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城司 第2章 噩耗

領了五十兩賞銀，慕玖回到司衛坊，站在門口就聞到了一股誘人肉香。

他推開門穿過前堂到後的小房，老二葉翎翹著腿靠躺在榻上，旁邊一隻大火爐燒得正旺，上邊的鐵架子烤著小半隻羊，還溫著酒，坐在慕玖正前麵的四姐寧疏黎翻動著以防焦炭化。

半肉滋滋往外流油散髮香氣，還能聽到連綿的劈啪聲，表皮乍破越發誘人。

房間有著通風口，所以冇有讓油煙搞得嗆煙繚繞。

“喲！回來了，冇傷著吧？”一見到慕玖，二人同時關心地詢問起來。

慕玖微微一笑，坐到左側的椅上，回：“能有什麼事？就他那幾下子，能傷著我？”

葉翎翻個身側躺，高興道：“五弟你一天不貧嘴，你二哥我名字倒過來寫。”

寧疏黎取過一陶碗，給慕玖倒上一碗溫酒：“驅驅寒，然後趕緊去把衣物換了。”

慕玖接過冒著熱氣的酒，鼓動內力一蒸，身上濕漉的衣物迅速乾燥。

“你這小子。”寧疏黎一時間也是不知說他什麼好。

慕玖喝了一口酒，問道：“大哥和三哥呢？我這走半個月回來，也不說接我一下？”

葉翎又翻了個身，羨慕又帶點忌妒地應答：“大哥要回去陪老婆孩子，老三要回去陪老孃，哪像我們呀，家不似家的，冷冷清清。”

寧疏黎給慕玖割了碗羊肉，盈笑：“從前兩日收到你回信，說要回來了，大哥可是一直盤算著，今天特意給你宰了頭羊的。”

慕玖不免驚奇：“喲，大哥這鐵公雞，居然這麼大方了？一頭羊得三兩吧，真捨得！”

葉翎打趣地迴應：“你懂什麼？大哥那叫顧家。等什麼時候你同四妹成親了，你就能明白大哥的苦衷了。”

寧疏黎給葉翎去一個白眼，羞罵一聲：“呸，你個不正經的。”

慕玖低著頭，隻顧吃東西，這個話題他是真說不上話。

“哎，不說這些了，一會有空，你去醫館陪陪莫靈那小妮子。”寧疏黎忽然說道。

慕玖停下吃肉，疑問：“怎麼了？又和老莫吵架了？”

寧疏黎麵色有些不好：“如果是這樣，要你過去乾嘛？其實是老莫失蹤了，一夜加一天，現在都找不到人。”

“不會又爛醉在哪裡了吧？”慕玖不在意地道。

寧疏黎切肉打包好放在一邊保溫，無奈回道：“唉，誰知道呢，不讓人省心。”

葉翎這回坐了起來：“嗯，一會我們也會幫忙去找。”

他們幾個人，以前受過莫省照顧，當上皇城司後，受傷也一直是莫省幫忙處理的。

“吃完就趕緊去吧，省得一會那些潑皮又上門鬨事。”寧疏黎又給慕玖割了一大塊羊肉。

“我現在就過去。”慕玖站了起來。

“一起打包帶過去。”寧疏黎隨手一推，那打包好的羊肉飛向了慕玖。

“走了。”接過，慕玖拿傘直接就往外去了。

“唉，我要是有老五這俊俏的相貌，該多好。”葉翎又牢騷了起來。

……

傾傘走在雨幕之中，慕玖心中隱隱有種慌亂的感覺。

司衛坊也在城東距離醫館並不遠，慕玖隔街就聽到了醫館內有人在搗亂。

“你們不怕我爹回來教訓你們嗎？”莫靈縮在櫃檯的角落，急得都快哭了出來。

而那幾個潑皮無賴見此更加來勁，把一筐藥材打翻在地上，笑道：“等你爹回來了再說，平時想見你一麵都難，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你要麼自己跟我出去，要麼等我把店砸了再把你綁出去。”

莫靈終於是繃不住，聲淚俱下，可是越這樣那些潑皮越興奮，五個大老爺們得意地笑著，好像贏了什麼大勝仗一樣。

“砸，砸完之後，賠雙倍，我看看你們賠不賠得起。”這時一道聲音入耳，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去，有人驚喜，有人驚慌。

慕玖靠著門框而站，冷冷地盯著那幾個人。

潑皮們冇有瞎，他們認得出皇城司的衣服特征。

“滾，明天讓你們爹拿銀子來賠罪。”忽然一聲，那幾個潑皮真乖乖地跑了出去，連一句狠話都冇敢放。

莫省一下子就從櫃檯後的角落撲了過來，抱住慕玖，委屈巴巴：“慕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慕玖摸了摸她頭，柔聲安慰：“冇事，彆擔心了，說不定莫叔叔一會就回來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就是感覺很不安，你們也幫我找找好不好？”莫靈顫聲泣道。

慕玖隻有繼續安慰，心裡暗想，等莫省回來了之後，一定要好好地說說他。

當夜，莫靈去樓上休息後，慕玖在樓下看醫書，倒是讓那丫頭安心了不少。

葉翎往城裡所有的酒館去搜人，折騰了一夜一無所獲，到這時所有人才心急起來，莫省是不可能放心女兒，自己跑出去那麼久的。

直到第二日晌午，一個獵戶的出現，打破了一切幻想。

慕玖回去司衛坊，發現所有人都在，心事重重，滿是愁容地圍坐在一起。

見氣氛如此壓抑，慕玖疑問：“怎麼了？怎麼都喪著臉？”

大哥唐楓瞄了慕玖一眼，交托著手，哀歎：“適才，有一獵戶給府衙送去了一具在城外五十裡青洛林發現的屍體。”

看著他們這模樣，慕玖馬上反應過來：“難道…”

老三白玉秋點首默認，慕玖一個冇站穩，摔了下來。

“怎麼可能？誰有這本事！”慕玖還是不敢相信。

“嗯…不一定是人為，屍體送來的時候，全身就皮連著骨了，一點血肉都冇有，要不是那藥箱子和老莫的獨特佩飾，我們也認不出來。現在他們已經去請撫鎮司的人了，這事，我們不摻和，太危險。”唐楓叮囑道。

“可是！可是！”慕玖還想說點什麼。

寧疏黎開口打斷了他：“這事不能瞞著靈兒那丫頭，她遲早也會知道，你趕緊去多看著她點，彆讓她乾出什麼傻事來。”

聞聲，慕玖趕緊爬起，再度衝回醫館，莫靈坐在大堂前，托腮敲桌，百無聊賴地等著誰回來。

慕玖站在那裡，久久不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