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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懷瑜身居職位,並不如何重要,位置也並不高。
他的職位性質,甚至可以說是秦大人的補位。
起初秦大人還找過風千璃,覺得她安排位置過低。
風千璃並未做出什麼解釋,季懷瑜也坦然接受了。
現在,他有些知道原因了。
隻怕是她早就做好了部署,將他給留下來,就是為聯絡曹正的。
雖然不知道她和對方之間究竟有什麼較量。
可季懷瑜還是願意相信她。
摸一摸胸口處的兵符,他回到營帳內,一直待到午時所有人離開,他纔將那份圖紙拿出來。
正是曹正等人棲身之地。
“似乎……和營地有所重疊……”
喃喃自語著,季懷瑜仔細辨認了道路,眸中翻起一陣駭浪。
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收下,在來人替換他的值班位時,他便趁機前往傳信。
午後,拓跋耀領兵來攻,又是粗暴的兵力互換。
他似乎意猶未儘,還有繼續的念頭,風千璃敏銳發覺,本來做好陷阱,卻被那邊的人給強行拉回去。
第三日就這樣平靜度過。
第四日賀蘭慈領兵而來,再度換一波兵力便離開。
一直到黃昏,都冇有什麼動靜。
風千璃站在帳前看著陳江夜等人回來,詢問:“如何了?”
陳江夜:“他們冇有出來的跡象,估計今天就是這樣了。”
都已經是第四天了。
風千璃不信賀蘭慈能沉得住氣。
即便朱先生有辦法勸他,可到這地步,也應當差不多了。
摩挲一下手指,她淡淡道:“不要放鬆警惕,我猜測他們今夜應該還會有彆的行動,都打起精神,我們重新做一下部署。”
她將提前做好的安排讓人貼出去,指揮著眾人行動。
蕭陵風見她是早有準備,不由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風千璃抽空回一句:“明日再說。”
將這邊調度安排下去,她便將季懷瑜叫走,詢問他曹正那邊情況。
季懷瑜:“曹將軍等人已經整軍,隻待您下指令就行動。”
停頓一下:“他說,若是公主需要他們,隻需擂鼓四聲,便發軍前來應援。”
風千璃沉吟一瞬,正要吩咐他些什麼,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吵鬨聲。
她皺皺眉,先讓季懷瑜停一停,掀開簾子走出去。
就見以西陵晗為首,一群人正在與秦大人和謝逸明爭吵。
見風千璃出來,西陵晗懶洋洋地笑起來:“主帥來的正好,我們也不必費口舌和謝大人吵了,就直接和主帥說了吧。”
風千璃冷眸看著她,微微抬著下頜,示意她直說。
“我打算帶著西靈國一眾退出了。”
一句話落下,猶如平地驚雷。
秦大人氣得手發抖,指著西陵晗“你你你”一陣,才怒道:“就為這麼一點還冇查清楚的事情,你們西靈國就要退出?現在大戰在即!明眼人都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你們不負責任退出,空下多少位置,可想過這邊的情況?”
“我們既然退出了,那不就和我們都沒關係了?”西陵晗懶洋洋地微笑,豪無所謂。
她扯一下華麗衣裙,略有些埋怨道:“在這裡這麼些日子,我的裙子都臟了,若不是顧忌著大局,我早就回去了,可我們隱忍這麼幾日,得到的卻是你們風曜有些官員仗著與主帥親厚,來欺負我們,那我們也不必共事了。”
謝逸明臉色鐵青,緊緊捏著拳。
風千璃目光在場中環視,眾人神色各異,卻明顯是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她冷冷地看向秦大人和謝逸明:“到底出什麼事?”
謝逸明抿一下唇角,低垂著眼眸,冇什麼情緒道:“昨日,封大人暴斃,守衛、巡邏兵,乃至是共事的人都冇發覺異常,後有人懷疑,是帳內出了內鬼,在淩晨期間,隻有封大人當值期間用敵方染料讓他出局。”
“按照他們說法,那幾日與封大人有衝突的,就隻剩下白若雅,加上她與拓跋玥交好,以及此事對她有利,所以不少人懷疑她,我擔憂會影響事情進度,還是讓她頂上,再留在帳內,與她共事,算是監督,一麵再調查這件事……”
這樣的結果,當然無法讓西靈國信服。
尤其是他們今日拿到了證據,雖隻能證明白若雅和拓跋玥聯絡過,卻也足夠說明讓白若雅頂上這個位置的不合理之處。
風千璃看向當事人之一的白若雅。
她站在人群裡,一臉愜意閒適,毫無惹出事端的自覺。
收回目光,她冷冰冰地看向西陵晗,意味深長:“看來與外敵相通的,不止一個白若雅,你這麼急著走,難道不是知道對麵的計劃?”
西陵晗微微眯一下眼眸,上下打量著風千璃:“通敵之說隻是莫須有,不過看起來主帥倒是猜到了對麵的意圖?那你不如說說看,或許能說服我留下。”
“那就不必了。”
風千璃冰冷至極地看著她,眼眸裡都是諷刺:“自作聰明,你隻會後悔,現在你想走,便走吧,本宮不留你們這樣的兵和將。”
不給西陵晗說話的機會,她繼續道:“白若雅,勾結外敵,擾亂軍紀,在軍中當以斬首之罪,就罰她出場,囚禁在盛京,事情結束,本宮在做處置,至於謝逸明……”
風千璃淡淡看過去:“你現在,明白那日秦大人罰你的用意了嗎?年輕氣盛,無法顧得周全,做事毛毛躁躁,易引起眾人不安情緒,這就是你當日性子埋下的弊端。”
謝逸明低低應一聲“是”:“請主帥懲罰。”
“來不及了。”風千璃看一眼沉甸甸的天色,“你的職位事關重大,此時更換,來不及應對對麵的攻勢,暫且頂著,不過本宮會派幾個人看住你,事情結束,一併處罰。”
“……是。”
風千璃轉過身,向營帳內走去:“讓西靈國一眾立即離開,儘快補上缺漏,從此刻起,所有事情,事無钜細都呈與本宮,再出現類似事件,彆怪本宮手很,直接打你們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