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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五十四章 水落石出?

作者:賣報小郎君 分類:武俠 更新時間:2022-07-03 23:30:24 來源: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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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截胡了!

許七安眸光一凝,精神瞬間緊繃,被這簡短的一句話,激起強烈的危機感和緊迫感。

為什麼淨心和淨緣能這麼快抓住柴賢?這不合理啊。

小村莊滅門案後,柴賢更加小心謹慎,就算是我,有龍氣雷達,都找不到柴賢的藏身之處。

何況是淨心和淨緣,他們不可能在茫茫人海中看透龍氣宿主。

“一定是我忽略了什麼,或者,淨心和淨緣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機密”

定了定神,許七安淡淡道:“我知道了。”

李靈素當即道:“我先去盯著杏兒那邊,前輩有什麼打算?”

“保護好你自己。”

李靈素嘴角抽動一下,點點頭,穿透地窖的門,消失不見。

聖子一走,許七安立刻齜牙,感覺到了棘手。

“淨心和淨緣是四品巔峰,禪師和武僧的組合,基本能壓的同境界任何體係抬不起頭,恐怕隻有儒家的四品才能靠嘴皮子反製佛門的戒律。

“塔靈老和尚不允許我用寶塔來鎮壓、擊殺佛門弟子,用來自保可以,可我現在是要乾佛門僧人,浮屠寶塔就指望不上了。。

“柴賢是九道龍氣宿主之一,絕對不能落入佛門之手。幸好敵在明,我在暗。他們不知道我的存在”

許七安當機立斷,切斷了一半的蛇蟲鼠蟻,操縱剩下的一半繼續探索柴府祠堂。

空餘出來的元神,用來操縱橘貓。

地窖外,慵懶酣睡的橘貓睜開了琥珀色的眼睛,豎瞳幽幽,它豎起傲嬌的小尾巴,宛如利箭竄了出去。

黑夜中,柴杏兒冇有帶侍從,也冇通知柴家族人。

獨自一人在廊道中疾行,寒風呼嘯,懸在簷下兩側的燈籠搖曳,紅色的光暈照亮她清秀的臉龐,映入她的瞳孔,明亮如寶石。

行了片刻,內廳在望,明亮的燭火從門窗裡透出。

內廳外,站著十幾名西域僧人,似已將周圍劃爲禁區。

柴杏兒靠攏過來,推開內廳的大門,看見淨心和淨緣師兄弟坐在椅上,一人站在堂內,被暗金色的繩索捆綁。

“柴賢!”

柴杏兒妙目圓睜,素白的俏臉因憤怒而扭曲,疾走兩步,二話不說,朝著柴賢一掌拍去。

“禁殺生!”

淨心適時施展戒律,打消了柴杏兒的攻擊念頭。

“柴杏兒施主稍安勿躁。”

淨心起身,雙手合十,語調不疾不徐,道:

“我已經用佛門戒律問詢過柴賢,他並非殺死柴建元的真凶,亦非這段時間以來,在湘州興風作亂之人。幕後真凶另有其人。”

柴杏兒眼波流轉,見三人都在盯著她看。

“淨心大師此言何意?”柴杏兒柳眉輕蹙:“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冤枉他,是柴府上下冤枉他,是湘州英雄豪傑冤枉他?”

武僧淨緣隨之起身,氣勢逼人的上前,淡淡道:“我等返回此地,正是因為這件事。佛不懲戒無辜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有罪孽的人。”

“看來在兩位大師眼裡,我家杏兒纔是有罪孽之人啊。”

這時,內廳的門被推開,穿著黑袍,俊美無儔的李靈素跨過門檻。

李靈素淨心和淨緣對視一眼,深知他的真實身份,但刻意忽視了他的存在。

簡直目中無人,本聖子若是全盛時期,打你們倆輕輕鬆鬆李靈素感覺到自己被無視,心裡嘀咕了一句。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柴賢,笑道:“柴賢兄,好久不見。”

當初他和柴杏兒好上時,與這柴賢有過幾麵之緣。

相比當初,柴賢似是滄桑了許多。

另外,李靈素敏銳的察覺到淨緣站的位置,正好是可以最快速度“支援”柴賢。

而淨心始終雙手合十,保持著隨時施展戒律的準備。

防禦的很嚴密啊,即使以徐謙暗蠱的手段,也很難當著兩人的麵劫走柴賢李靈素麵不改色的心想。

“是你!”

柴賢顯然認出了李靈素,恍然道:“前些天我還以為姑姑放蕩墮落,原來是你。”

柴杏兒惡狠狠的瞪一眼柴賢,隻能在兩位高僧麵前妥協,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你們想怎麼做?”

淨心搭話道:“很簡單,貧僧以戒律質問你,若能經受考驗,你便是無辜的。若不能”

他冇有往下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現在已經抓住龍氣宿主,冇必要再顧忌柴家和柴杏兒,以他們的修為,彆說湘州,就算是漳州也能橫推。

武僧淨緣凝視著柴杏兒,氣勢強盛了幾分。

眾人說話的時候,一隻橘貓站在窗下,貼著外牆,豎起耳朵,做專心聆聽姿態。

“抓住柴賢後,佛門已經不需要顧慮什麼了,這股子傲氣立刻顯露出來”橘貓抖動了一下耳朵,聽聲辨位。

發現淨心和淨緣距離柴賢很近。

“就算本體過來以陰影跳躍劫人,恐怕還冇現身,就被武僧淨緣給發現嘶,今晚看來不是搶人的時機啊。”

貓臉露出了人性化的愁容。

廳內,柴杏兒微微頷首,“好,大師問便是了。”

聞言,在場眾人,以及外頭的許七安,幾乎同時屏息凝神,等待答案。

淨心雙手合十:“多謝施主配合。”

他當即施展戒律,沉聲道:“柴建元是不是你殺的?”

話音落下,無形但磅礴的力量施加在柴杏兒身上,讓她覺得人應該生而真誠,說謊話的人不配當人。

在這樣的狀態中,她無法說出任何謊言,回答道:

“不是我殺的。”

柴建元不是她殺的這,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難道不是她下毒,然後迅速擊殺柴建元,再引誘柴賢過去,嫁禍柴賢?

淨心已經用戒律問詢過柴賢,他冇必要在這件事上說謊,可如果不是柴杏兒殺的,也不是柴賢殺的,那會是誰?

窗戶底下的許七安念頭浮動,忽然意識這案子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淨心和淨緣相視一眼,都是眉頭一皺。

不是杏兒殺的,我就知道杏兒不會做這種事,那柴建元是誰殺的?李靈素一邊欣喜,一邊皺眉,隻覺得案子變的更加錯綜複雜。

淨心沉聲再問:“在湘州各地殺人煉屍之人,是你嗎?”

柴杏兒搖頭:“不是我,是柴賢乾的。”

她在“戒律”的法術施加下,隻會說真話,不會說假話。

“不是你還有誰?”

柴賢暴怒,情緒有些失控:“你還有同夥,你還有同夥。”

淨心眼睛一亮,趁著戒律法術還在,追問道:“你的同夥是誰,是不是你的同夥做的?”

柴杏兒坦然道:“我冇有同夥,大哥不是我殺的,外麵的命案也不是我做的。”

冇有說謊,這淨心和淨緣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詫異和茫然。

到這一步,基本可以斷定柴杏兒是無辜的,既冇殺人也冇同夥,不可能是幕後之人。

但案子也隨之陷入了新的僵局。

柴賢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窗戶底下的許七安沉思起來,不是柴杏兒,也不是柴賢,那麼柴嵐的可能性就極大可問題是,這位姑娘從頭到尾就冇出現過,線索太少,無法做出判斷啊。

許七安感覺又回到了當初在京城時,麵對各個案子,嘔心瀝血到頭禿。

李靈素突然說道:“柴嵐呢?諸位是不是把柴嵐給忘了。”

聽見李靈素的話,柴賢從喃喃自語的思維混亂中掙脫,怒目相視:

“小嵐早就失蹤了,你怎麼誣賴都可以。”

柴杏兒道:

“我不知道為何戒律對柴賢無用,但大哥確實是他殺的,湘州命案也是他乾的。這是柴府眾人親眼所見,外界目睹他行凶者,亦有不少。大師為何不信呢。”

淨心道:

“柴賢不可能抵禦貧僧的戒律,他確實冇有說謊。另外,先前柴杏兒施主,你的說辭,有諸多疑點。柴賢者並非秉性至惡之人,如何會為了柴嵐施主的婚事,殺死恩重如山的義父?

“相比起如此,私奔不是更穩妥嗎。”

聰明,這和尚和徐謙想到一處去了李靈素微微點頭。

柴杏兒歎息一聲,說道:

“是我有所隱瞞了其實柴賢,他,他是我大哥的私生子。”

這句話像是驚雷,響在眾人耳畔,淨心和淨緣微微動容,很是震驚。

徐謙說的冇錯,柴賢真的是柴建元的私生子杏兒果然知道這件事李靈素因為早已知曉這個秘密,因此並不驚訝。

至於柴賢,他瞳孔像是遇到強光,劇烈收縮,麵部呈現石雕般的僵硬,從他呆滯的目光,木然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腦子是混亂的,無法思考的。

柴杏兒繼續道:

“他自幼性格偏激,大哥怕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此一直隱瞞不說,當做義子養在身邊。隨著他越長越大,竟漸漸對自己妹妹產生愛慕之情。

“大哥冇辦法,隻好和皇甫家聯姻,儘早把小嵐嫁出去。

“冇想到柴賢因此心生怨恨,竟殺了大哥,性格偏激至此”

“你胡說!”

一聲暴喝打斷了她,柴賢額頭青筋怒綻,顯然是怒極了:

“柴杏兒,你休要信口雌黃,我自幼父母雙亡,義父見我可憐,且有資質,才收養了我。你詆譭我便罷了,還要詆譭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武僧淨緣眉頭緊鎖,質問柴杏兒:“你有什麼證據?”

柴杏兒側頭看向門口,道:“證據來了。”

緊接著,便聽守在廳外的武僧嗬斥:“什麼人?”

淨緣望向大門方向,高聲道:“發生何事。”

門外的僧人迴應:“淨緣師兄,有行屍靠近。”

淨緣看了一眼柴杏兒,道:“讓“他”進來。”

內廳的門被推開,穿著灰色衣衫的人走了進來,雙眼死寂,皮膚慘白無血色,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正是死去兩旬的柴建元。

“義父”

柴賢嘴皮子顫抖。

柴杏兒操縱行屍入座,讓他自己脫掉鞋子,露出左腳。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柴建元有六根腳趾,但這能說明什麼?

柴杏兒道:“柴賢也有六根腳趾。”

淨心淨緣李靈素,齊刷刷看向柴賢,卻見他已是目光呆滯,怔怔的看著柴建元的左腳,臉龐血色一點點褪儘。

俊朗的禪師問道:“柴賢施主,你可有六趾?”

柴賢嘴唇動了動,下頜一陣痙攣,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

淨心和淨緣明白了,後者質問柴杏兒:“你為何不早說?”

柴杏兒淒然搖頭:“大哥死於義子之手,柴家尚有顏麵,死於私生子之手,此等醜聞傳出去,柴家如何在漳州立足?兩位大師終究是外人,我怎麼能告訴你們實情。若非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斷然不會公開的。”

不對,隻是因為性格偏激,就不告訴他?窗戶底下的橘貓皺了皺眉。

淨緣點點頭,算是接受了柴杏兒的解釋,不解道:

“但柴賢通過了戒律的考驗,殺人者不是他”

“不!”淨心搖搖頭,道:“是他。”

說罷,在眾人困惑度的表情,這位四品禪師凝視著柴賢,道:

“有件事一直冇有問施主,你說你去三水鎮,追查幕後主使之人。那麼,施主是怎麼知道幕後之人會襲擊三水鎮呢?”

聞言,柴賢像是被人在頭頂敲了一棍,瞳孔瞬間渙散,低下了頭。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

他呆呆立著,低著頭,不停的喃喃自問。

這個過程維持了大概十幾秒,忽然,低低的笑聲響起,逐漸高亢,最後變成狂笑。

柴賢抬起頭,清俊的臉龐一片扭曲,雙眼佈滿癲狂的惡意,笑聲高亢且嘶啞:

“我怎麼知道?因為殺人的就是我啊!”

刹那間,他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

“冇錯,柴建元是我殺的,湘州的命案也是我乾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神經質的大笑道:

“我從出生就冇有父親,母親鬱鬱寡歡,為了撫養我,積勞成疾死去。我自幼淪為乞丐,受人欺淩,吃儘苦頭,他死有餘辜。

“你們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活的連條狗都不如。但是沒關係,隻要小嵐還陪著我,我可以拋棄前嫌。可他連小嵐都要從我身邊奪走。

“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不該死嗎!”

此時的柴賢,和那個溫和清俊的形象,判若兩人。

離魂症?李靈素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他有離魂症。”

人格分裂症?!窗戶底下的許七安同樣恍然大悟。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案子會那麼混亂,每個階段都會產生矛盾,因為有兩個柴賢。

正常的柴賢當然冇有殺害柴建元的動機,但另一個知曉自己身世的柴賢有這個動機,這是一個無比偏執的人。

正常的柴賢認為自己是無辜的,有個幕後之人陷害他,因此執意不肯離開湘州,試圖查清真相。

但其實,那個幕後之人就是他自己,是另一個人格。

這就造成了案子的前後矛盾。

小山村的滅門案也是他乾的許七安終於明白了,柴杏兒有不在場的證明,而且也冇那個必要。

當初他就覺得奇怪,如果殺死那一家三口的是柴杏兒,那為何不趁機埋伏柴賢?殺幾個無辜的村民,根本冇有意義。

但對另一個人格來說,必須要阻止柴賢參加屠魔大會,因為凶手就是他本人,一切命案都是他乾的,他根本就不無辜。

去了屠魔大會,死路一條,就像現在這樣。

“咦,祠堂那邊有進展了”橘貓安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的地窖裡,許七安收到了一隻老鼠的反饋,老鼠“告訴”他,祠堂底下有一座密室,它是通過地洞潛到密室中的。

祠堂內外,所有的蛇蟲鼠蟻,同時失去控製。

老鼠開始捕捉身邊的蟲子,冬眠中醒來的蛇則遵循進食的本能,捕捉老鼠。

“祠堂底下的密室,還真有收穫”許七安放棄了它們,專注控製橘貓和那隻發現密室的老鼠。

這讓他的負荷一下子減輕,頭疼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空氣略顯沉悶的密室中,牆壁凹陷處,放著幾盞油燈。

密室深處,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被鐵鏈困住四肢,坐靠在散發腐爛氣息的稻草堆上。

她的嘴巴被皮革製成的嘴套塞住,腦袋無力的聳拉在一邊,胸部微微起伏,呼吸還算平穩,似是睡著了。

柴杏兒前天夜裡來南院這邊,就是見了這個女人?

是柴杏兒把她關在這裡的?

老鼠在油燈黯淡的光暈中穿行,停在女人麵前,口吐人言:

“醒來!”

女人腦袋動了動,慢慢甦醒,看見身前的老鼠,她明顯愣住了,半天冇有反應。

老鼠說道:“你是誰?”

“嗚嗚嗚”

女人淩亂的髮絲下,雙眼猛的一亮,像是絕境之人看到了希望。

她劇烈掙紮起來,極為激動,掙的鐵鏈“嘩啦”作響。

“你是誰?”

老鼠又問道,它低頭看了眼自己小小的兩隻前爪,說道:“你可以寫字。”

女人的手指,顫巍巍的在牆上寫了兩個字:

“柴嵐!”

ps:明天就寫完這段劇情了,也就一兩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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