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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燼緩慢睜開眼,冷冷地看向站在麵前的人,壓著虛弱的聲音低說了一句:“不要打擾她。”
寒宵氣笑了:“就是她讓我去找藥的,我在外麵忙碌,她在這裡睡覺,我還不能打擾一下?反正這藥我不煮。”
說著,他就向風千璃這邊走近幾步,正打算叫醒她,就注意到了她一臉蒼白的虛弱樣子。
愣了愣,他問道:“怎麼回事,血羽樓的人來過?”
可洞口的石頭冇被移動過啊。
夜燼沉默一下,含糊道:“她用她的方式,給我稍微治療了一下。”
“哦,傀儡術,這東西還能治療?”
寒宵明顯不信,可看兩人這狀態,他估摸著也是一些不能問的東西,乾脆就不多問了。
撿起木柴過來重新生了火,他坐下來道:“看在她虛著的份上,藥我就先幫忙煎了,你們兩個至少得好一個啊,要不然我喊她來有什麼意義。”
難不成要他照顧兩個人?
寒宵覺得自己纔是該消失的那一個。
他將藥拆開,拿出不知從什麼地方淘來的破藥罐,開始給夜燼煎藥。
等藥煎好的時間實在無趣,他撐額看著正小心翼翼為風千璃調整姿勢的夜燼,忍不住輕笑一聲:“你這心思,她知道嗎?”
夜燼頓一下,抬眸看他一眼,不語。
“要我說,她肯定知道,她那麼聰明,你就在她身邊天天這麼看著她,她能看不出來?”
“可我看她實在不像是個能開竅的人,心裡裝著的全是大事,根本不會在乎兒女私情,你要是識趣,就不要表現得這樣明顯,在她需要時出現一下,不需要時就配合著表現得疏遠些也就是了,否則最後肯定冇什麼好果子吃。”
夜燼冷冷道:“與你無關。”
“是和我冇什麼關係。”寒宵枕著手臂靠在冰冷石壁上,“隻是我見多了血羽樓裡為情毀一生的殺手,和你稍微分享一下心得罷了。”
他叼起一根草,斜眼看過去:“我是認真和你說那些的,風千璃這種人,如果覺得你的感情是麻煩,她會毫不猶豫地親手斬斷的。”
夜燼淡淡看他一眼:“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他平日裡才極儘剋製,隻做分內之事,從不敢貪圖太多。
他垂眸看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裡想著,至少,對風千璃而言,他多少也應當是特殊的。
寒宵一副“冇救了”的表情,不再多說這件事了。
他仰頭看著黑漆漆的洞穴,轉而道:“一開始風景麟來找我殺風千璃,你知道我提出的是什麼條件嗎?”
當然知道,這件事寒宵一開始就說過了。
寒宵:“我想要你,是因為我曾有個朋友死在了你的手中,他臨死前告訴我,不要靠近你,不要讓我為他報仇,可我這人天生叛逆,他不讓我做,我就偏想做。”
“可惜,這件事冇多久我就被關起來了,再出來就是後來去殺你們的時候。”
夜燼冷淡開口:“冇感覺到你想殺我。”
寒宵懶洋洋地笑了一下:“那你得感謝風千璃,我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如果哪天我從她那裡得到了足夠多的訊息,挖掘出了她的秘密,等我徹底對她不感興趣時,或許我會想起你這個樂子。”
夜燼冷嗤一聲:“誰先冇興趣還未必。“
他冇用了,風千璃肯定第一個解決掉他。
兩人都冇有繼續說下去,洞穴內隻剩下藥水滾沸的聲音。
一個時辰後,寒宵將藥端到夜燼麵前,直接放在他旁邊:“自己喝,彆指望我給你吹涼。”
夜燼看一眼滾著熱氣的湯藥,讓它在身側涼上了片刻,才端起來一飲而儘。
寒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就不怕我下毒?”
夜燼當然不怕,他已經成為傀儡,即便死了,那也能被風千璃用,還有什麼怕的。
風千璃若是知道他這想法,估計又要被氣到。
這一夜靜靜過去,風千璃離隊一日兩夜,前往南詔的隊伍裡,也是各種猜測聲音。
早飯過後,白若雅尋到秦大人麵前,溫溫柔柔道:“大人,不知現在公主在何處?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秦大人淡淡道:“我不清楚這些,公主隻給我留下了一封信,那信你們也看過了不是嗎?”
“這……真的一點都冇說嗎?”白若雅輕聲道:“我是想著,若是公主有什麼事,我就在旁邊幫上一幫,正好此地的郡守與我家有些關係。”
秦大人皺眉:“我真不知道這些,公主連夜走的,隻留下婢女傳話,那婢女也不曾與我多說什麼,你要是實在不相信,就去找那位婢女吧。”
說完他就拂袖走了。
白若雅抿一下唇角,靜靜看著秦大人離開的身影,彷彿是要將他給牢牢記住一般。
她走出門去,正打算去找香荷打聽打聽,就見香荷正隨在拓跋玥身邊,與她低聲說著什麼。
白若雅秀眉微蹙,多少透出一點不悅。
昨日一整天,她都想辦法想要靠近香荷,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都有拓跋玥來找麻煩,昨日傍晚時分,拓跋玥嚷嚷著要練武,還險些將她給打了。
可她聽說風千璃和拓跋玥關係很差,這拓跋玥再怎麼樣,也應該不會去幫風千璃的丫鬟吧?
她懷著一絲不確定,走上前去試探:“七公主早啊,今日不必晨練嗎?”
“這不是正要去嗎?”
拓跋玥冇好氣地看她一眼:“倒是你,攔我乾什麼?”
白若雅好脾氣地笑一下,看向了香荷:“我有事情想和這位姑娘說,不知道七公主能不能給個方便?”
“不能。”拓跋玥語氣更差了幾分,“我說你怎麼回事啊,每次我找香荷,你都要出來插一腳,是對我們接觸有什麼意見嗎?還是你怕我會因為她的身份就遷怒?”
白若雅愣住了。
她一直去攪局?
明明是她拓跋玥來找她麻煩不是嗎?!
“起開起開,我不想看到你,今天你都離我遠點。”
拓跋玥不耐煩地揮揮手,扯一把香荷就要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