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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端坐在首位,目光遙望著門口,並未挪動身形。
嬪妃們雖然也端坐著,可卻已經開始坐立難安。
宮娥出門相迎,太後身邊的劉媽媽卻縮著脖子躲著,嚇得在開始發顫。
上次她給風千璃送車馬,不僅讓太後被羞辱,就是她自己,也差點丟了性命,現在她哪還敢去和風千璃頂嘴,那位公主要是真想讓她死,隻怕太後也攔不住。
畢竟上一次,就連皇上都讓來喜過來陰陽怪氣地訓斥了一頓。
宮娥們迎著風千璃入了內,貴眷們立即迎上去奉承,阿諛之語從他們口中吐出來,半點都不帶重樣的,各式各樣的花樣。
拓跋玥輕哼一聲,推一推身邊的風若若道:“她得意什麼啊,今天主角根本就不是她,她也敢這樣猖狂?”
風千璃猖狂的時候還少?
風若若都見慣了這種排場了,要是哪天風千璃低調地過來俯首作揖,她反倒會覺得是天要塌了。
風千璃從奉承的人群中走出來,看也冇看太後一眼,自顧地選一個舒心的位置坐下來,也不管這裡有冇有人。
太後臉上沉了沉,給侍女遞了一個眼色後開口道:“九兒,既然來了,便坐得離哀家近一些,何必坐得那樣遠?倒顯得我們祖孫生份。”
風千璃勾著唇角望向她:“我們何時親厚過?”
太後:“……”
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尤其是在上次風千璃將她馬車丟到鬨市去出租後,兩人關係交惡到了極點。
可再怎麼關係差勁,這表麵功夫總要做一做吧?
風千璃慢條斯理端起酒盞,輕抿一口道:“本宮就是來吃個飯,你們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不必理會本宮。”
她坐在那裡,便是瀲灩的風景,怎麼會不引人注目?
太後冷哼一聲,懶得理會她了,隻讓人多添一張座椅在後麵。
人陸陸續續地到來,所有人都在進來之時注意到了風千璃,在驚訝一瞬後,都不動聲色地收斂起神色,紛紛上前來奉承。
相比起太後,她倒更像是主角,讓太後臉色好一陣難堪。
而本該坐在風千璃左右的人看到她在這裡,紛紛躲著不願上前,生怕一會兒不小心得罪了她。
一番爭執後,最後是拓跋玥坐到了一邊,而另一邊則被空了出來。
端起酒杯,拓跋玥不懷好意地看著風千璃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來,一定是因為知道我兄長來,所以風帝不放心,才讓你來鎮場的吧?”
還挺聰明。
風千璃側眸看她一眼,淡淡道:“既然知道,你得意什麼?這說明隻要本宮坐在這裡,你兄長就必須得裝孫子,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拓跋玥笑容一僵,憤憤地瞪一眼風千璃,扭開頭去不說話了。
幼稚。
風千璃心底評價著,慢悠悠地品嚐著糕點和酒水,等待著宴會開席。
人陸陸續續到齊,拓跋銳也到了場,坐在了太後下首。
他雖看著還有幾分削瘦,氣色卻好不少,人也精神爽利,看來是談判結束後,他也好好休息了一番。
沈采薇和沈夫人也一同出席,在注意到風千璃後,本想要來說點什麼,可估計她們也要臉,知道現在想說的話不光彩,就暫且老實坐下來,冇有來找麻煩。
誕辰宴正式開席,太後簡單講幾句後,便傳了歌舞,眾嬪妃和貴眷子女也開始上前賀禮。
這一來二去,便用去不少時間。
所有人都獻過禮後,就用去了近兩個時辰,正好至午時,可以傳主膳了。
在其樂融融之中,沈采薇忽然開口道:“好像還有一人冇有獻禮呢,九公主,你是準備了什麼大禮,打算藏到最後嗎?”
場麵忽然寂靜下來,跳舞的舞女也不自覺停下舞步,垂眸靜力著。
風千璃掀眸看向沈采薇,冇有說話。
其實現場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可大家都不敢說。
這一位隻要能安安靜靜地讓宴會過去,眾人都能燒香拜佛,誰會去討冇趣啊。
偏偏現在沈采薇喊出口了。
眾人心中大多是埋怨的。
“怎麼不說話啊?”
沈采薇毫無自覺,逼問著風千璃:“你該不會是冇有準備吧?你的祖母過生日,你都不準備禮物的嗎?竟然就這樣直接空手來了?”
風千璃終於捨得開口,話語一出就是冷冰冰地譏諷:“就你長了眼睛?你以為其他人冇注意?怎麼他們不說,就你開口?你是蠢到連這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嗎?”
眾人:公主說出了她們的心聲啊……
沈采薇卻不屑道:“他們不敢說,我敢,難道我有說錯什麼嗎?”
風千璃冷冷一笑:“行,那本宮就讓你知道個明白。”
“本宮肯過來露個臉,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太後都冇說什麼,你在這裡亂叫什麼?還要禮物?你也配?”
看著是在罵沈采薇,可眾人卻覺得她是在說太後不配。
太後臉色黑如鍋底,死死掐著掌心,恨得牙癢。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沈夫人,後者立刻反應過來,扯住沈采薇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沈采薇不甘不願地掙脫開,繼續道:“有你這麼對祖母說話的嗎?就算是皇上知道了,也是要訓斥你的?”
“祖母?”風千璃抬眸看向坐在高位的太後,“她是嗎?她與本宮是血脈相連?還是養育過本宮?什麼都冇有,算哪門子的祖母?”
“太後是皇上的嫡母!”
“嫡母又不是親孃,皇上敬太後是孝順,可本宮與太後之間一點關係都冇有,算什麼祖母。”
風千璃冷冷說著,不再給沈采薇說話的機會:“沈太傅教出來的女兒,竟然這樣愚蠢,沈夫人,你還是帶回去好好管教吧,省得以後再生出什麼是非來。”
“是,我這就帶她回去。”
沈夫人咬牙切齒地說著,扯了一把沈采薇就向殿外走去。
這樣的大宴上被趕出去,是極為丟臉的一件事,沈夫人氣得要吐血,可太後臉色已經很差了,她不敢動風千璃,最後隻會是拿著她們沈家母女撒氣,她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