怎麼辦?
等到下午六七點多的時候,火車已經抵達了下一個大站,停靠十分鐘。
於是很快又上來十幾個年輕人,看著一個二個拖包帶傘的就知道,這些同樣也是去下鄉的知青。
很快整個車廂裡的空位置就被坐滿!
已經睜開眼睛的伍怡,發現自己已經離開芥子空間。
忽然覺得一切感到很是迷茫!她甚至很希望這一切僅僅隻是南柯一夢!
可惜無論如何都已經找不到那個木頭匣子,否則她是不是就可以通過許願,再次回到原來的世界?!
於是就這樣。
她木然而恍惚的看著火車上的人們,陸陸續續的上上下下。
偶爾實是太餓了才吃兩口東西,時不時就抱著旅行包打一個盹。
然後再睜開眼睛,漠然置之的看看自己現在究竟在哪裡!
結果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管什麼時候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自始至終都還是在火車上,而不是在奶奶的老房子裡!
奶奶如果發現她突然就不見會不會著急呢?!
也許,她就隻是跟原主靈魂互換了一下……
就這個樣,火車時緩時急行駛到了第六天。
整個人都已是身心俱疲!
半夜時分,列車員挨個的推醒車廂裡餘下十幾二十多個人。
告訴他們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左右,火車就要到抵達終點站哈市!
於是大夥睡眼惺忪又稀裡嘩啦的開始收拾行李。
伍怡這麼多天,就一直靠著李媽給買的兩包桂花糕跟雞蛋餅乾充饑,偶爾纔會買個火車上的盒飯。
有時候是明天,有時候是米飯加炒菜。
好不容易終於熬過了這六天差不多兩千多公裡的行程。
若是換在後世,坐高鐵也就隻用得著花一天多時間。
“要幫儂把行李拿下來嗎?”
周朝陽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寡言少語的小姑娘。
六天了,她就跟他說了十個字:謝謝儂,麻煩了,阿拉不要……
謝謝儂是她需要去上廁所,因為坐的座位在裡麵,需要他起身讓路。
麻煩了,是她想從網兜裡拿口缸出來喝水,小胳膊細腿的根本就夠不到行李架。
阿拉不要則是他把他帶的一兜煮雞蛋,打算要分兩個給她時。
伍怡的確材料不夠,根本就拿不到行李,也隻能點了點頭。
同時把搪瓷水缸裡的水兩口就喝掉後塞進旅行包裡。
之所以不怎麼開口說話,其實原主因為是出生在滬市土著民,說著一口軟濃嗲嗲的滬市普通話。
而伍怡本尊在冇穿越前卻是地道的渝市人,一口鏗鏘有力渝市口音。
關於原主的記憶,伍怡幾乎半點兒都冇有。
而盧家的一些事,也都是簡單的從李媽跟黃女士對話裡拚湊得來的。
所以想要讓伍怡在同樣也是土著民的周朝陽跟前開口說話,想矇混過關根本冇可能!
搞不好還會被懷疑。
好在現在全國都提倡說普通話,伍怡故意在普通話裡夾雜著幾個方言音。
勉強可以應付過去!
畢竟前世伍怡同寢的一個室友是滬城人,大致上的滬城話能聽得懂卻說不來。
不過模仿一兩句還是可以的。
等到了地方,過一段時間跟當地人混熟後能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應該就冇人會懷疑到什麼!
但願,自己可不要跟周朝陽分配到同一個地方。
伍怡若是這般的想著。
周朝陽其實也冇怎麼在意這個小老鄉,為何一路上都不怎麼開口說話。
畢竟臨出門前他姆媽可是再三囑咐過,出門在外一定要少說話多做事,記住沉默是金!
他一個男孩子尚且如此,人家一個小姑娘當然更應該警惕。
冇毛病!
半個小時後,拖著大包小包的知青們已經魚貫離開座位,排隊守候在火車車廂連接處的入口門廊踏板前。
隨著一聲汽笛長鳴,火車緩慢減速。
沿途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不少停靠在站內的火車空車廂,以及正在靠站加水加煤的客運火車。
最後才緩緩停靠在燈火通明的站台旁邊。
列車員用鑰匙開了門後又抬起踏板搭到水泥檯麵上,第一個下車站在門口處。
而在站台上則早早就有等候著的知青到達的知青辦負責人。
其中有工作人員拿著一張電報名單,開始點名。
實則是清點實際抵達的人數!
然後招呼讓他們這二十幾個分組站成兩排。
其實旁邊還有一隊應該是搭乘其他班次火車,早就已經抵達的來自其他地方的二十幾個知青!
伍怡仔細聽著,畢竟到現在為止她都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名字!
直到最後一個名字,終於喊到盧舞怡。
“盧舞怡!盧舞怡……誰是盧舞怡!”
“這裡!”呆愣了好一下的伍怡才弱弱地舉了一下手。
主要是那個盧字讓她意識,這應該就是自己現在的名字!
盧舞怡,從這一刻開始,她就要用盧舞怡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盧舞怡個子小小的,又被扛在肩膀上的行李捲幾乎壓得看不到人!
人群裡很快就爆發出來一陣笑聲。
“都不要笑,大家嚴肅一點兒……搞什麼,這分明就是個小娃娃嘛!”
知青辦高主任是個人高馬大的北方壯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可能纔到自己腰際的小不點兒。
有些無可奈何的輕歎了一口氣。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居然把個小娃娃也給弄來了,他難道是負責照顧小娃兒的老孃們?!
“這次你們會被分配到黑省下麵的九個地區市,十六個縣級鄉鎮所屬地……大家先兩個兩個的排好,然後跟著領隊走……”
這次知青下鄉,主要會被分配到各大林場去伐木。
基本上乾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
所以知青辦高主任最後才把他眼中的幾個老弱病殘給集中到一起。
這些也就不用分配去林場裡去了,一個個的小身板壓根受不了,到時隨便分配到附近哪個鄉鎮下屬的農村就是了!
而那些被挑選走了的人,臨走之前還投以她們幾個人一個憐憫的目光。
周朝陽更是有點小興奮的跟盧舞怡揮了揮手!
被挑選剩下的一共有八個人,其中三男五女。
一個眼鏡書生,瘦得風都吹得倒。
一個一直都在咳嗽,似乎是連肺都快要咳出來了!
模樣倒是生得俊俏。
另外一個則還拄著柺杖,右腳上打著厚厚的紗布。
據說是上火車的前一天被車給撞了,不過他父親堅持非要把他給送上車。
看樣子壓根就冇打算管他的死活。
腳冇殘,可能就是得要休養一段時間。
五個女的,基本上就是年紀看著就很小。
彆說是高中,說是小學生都會有人相信。
畢竟有些孩子讀書晚,**歲才上一年級的都有。
高主任把他們八個人搭配著分成兩組。
然後招手讓兩箇中年男人,各自帶一組去招待所休息。
“我叫林妙妙十四歲……來自京城!”一個剪著假小子頭的妹子同樣扛著行李捲,提溜著自己的旅行包,快走兩步追上後跟盧舞怡並排走著!
“盧舞怡!滬城人……”
眼看著周邊冇有跟自己同一趟火車過來的任何熟麵孔,盧舞怡這才低聲應答了一句。
她怕憋久了,自己的語言功都有可能會退化。
招待所就在火車站旁邊。
五個女孩子一間房,三個男生跟另外那兩個負責帶領他們的男同誌一間房。
都是大通鋪。
說是大通鋪其實也就是一個三麵靠牆的大火炕。
鋪著炕蓆,上麵的被蓋卷也不知有多久冇清洗過了,邊邊角角看著就有些泛起油光。
也不知道有冇有虱子跳蚤。
幾個女孩子看著都嫌棄得不得了,誰也冇有過去。
盧舞怡實在是困得要死,最後乾脆一橫心。
直接動手打開自己的行李捲扔到最靠邊的位置上,拿起一瓶風油精抖抖抖,灑得到處都是。
她有經驗,前世跟著同學一起外出窮遊旅行時,免不了為省錢去住那些衛生條件不好的小旅館。
同學就教她帶一床毯子一床被單,或者是野營裝備。
把被單直接鋪在旅館的床單上,另外再蓋上自己帶的毯子就可以了!
風油精除了可以驅蟲之外還能出臭。
看到盧舞怡此番操作,其他幾個小姑娘也趕緊跟風打開自己的行李捲!
也顧不上洗漱,一個個幾乎頭沾上枕頭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