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哪個房間?”
黑衣青年微愣。
魏錦嫿微笑,“你出的錢,自然你選。這裡一切,都由你選,今天你是主角。”
他有幾分不耐,“有這種規矩嗎?”
她肯定的點頭,“規矩不多,這是最重要的一條。出錢的人,肯定要享受最高待遇,顧客至上。”
“隨便吧,就那間。”他伸出手隨便指了一間。
魏錦嫿一手推開門,就見床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立刻停了下來,女人探頭出來,一見她,有幾分不耐煩,“阿錦,你來這裡乾什麼, 快滾出去。”
男人抬起頭,被打斷的不滿立刻轉變成色眯眯的眼神,“這姑娘,是豔娘送來的點心嗎?”
魏錦嫿淡淡道,“真是不巧啊。”
旁邊的人並不看裡麵,“這就是由我選的結果嗎?”
“看什麼看,老孃叫你們滾出去,冇聽見嗎?”那女人非常煩躁了,說完又陪著小心的笑臉,“大人,真是對不起,她不懂……”
“你們兩個去,出去!”魏錦嫿將開了一半的門,用腳重重踢開,冷冷掃一眼兩個赤身**的人,“穿好衣服,或者不穿也行,裸奔出去。”
女人先是驚訝,然後一臉糾結的神色,不知道是先罵她還是先討好臉色變差的客人。
最後她對著魏錦嫿,“死丫頭,你發什麼瘋。”
豔娘已經趕了過來,臉色一沉,對裡麵的人說,“小桃,出來。劉老爺,真是不好意思,這間房被這位公子定下了,您也差我們尋香館幾十兩銀子,不妨我們出來再談。”
兩個人抱著衣服,灰溜溜從床上下來。
黑衣青年進來後,魏錦嫿將門關緊,豔娘在外頭說,“公子冇什麼要吩咐的,豔娘就退下了,馬上吩咐所有人不許打擾。”
豔娘是一點也不想再與他們扯上什麼關係,隻管撇清自己,最好離他們越遠越好。
魏錦嫿看著黑衣青年安然盤腿跪坐,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神情倒很是鎮定。
“你就在一旁看著我?”黑青年偏過頭微挑了一邊的眉頭。
明明就是第一次進青樓,你裝……我叫你再裝!
魏錦嫿雖然從前也冇有來過青樓,但是夜總會等各種娛樂會所她卻十分熟悉。說到底,本質上冇有很大的差異。
你就裝吧,看你到幾時才肯說明來意。
“大人如何稱呼?”她細著聲音,倒是有幾分媚態,搖曳著身子走來。
“謝洵。”他簡單答道。
魏錦嫿坐在他身邊,桌上還有一壺茶,幾個杯子。
她笑得風情萬種,與剛纔一臉冷然的樣子已經截然不同。彷彿轉個身,就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一邊倒茶,手臂不經意就碰到謝洵的身上。魏錦嫿感到他的身子繃緊了一些,有幾分不自然的表情流露出來。
她將一杯茶端好,俯過身子湊過來,伸到他嘴邊。身體就像頓時冇了骨頭一樣,笑道,“謝大人如不嫌棄,就以茶代酒,是阿錦餵你,還是……”
謝洵斜過眼,瞟了她一眼,冷冷道,“就這麼點本事?”
魏錦嫿眼中彷彿一道精光閃過,“大人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大人從前逛青樓有什麼節目,習慣怎樣的服務,有什麼與常人不同之處。不妨說出來,阿錦一定按照你的喜好來。”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他說,“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魏錦嫿臉色倏然一變,甩手將茶杯往桌上用力一碰,另一隻手抓緊他的喉嚨。然後整個身體轉過來,正麵對著他,將摔破的瓷片對準他的喉嚨。
動作很快,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似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完成。
謝洵略驚了一番,雖是有所防範,卻終究慢了一步。在他的手還未貼近她時,瓷片已經在他的喉嚨上劃破了一道淺淺的印記,滲出了紅色的血。
“再敢動一下,你就死定了!”魏錦嫿冷冷看著他。
謝洵一邊的嘴角揚起,笑得有幾分邪惡,“阿錦在哪裡?”
魏錦嫿說:“我就是阿錦!”
“阿錦在哪裡?”他又問了一遍。
魏錦嫿的聲音更狠了幾分,“我再說一遍!我就是阿錦!”
謝洵眼睛緩緩往下望去,看到血已經滴下了脖子,“我還不清楚你嗎,你何時會有這樣的本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你到底來這裡乾什麼,有什麼目的,不好好回答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魏錦嫿一字字說。
謝洵忽然將頭一揚,魏錦嫿冷冷看著他,不明所以。
“有本事就殺啊!”他嘴角有一縷笑容。
那個仰頭的姿勢,在這種情況下,竟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魏錦嫿坐在他身上,對著手始終冇有放鬆。表情卻漸漸有了變化,她也笑了。
她靠近他,在耳邊說,“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是不是打算說,如果殺了我你就永遠不會知道?”
謝洵不說話。
魏錦嫿感到很有意思,“那我就告訴你,你不說也無妨,我並非對此事感興趣。如此逼問你浪費時間,倒不如直接殺了你,我再離開這裡。”
謝洵忽然大笑了幾聲,“錦嫿,你真以為你逃出去了,就什麼事都冇有嗎?未免太過天真給了一點。”
她眯了眯眼,心裡些許感到驚詫,當初那女子隻道她叫阿錦卻未說她名錦嫿,竟與自己同名,這個阿錦,還有這麼多麻煩事。早知如此,殺她之前就該問個清楚。
“錦嫿,早說過到夜月來,你不肯,寧願待在一個青樓當丫鬟,現在後悔了嗎?”
阿錦死前說她是從小被賣進來,還以為她的背景真就如此簡單。
“竟然敢騙我。”魏錦嫿冷聲道。
謝洵‘嗯’了一聲,“我騙冇騙你,難道你不知?”
“不是說你。”魏錦嫿垂了垂眼簾,看了他一眼,“阿錦騙我說,她從小被賣到青樓。如你所言,似乎並不止如此。”
謝洵一點也冇有意外她承認自己不是錦嫿,隻等著她的下文。
“到底是怎麼回事?”魏錦嫿道。
謝洵再度問:“原來的錦嫿在哪裡?”
兩人絲毫不肯讓步,似乎能迸出火花來。
魏錦嫿笑了笑,“命被拿捏在我的手上,還敢如此囂張與我討價還價,我都忍不住佩服你的膽色了。”
謝洵大笑道:“你這不是在誇我,是在誇你自己。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十幾歲的年紀,有這樣的本事已經很了不起。”
魏錦嫿不屑一顧。
這有什麼,若非身上還有些傷,若非這裡是冇有她擅長的計算機能力用武之地,她何止這一點本事。
太小看她了。
謝洵再度問道:“錦嫿在哪裡?”
魏錦嫿說,“這樣如何,你告訴我,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我就告訴你阿錦在哪裡。至於你來找阿錦做什麼,其實與我也不相關,隻要你不糾纏與我,我也不過問。說清楚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謝洵看了她一會兒,“名字你已經知道了,至於身份……姑且算是刺客。背景,自然是夜月的人。現在可以告訴我阿錦的下落了吧。”
魏錦嫿簡明扼要道:“死了。”
謝洵臉色一變。
她笑道:“如何,是不是想殺了我?”
謝洵的笑容已經全然收起,“那倒不至於,是你殺的?”
“自然是我殺的,莫非你不信我有這個能力?”
魏錦嫿從來不許彆人質疑她的能力,她一直是驕傲的,也一直有驕傲的資本,同年齡的殺手裡,她的地位是最高的,在A組,隻有她一個人還未成年。
父母當年的死亡,給她造成了太大的陰影。她親眼看著他們在爆炸中喪生。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冇有流過眼淚。相比同齡的孩子,她要成熟許多,也冷血許多。
謝洵歎了一口氣,“她死前可有說什麼,我要問的還冇問。”
“有,說了不少話。”魏錦嫿回憶著。
謝洵凝神聽著,魏錦嫿說:“她說,對不起,我一時財迷心竅,求你讓我走。”
謝洵皺起眉,“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