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刻鐘的時分,隻見一個仆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而後見到胡裘正在和沈裳喝酒之後,便又慌慌張張的又往回跑。
胡裘見到立刻喝道:“什麼事兒啊?”
那仆人聽見之後,立刻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複又來到了廳門的位置。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箋,身子一躬,雙手向上一遞說道:“回稟老爺,這是州府派人送來的加急文書。還請老爺過目。”
“哦?那還不趕快快呈上來?”胡裘立刻連連招手。
“是。”家丁快走幾步,雙手將信呈上。
胡裘接過信箋之後,立刻便拆開了信封,之後將裡麵的書信端在手中仔細觀看。隨著他一邊看,一邊麵上還露出了發愁的神情。等都全部讀完之後,胡裘便將信件重新放回信封之內,而後長歎了一口氣。
沈裳見狀,倒也不敢輕易詢問情況,因此隻得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正巧,是胡安剛好返了回來。他一見大人麵色愁悶,立刻就問道:“怎麼了大人,可是州府又在催促那件兩屍三命的案子嗎?”
胡裘點了點頭:“唉,刺史大人言語雖然客氣,但是句句均有譴責之意。並且,還給了老夫我三日的期限。嗬嗬,這一回我估計,倘若咱們再找不到真凶出來。恐怕本官的官位還有可能不保啊。”
“啊?”胡安一愣:“這麼嚴重嗎?”
“嗯。”胡裘點了點頭,好像很愁悶的喝了一口酒水說道:“這信上寥寥數語,雖語氣十分緩和客道,但是字裡行間也能讀出些許威脅之意。”
“那可怎麼辦?”胡安說道:“所有證據都是指向了他,難不成,州府的刺史大人還想讓大人重新找一個替罪羊不成?”
“嗬嗬,老夫可不想誣陷人命。”胡裘看了一眼沈裳,之後說道:“實在不行,大不了這官我就不做了。”說完,自己斟了一杯酒水慢慢喝下。
“那怎麼行呢?”胡安也皺起了眉頭:“大人您可是個好官。倘若是再換個其他的官員,咱們這梁縣可就冇有這麼太平了。唉。”說完之後,便不再開口。而胡裘也是一字不說,頓時間,一張酒桌上變得死氣沉沉。
沈裳覺得十分尷尬,自己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說道:“大人如果信任在下,在下願意瞭解一下此案。”
“唉,對啊!”胡安在一旁拍手說道:“以沈公子的推理能力,說不定真能找出一些問題來也說不定。”
“哎呀,那怎麼合適?”胡裘急忙擺手:“昨日裡沈公子幫咱們推理案情,咱們還冇謝過,反而是讓沈公子還白白受了半日的牢獄之災。如今這剛過了一夜,就又讓沈公子幫咱們梳理案情。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唉,大人不能這麼說啊。”胡安不等沈裳客套,先把話攔了過來:“大人您看,有句俗話,叫做不打不相識。之所以讓沈公子受這半日的冤屈,不就正是老天爺有意要留下沈公子嗎?否則昨日裡間一拍兩散,那便是再不相見了呀。再有一節。沈公子如今是不是已經孤身一人,而且財產儘失了啊?”
“冇錯!”沈裳見胡安此刻朝著自己連使眼色,於是便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在下我現在可以說是孑然一身。”
“那不就更是天意了嗎?”胡安笑道:“這大人如今乃是用人之際,沈公子呢?又聰明睿智而且還孑然一身。那我看這樣。大人,您不如索性就將沈公子留在您府中做上一名幕客(古代替官宦或貴族出謀劃策的門客,例如藺相如、賈詡等早期的身份,同三國時期的謀士)。這樣一來,胡大人呢您是多了一個人才。而沈公子也有了一個落腳之地,並且啊,還能才儘其用。您說,豈不美哉?”
“嗯嗯。”胡裘聽了,麵露喜色,頓時朝著沈裳問道:“你說的挺有道理,但就是不知道沈公子願意不願意?”
沈裳一見,立刻起身離開座位,雙手抱拳拱手說道:“在下能在胡大人您的麾下做事,那自然是樂意之極了。”
“那就好。”胡裘親自起身給沈裳滿了一杯酒水,而後說道:“那就這麼定了。以後,沈公子你就是我胡某的幕客。在梁縣這邊,由我胡裘全權負責。”
“多謝大人。”沈裳急忙端起杯子先乾爲敬。一旁的胡安也陪了一杯酒水,然後互相給兩人道賀。
三人坐下之後,沈裳不得不主動一些,於是開口問道:“大人,如今我已經是您手下的人了。那您不妨跟在下我說說這兩屍三命的案子,在下一定儘力而為。”
“嗯。好好。”胡裘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沈裳說道:“沈公子有所不知。其實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半月之前呢,在本縣發生了一起盜匪入室殺人的案子。死的乃是本縣屠戶方牛的妻子和父親。而他妻子死的時候已然是身懷六甲。因此纔算作是兩屍三命。”
“那刺史大人所說的嫌犯一事又是怎麼回事?”沈裳問道。
“唉。”胡裘長歎一聲:“本來案發當天,差人們便抓住了一名嫌犯,又在其行李之中搜出了帶血的刀具。而且夜間那嫌犯也招了供認。可是,等老夫將其案卷送往上司衙門的時候,州府公文的回覆卻隻是:‘證據不足,擬待勘察’這八個字而已。並且,刺史大人還連連差人送信過來詢問此事。要求本官我重新徹查,找出真正的凶手來。可是,此案乃是人證物證具在啊!這又讓本官去哪兒再找什麼真正的凶手呢?”說著,又是歎了一口氣。
沈裳聽了,眼珠轉了轉,說道:“大人。其實很多案子吧,即便是嫌犯招認,而且也有一定的證據。但是最後真相大白的時候,往往還真有可能就不是這個人。而且大人您昨日裡也聽見了。您手下的那個差人還說那個無頭無腳的死者是‘自殺’呢。所以,又怎麼保證辦理這起案件的人冇有什麼紕漏呢?再說,州府刺史大人那一邊催問的這麼急切,那想必這個嫌犯也一定是個重要的角色。不重新認真的徹查,那可是不行的。”
“是是,沈公子說的有些道理。那,又要如何重新徹查呢?”胡裘問道。
“很簡單,重建犯罪現場。”沈裳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