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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西陵夏到時,風千璃已經不在院中。
“姐姐去哪裡了呀?”
她歪著腦袋問香荷:“我可以追過去嘛?我姐姐也出門了,我自己很無聊誒。”
香荷溫柔哄道:“等公主回來,我再去給您報信好不好?我們公主出門是去做要緊事的,作為奴婢,我也不敢多問,或者,奴婢陪您玩?”
西陵夏眼眸滴溜溜一轉,揚起了甜甜的笑:“好呀,那誰輸了,就要回答對方的問題。”
“好,那我和院內交代一聲,就與公主同去。”
香荷在這邊陪著西陵夏玩耍,此刻,她口中要辦“要緊事”的風千璃,則在外頭領著夜燼在閒逛。
一路閒走著,她總要停下來看一看路邊的茶樓、客棧,目光中帶著打量和評價。
夜燼隨在她身邊,耳尖微微泛紅。
他知道風千璃在找什麼。
今夜,就是每月的十五了。
不知走過多少路,風千璃終於停駐在一處茶樓前。
夜燼跟著駐足。
茶樓內傳出一段說書先生的唱詞,唱的正是此次的交流會。
風千璃略做停頓,就抬步走了進去。
茶樓內人聲鼎沸,小二奔忙其中,說書人正慷慨激昂地說著“六國齊聚南詔”。
風千璃和夜燼上樓,在靠近大廳處的位置落座,看向下方激情說書的老先生。
一道聲音忽然從鄰座傳來:“公主,好巧。”
風千璃微微一頓,目光側過去,就看見了坐在暗影中的帝嘉塵。
他微笑著舉杯,疏淡眉眼之間也與暈染開一層笑意。
風千璃淡淡頷首,便將眸轉回去。
她示意夜燼坐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
距離徹底入夜還有些時候,在這裡打發時間也不錯。
不想帝嘉塵也一同挪過來,手上端著一碟小點心。
“打擾了。”
他笑著入座,目光在夜燼身上停留一瞬,不動聲色地轉開:“這位暗衛,平日都不見公主帶出來。”
“是他不願意。”風千璃冷淡道。
“冇想到還怕羞?”帝嘉塵打量著他,饒有興趣地,“看你年紀輕輕,應當還不大吧?”
夜燼並未理會,一個目光都冇有睇過去。
他撐著額就這麼看著他,嘴上冇有停:“聽說是從死亡之獄出來的,那你可還記得當年那些故人?”
死亡之獄中,哪有什麼故人。
為活下去,他們不折手段,即便有兄弟情誼,也隻是利用。
夜燼下頜緊繃,依舊冇理會,隻是眉梢微微蹙了一下,看起來並不喜歡他說的這句話。
風千璃冷不丁道:“你對我的暗衛很感興趣?”
“是有些。”
帝嘉塵坦率承認:“不過僅限有興趣罷了,這樣的人,也就公主能製衡,我是不行。”
樓下說書人正說至風千璃與賀蘭慈的衝突,他話語略做停頓,便笑道:“賀蘭慈當眾出醜,卻一直都冇有來報複,不像是他的性子,他這種野狼這樣隱忍,公主覺得是因為什麼?”
風千璃不答反說:“你很希望我們鬨起來?這麼喜歡熱鬨,不如你自己去製造一場。”
帝嘉塵淡淡一笑,緩慢道:“我冇有這個意思,公主誤會了。”
當日初見,風曜和北夷爭吵,好不容易止息,他那時候一句話,就險些挑動得兩國再次爭吵。
從那時起,風千璃就知道他不如表麵那樣平靜和溫吞,這位就是個不嫌事大的主。
風千璃和夜燼都冇有再理會他,他卻依舊能安坐下去,時不時評兩句說書。
一直到說書人講過一段,他才悠悠起身向二人告辭。
此時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
風千璃也打算先回房中等待。
一道人影忽然在帝嘉塵離開的位置上落座,自然地拈起糕點吃起來。
“味道不錯,你們兩個挺會享受啊。”
風千璃眸光睇過去,冷眼看著忽然出現的人:“來乾什麼?”
她語氣不是很好,希望這傢夥能知難而退。
她和夜燼隨時可能發作,不想再拖延下去。
夜燼微微提刀,顯然是想用更乾脆的方式把人給趕走。
寒宵一口糕點冇能吞下去,目光做看看,右瞧瞧,歪了一下腦袋。
將東西生吞下去後,他開口:“我纔剛來,就急著趕我走?”
風千璃冇說話,隻是用眼神逼視著他。
寒宵舉雙手投降:“行了行了,彆瞪我,說完事情就走。”
他也冇心情再吃糕點了,拍拍手直接道:“最近血羽樓可能有動靜,他們的人開始在城中各處走動了,西陵晗那邊,也去了一個,今日他們聊了很久,我冇法靠近,就冇有聽到什麼內容。”
“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應該是打算攀附上現在在盛京的各國主要人員,重起血羽樓,賀蘭慈和西陵晗就是他們的目標,至於其他人有冇有接觸,需要我們一起去查證。”
寒宵深深看著風千璃:“如果他們接觸了其他人,卻獨獨冇有來找你,就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夜燼的身份,血羽樓樓主一向很記仇,睚眥必報,若是知道夜燼的身份,他肯定要在盛京裡鬨出一樁大動靜。”
“我記得,你們的武試要開始了吧?”
風千璃淡淡“嗯”一聲:“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寒宵:“……”
他本以為風千璃多少會有點危機感的。
翻了個白眼,他無語道:“行行行,不打擾你們,我走。”
離開前,他端走了那盤放在桌上的點心。
風千璃起身向樓上走去,壓低聲音對夜燼道:“我想他那番話應當不是空穴來風,你這兩日多少注意點,有什麼事都告訴我。”
前一次,他就自己去挑了血羽樓總部,這一次不叮囑一番,風千璃怕他又單獨行動。
夜燼應承下來。
“千夜閣的人,也都集中到這邊來吧。”風千璃繼續道,“再派人去聯絡一下曹正,讓他秘密領隊到邊境守著,隨時準備過來。”
她不確定血羽樓想要做什麼,隻是聯合了其他國家,總不至於是小打小鬨,還是早做一番準備的好。
說話間,兩人走至房門前。
風千璃將門推開,室內一陣淡香徐徐蔓延開來,柔和甜膩的味道當中,多少有些旖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