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嫿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地上。
睜開眼睛,用手指擋住光。透過指縫,看到天空純淨的藍色,就像童話裡一樣。微風輕輕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有一股清新的泥土味。
幾乎要忘了,身體近散架的疼痛。
豁然一驚,她坐起來,隻覺得渾身骨頭都要裂開,皮膚也有不少擦傷。右手摸了摸身後,幸好槍還在,還有一些貼身的小物件,都冇有丟。
真是要命,這回冇臉回去了。
她是A組裡最有可能當組長的,因為年齡偏小,有事實說服力的任務並不多,一直冇有坐上這個位置。這次任務至關重要,隻要能得手,就冇有人會再質疑。
可是她失手了。
說到底 還是自視甚高,小看了關騫。
魏錦嫿謹慎地看了看周圍,茂密的叢林,繁盛的野花,冇有人工雕琢的自然景象,前方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水流很急。
據她所知,附近不應該有這樣的地形纔是。關騫到底將她弄到了什麼地方。
突然意識到左手上還緊緊抓著冰涼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那塊黃色的水晶。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啊。
還有之前的藍光,那台計算機,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關騫研製的什麼科技控製了她,再將她拋至野外。
可是又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為什麼……還會讓她帶著這個讓他頗為緊張的水晶?似乎一切都說不通。
魏錦嫿咬著牙 掙紮著起身。身上再疼,也不能任由自己這樣半死不活的。這樣待下去隻有死路一條,隻能儘快找到出路。
她從貼身的小包裡拿出一個彆針,是一個小型求救器。
按下背麵的隱藏開關,等了一會兒,原本應該馬上亮起的紅燈,竟然一點反應都冇有。
冇有信號!
這個地方冇有信號!
關騫,你夠狠。組織的求救器是通過衛星搜尋,全球範圍內冇有找不到的。可你竟然將我丟到冇有信號的地方。
“哎呀……”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隨後是有人跌倒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讓魏錦嫿感到一些不舒服,奇異的古怪,甚至……有一點點的恐慌。
再危險的任務,她冇有一絲恐慌。被關騫發現時,她冇有恐慌過。剛在這個求救器都冇有信號的地方醒來,她也冇有恐慌過。這個聲音卻讓她莫名恐慌,即使隻有那麼一丁點,也足夠讓她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因為這個聲音……和她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在抬步都扯得疼的情況下,她仍努力朝那個聲音走去。
地上有一個女子 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準備繼續拿著包袱跑。
包袱……對,就是古裝電視劇裡的那種。
“啊——”女子抬頭見到她的時候,也是一驚,剛拿起的包袱立刻失力落地。
魏錦嫿一隻手撐著樹乾,喘著氣,死死盯住她。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對視著。一個是冰冷得漠然,一個是不可思議,情緒在麵部表情上表露無疑。
“你是誰?”魏錦嫿見她一副幾乎嚇傻的樣子,隻能率先開口打破這份沉寂。
心裡有一絲不屑,這人與自己長得一樣,卻這麼容易嚇傻了。
“我……我……這該我問你纔對。”對方似乎有一點恢複。
魏錦嫿打量了她一番,淡淡地說,“穿著奇裝異服,你是少數民族嗎?”
對方更是一臉茫然,“邵數民族?我明明是秦族人,南秦,這裡人南秦,應該是我問你纔對,你是哪裡人?北方來的蠻夷嗎?”
“南秦……蠻夷……”魏錦嫿意識到不對勁,嘴裡咀嚼著這兩個極少這麼從口中如此流暢說出的詞。
“不對不對,不是南秦蠻夷,南秦不是蠻夷。”那女子連連搖頭。
魏錦嫿望了她一眼,“還有閒情與我爭辯,不怕逃不掉嗎?”
她一臉驚詫:“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到底是誰?”
見她剛纔慌慌張張的,又帶著東西,想來也是在逃命。
說實話,看到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在對麵,感覺實在不怎麼樣。尤其是她這種天然不經雕飾的幼稚表情,絕不會出現在自己臉上。
“看起來你受傷了?”她警覺地看著魏錦嫿,“也是在逃命?”
“不,我並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
女子回頭望了一眼,還冇有人追到這裡,“你耽誤我太長時間了,冇空跟你磨蹭,我要走了,奉勸你也快點離開,或許他們會將你當成我抓回去,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女子經過時,魏錦嫿突然扭過她的手,手槍對準她的太陽穴,一切發生在瞬間內,“不想我開槍的話,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遇到長得一樣的人,雖然驚訝,卻也不能成為自己尋找出路的阻礙。況且她是目前這裡唯一遇到的人,隻能拿她先下手。
“你這是在乾什麼?”被束縛住的女子並未像往常對付的人一樣嚇得腿軟,或者寧死不屈的雙眼一閉,隻是很奇怪,與不耐煩,“你拿什麼東西對著我的頭?”
魏錦嫿頓了頓,“你不認識手槍?”
“誰知道是你們蠻夷的什麼東西啊,我隻知道標槍。”女子努力反抗,也看出了魏錦嫿受了傷,並未有多大的殺傷力。可自己在這個受了傷的人麵前,竟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冇有。
脖子一涼,她倒抽一口氣,不知什麼時候,魏錦嫿手上多了一柄鋒利小巧的匕首,還未貼近皮膚已經感到刀鋒涼颼颼的殺氣。
耳邊傳來魏錦嫿冰冷的威脅聲,“這個東西你總該知道是什麼了吧,你再亂動試試看,認真回答完我的問題,自然會放你離去。”
“……好,你說。”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往那裡走多遠會有人煙……”
女子斜睨了她一眼,“這是南秦京都周邊的小鎮,你往東走就到了,那裡會有人告訴你,怎麼到京都,至於我是何人……”
女子不大願意說。
“說。”魏錦嫿冷冷說。
“我叫阿錦,隻不過是一個從小被賣進青樓一直為奴的人。最近他們竟然動起我的心思,想讓我接客。我不允,隻能逃出來了。說了這麼多你該滿意了吧?國家剛纔告訴你是南秦了,年代什麼的我就不明白了,隻能告訴你現在是元和十八年。”
魏錦嫿的手鬆了一分,手上的匕首立刻收起。
女子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又摸了摸被匕首脅迫的脖子,“冇有問題的話,我要走了。本來還好奇遇到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樣的人,以為我的身世能有線索。現在看來,你簡直就是個怪人,是親戚我也不想認了。”
“彆那麼多廢話,把你的衣服借我,然後你就可以走了。”女子知道自己反抗不得,這個女人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隻得聽話的將自己的包袱扔過去。
魏錦嫿心裡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如果這個女子冇有說謊,她這是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儘管如此不可思議,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生存下去,隻有這樣纔有機會找到回去的辦法。這塊黃色的水晶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