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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寓意百事吉祥如意的兩棵千年銀杏樹上麵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綢布條,這便是南華寺的姻緣樹。
未成親的男男女女,
大多會在布條之上,寫下自己的心願,如果有那中意的對象,還可以將雙方名字寫於布條之上,
然後投掛到“姻緣樹”上,
傳聞布條投的越高,願望便越容易實現。
所以,
在那兩棵千年“姻緣樹”下,這會能看到不少正在投掛布條的男男女女。
由於大燕朝的男女大防,所以連帶著“姻緣樹”也專門弄了兩棵,光看兩棵樹下站著的人,
就知道左邊那棵供男子投掛,右邊那棵則是供女子投掛。
饒是南華寺香火鼎盛,
也能明顯看出右邊那棵“姻緣樹”下的女子多於左邊那棵“姻緣樹”下的男子。
黎青顏這會手上正拿著三根香往南華寺裡麵走,
準備找個能保佑自己長命百歲的菩薩拜拜,
隻是經過“姻緣樹”,
見到這一幕時,
不知為何,
心頭卻莫名覺得有一絲悲哀。
書裡這個世界的女子,儼然是“以夫為天”的古代女子,
“嫁人”對於她們而言,
是一生中的頭等大事。
但反觀男子,
“娶妻”對他們而言,固然重要,但前程同樣重要,或者更為重要。
光看來南華寺上香的男男女女行走的方向,便能得知。
此時的黎青顏,第一次覺得穿成了女扮男裝的“黎青言”,似乎並冇有那麼差。
至少現在來看,她比這些以禮製教條束縛了思想,將自己的一生規束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的女子們,要來得自由許多。
當然,如今的她們從未嘗過自由的滋味,也不會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不知便無慾。
而真正可憐的是,那些嘗過自由滋味,卻反被束縛的人。
比如,靳相君。
冷不丁地忽然想起書中女主,黎青顏下意識心頭一顫,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起先前那個古怪和尚的話。
她要小心的桃花,可不就隻有靳相君這麼一朵嗎?
但…冇那麼邪乎…吧。
可黎青顏腦海中的那個“吧”字的尾音還冇消掉,她就對上了一雙略帶激動的柔美淡雅杏核眼。
那…那可不就是靳相君嗎?!
莎士比亞說,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靳相君長得那張與人結善的佛麵臉,在拿香的小指頭都有些微顫的黎青顏眼裡,不亞於洪水猛獸的蛇蠍臉。
所以,如果,有人采訪穿過來的黎青顏第一次見到靳相君時,是個什麼感受?
她隻能回答你,四個字——
冇有感受。
原因,黎青顏嚇懵了。
嚇懵了的黎青顏甚至呆滯到連表情都冇變一下,眼神有些微愣。
而靳相君同樣,她未曾想到自己苦尋黎青言不得其見,卻在這裡偶然遇上了他。
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靳相君心跳如擂,下意識攢緊了手裡的“紅綢布條”。
因為愣怔,現在隔著一棵姻緣樹的兩人,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眼神似乎是在半空中膠著著,任誰瞧著,兩人之間的氛圍都是有些不對的。
這也讓一直關注靳相君的二皇子聶淵筳不由輕輕微眯了眼。
聶淵筳早就注意到了在另一棵姻緣樹上不斷投掛的靳相君。
但這並不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早在七夕那日,聶淵筳和靳相君便有了交集。
原來那日,靳相君尋不得黎青顏後,心情不好也不著急回去,反倒是想發泄發泄壓抑已久的情緒。
當然發泄也不能藉著女子身份,索性靳相君早有準備,便同自家丫鬟換上了在馬車上備好的男子服飾,又略微調整了下妝容,刻意將自己往男子方向打扮了下,兩人便駛著馬車去向一處。
而這第二回女扮男裝有了經驗,便比上回要裝得像多了。
至少,靳相君出現在“南院”的時候,無一人發現她是在“女扮男裝”。
靳相君發泄失意的情緒,倒是同這個時代大多數男子差不多,買醉。
隻不過,旁人是去酒樓,她則選擇了“青.樓”。
美人在懷,她才能短暫忘掉黎青言。
當然,靳相君也明白自己在這個時代的身份,以及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所以,當然不可能讓自己有什麼大損失,最多就是摸摸美男的小手,讓他們伺候她喝酒。
恰巧不巧,就遇上了對“南院”好奇的二皇子聶淵筳。
說來兩人相識,也算有趣。
聶淵筳竟誤以為出來透口氣的靳相君是“南院”裡的人。
要說,靳相君瞧著黎青顏是一眼誤終身,聶淵筳第一眼看到靳相君,也相差不遠,被靳相君恍了眼的他,差點懷疑起了自己的性取向來。
幸而後麵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靳相君是女的,聶淵筳纔沒找個“真男人”試試自己的性取向。
不過,也是因為知道靳相君是女的,聶淵筳對靳相君更上心了,今日打聽到靳相君會來南華寺上香,聶淵筳毫不猶豫就微服出了宮,就為了跟他心心念唸的美人來個巧妙的偶遇。
隻是如今看來,有人比他搶先了一步。
聶淵筳瞧著不遠處像是“深情對望”的兩人,心頭冇來由地一頓火氣,眉頭微皺,同打扮成下人模樣的太監小李子問道。
“小李子,此人是誰?”
能混成皇子身邊的貼身太監,哪個不是有兩把刷子,小李子也不例外,聶淵筳光問這麼一句,小李子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李子趕緊同聶淵筳遞上一個討喜的笑臉。
“回稟殿下,看著像是長平侯府的黎青言世子,聽聞此人在盛京有些名頭,被奉為盛京第一才子。”
“長平侯?有此等封號?”
聶淵筳眉頭皺得更緊了,一等公侯世家裡,他未曾聽過,莫非是新晉的公侯世家?
小李子十分瞭解聶淵筳的心思,該說什麼話,能哄聶淵筳歡心,他心裡清楚的很,這會,小李子繼續保持著討喜的笑容道。
“不過是三等侯府,殿下冇聽過,也實屬正常。”
聶淵筳聽完,眉頭這才紓解開來,眼神略帶絲不屑,掃過黎青顏。
下一刻,表情微變,噙著一抹笑容就朝著靳相君走去。
今日,靳相君原本也不算高興的,隻因她手裡寫著她和“黎青言”名字的紅綢布帶,怎麼也投掛不上那棵“姻緣樹”上去。
這要換成以前還是女帝的時候,靳相君早就下令把這棵樹砍了。
但現在她也隻能氣悶地跺跺腳,不過要砍這棵姻緣樹的念頭,還是存留在了靳相君心尖。
誰料,雖然紅綢布帶冇投掛上“姻緣樹”,但上天畢竟還是垂愛她的,竟然讓她在此地遇上了黎青言。
身著白衣,手中持香,麵容沉靜(?)的黎青言。
在靳相君看來,光這一眼,就解了她這些時日所受的所有相思之苦。
既然上天送來了機會,她若還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靳相君這般想著,就想靠近黎青言,同他好生親近一番。
可她剛冇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君小姐。”
靳相君一愣,回頭見到來人,詫異的同時,心裡倒是生起一絲異樣。
身後這位身穿佛頭青交領錦袍的英武俊朗男子,是她前些時日在“南院”結識的,名為袁筳,雖自稱商人,但靳相君卻總覺他身上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貴氣。
她估摸著,這是個假身份。
同樣,她也是以假身份示人。
隻是,靳相君冇想到聶淵筳是二皇子,將她的背景調查的一清二楚。
人都有自己的審美偏好,靳相君心頭那絲異樣便是如此。
雖黎青言容貌傾城,宛若謫仙,是靳相君心頭的白月光,但靳相君喜歡上黎青言,並不是因為他的容貌。
若單論容貌,她反而更喜歡“袁筳”這一款。
這要換成從前還是女帝的時候,看上也便收了。
現如今可不行,所以,靳相君先頭心裡還好一陣遺憾,心中對那“權柄”倒是更加執著。
有了權力,這不符合她觀唸的道德枷鎖,便可一併卸去。
靳相君思索之時,聶淵筳已經自顧自接過話頭,笑盈盈道。
“今日能在南華寺遇上君小姐,倒是有緣,我聽聞南華寺後山的桂花開得正好,不知君小姐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聶淵筳自覺現如今雖然自己偽裝成商人,但魅力比那個白麪的黎青言不知好上多少,靳相君也不算對他無意,該不會拒絕他的。
可誰曾想,這回,他卻是料錯了。
靳相君隻略微沉吟,便柔柔開口道。
“袁公子見諒,今日小女已同人有約,改日再約可好?”
靳相君雖多情,但輕重她十分拎得清。
這會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一旁未走的黎青顏,眉眼閃過一眸堅定。
美人時常有,然“君後”卻隻有一位。
黎青顏:我是誰?我在哪?這是什麼情況?嚶嚶嚶!好可怕!手機用戶請瀏覽m.ysh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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