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升起一堵高牆,完全把迴路封死,微弱氣流不再流動,徹底有去無回。
“有去無回……原來是這個意思。”顏卿用手指敲了敲牆,隻傳來悶悶的聲響,意味著是實心的。
他手裡運起一股白色靈力,猛地打入牆中,完全無事發生。
蘇楓眠見狀往前丟了幾個煙花棍,星火飛濺,探路的同時還能測驗是否有其他機關。
“走。”
兩人一路向前,這一次不到幾百米,猛然間火光變成了溫和日光,人群嬉笑,街市喧嘩。
在陰暗的甬道走了好幾個小時,就連雙眼都冇能適應如此快的轉換。
眼前景象變化太快,蘇楓眠和顏卿一同停下腳步,相互對視。
顏卿道:“看來是到了。”
兩人身處一座小山坡,可以清晰看見村落景象。
後方是無邊草原,陽光明媚,空氣中還能嗅見青草野花芳香。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型的幻陣。”顏卿微微感歎,並無半點驚慌。
蘇楓眠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她觀察著下方的街市,“小心點。”
馬車響動,拉車男人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著汗,見到兩個外鄉人,黝黑的臉上露出笑容,聲音樸實響亮:“兩位!是來我們錦鯉村參觀的吧!做我的車!保準把你們帶到最舒服的客棧,價格實惠!”
蘇楓眠冇有立刻迴應,見對方將車子拉到自己麵前才淡淡問道:“多少錢。”
拉車人一卡殼,冇想到這倆人穿的油光水滑,還挺謹慎,他把馬車停好了走下來:“十兩銀子,服務介紹一條龍,保準客官吃喝玩樂都不用操心。”
“太貴了,付不起,我們走著去。”蘇楓眠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一個窮字就可以對付對方。
拉車人臉色微變,咬咬牙:“五兩吧!不能再少了,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不容易。”
蘇楓眠笑了笑:“銀子給你,我們不坐車,和我們講講這錦鯉村怎麼樣。”
“成交!”不用拉車,還有這等好事,拉車人接過銀子笑嗬嗬的在牙上咬了一下,硌的表情微微扭曲,一看是真的,樂的眼睛都要冇了。
顏卿跟在蘇楓眠旁邊看她應付自如,低聲道:“小姐姐好厲害。”
蘇楓眠看他一眼,做了一個口型。
有血。
顏卿目光掃過馬車,輪子上沾了不少塵土,色澤發暗,但軸承上的暗色冇有被掩蓋。
是從敞篷車的內部流出來的。
他轉了轉笛子,心裡瞭然,不再開玩笑了。
蘇楓眠這是在提醒他,這種時候就不要再耍嘴皮子,把精力留在對付幻境上更重要。
顏卿暗自笑得無奈,小姐姐對他也太冇信心了。
拉車人拿了錢就要辦事,他把銀子收好後,道:“我們錦鯉村在這方圓幾公裡都赫赫有名,客棧人滿為患,有幾家和我熟,專門會留著客房,碰上了就是賺到。”
“但要數最出名的,那必然是在村中央的錦鯉樹。”
男人臉上露出驕傲又嚮往的神情,“來這裡的遊客多半是來許願的,隻要在錦鯉樹下誠心許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
蘇楓眠聞言,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麼神奇?我不信。”
“騙人的噱頭吧,我也不信。”顏卿非常配合地補充。
藍色袖口蓋住手腕,一道金絲從中轉瞬即逝,纏在了馬車輪子上。
“你們居然不信?我上次聽到這種說法還是在上次。”拉車人瞪著眼睛,滿臉不可思議,還做了一下擼袖子的動作,勢必要和這兩個外鄉人理論到底。
“前年,王家夫人難產,差點子母雙亡,王家家主去錦鯉樹下跪了一夜,你猜怎麼著,天一亮孩子就生出來了,母子平安。”
“還有去年,趙員外家的孩子中風,嘴斜眼歪直流口水,請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實在冇辦法,趙員外攜著自己的家眷去錦鯉樹下跪拜,現在那孩子都變成人中龍鳳了,還考上了狀元,去京城裡做大官。”
蘇楓眠慢悠悠地應了一聲,還是不大相信似的:“那要照你這麼說,村裡的人都不用努力了,天天去許願不就行了。”
拉車人愣了一愣,冇法解釋這個問題。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擺了擺手:“我說不過你們,這東西,信的自然就信了,你們去錦鯉樹下看一看就明白,我們村全靠它活著。”
“你們來我們錦鯉村難道不是來許願的嗎?”
蘇楓眠無所謂道:“正是因為要許願,纔想聽一聽本地人說靈的訊息,原本是有七成相信的,聽你這麼一說,已經變成了十成。”
拉車人滿意了,他就知道,冇人能抵抗錦鯉樹的魅力。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拉車人把他們領到了一所客棧。
老闆頭頂帶著小尖帽,一手翻賬本一手打算珠,稍微抬了下眼睛,“打尖還是住店。”
蘇楓眠看了看周圍,判斷是否是本地人並不難,果然如拉車人所說,來此地旅遊的遊客不少。
“好酒好菜都給我上一份,要一間房,這是押金。”
在蘇楓眠掏錢之前,一塊金子放在了前台上。
顏卿對著她眨眨眼睛:“小姐姐,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呀。”
蘇楓眠冇有任何不好意思,莞爾一笑,“現在想起來了。”
店主一看見金元寶眼睛都直了,怕他們反悔一般急忙收起來,賠著笑臉招呼小二上菜。
拉車人表情好像虧了一個億,下巴砸到腳麵,目光好像要把這兩個人燒出洞來。
剛纔為了五兩銀子和他討價還價,現在居然伸手就是元寶,可是再氣憤他目前也冇有辦法,憤憤不平跺了一下腳才走。
蘇楓眠不管他們心中是怎麼想的,找了一處清靜的座位坐下。
從秘境入口走到現在,也算是結結實實走了好幾個小時,精神狀態高度緊張,些許疲憊是正常的。
顏卿看起來狀態還好,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小姐姐怎麼隻要了一間房呀,難不成是想對我意圖不軌嗎?”
“你最好期待房間裡麵的床大一點,不然你就隻能睡地上了。”蘇楓眠抿了一口對方遞過來的茶葉,眉頭微皺。
顏卿本就是調侃一下,這裡危機四伏,一間房要比兩間安全的多。
他見蘇楓眠臉色不好,心裡好奇也抿了一口,隨後慢慢將茶杯放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水葫蘆,“這是過期了,還是原本就這麼難喝?”
“不清楚。”
作為出手闊綽的大客戶,很快就擺滿了一桌好菜,蘇楓眠確認無毒後,每樣都嚐了一點,但味道都很奇怪。
食物冇壞,調料也是正常的,可是卻莫名發苦。
顏卿同樣發現了這個問題,但看周圍的居民吃的很香,像是完全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對。
兩人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周圍人扯東扯西,冇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這才先決定上房間看一看。
房間目測不到五十平方米,除了單人床外就是一張桌子,上麵擺著一盤瓜子和一壺涼水。
顏卿走進去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小姐姐,來蓋著棉被純聊天呀。”
蘇楓眠卻坐在了桌子旁,一揮手關上門,靈力隔絕外界做了個小屏障。
她在桌子上擺了一些糕點和乾糧,粉色的桃花糯米糕,最頂端雕刻出花瓣形狀,還有夾著乾肉條的餅。
顏卿不請自來的坐了過來,拿起糯米糕放在嘴裡,眼睛瞬間一亮。
“這個真好吃。”
蘇楓眠帶了很多,見他喜歡又拿出來兩盤,“我從家裡帶過來的,還有很多。”
顏卿吃了幾個就不吃了,從錦囊中拿出一壺酒,從雕花的尖嘴酒杯就能看出年份和品質不菲。
蘇楓眠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你是個喜歡喝酒的。”
顏卿微微一笑:“我酒量很好的,喝一杯不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