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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玥哼著小曲,讓丫鬟捧了衣服,高高興興就從風芷閣蹦跳了出來。
“玥兒。”
一道低沉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讓她停住了腳步,向後麵看過去。
“兄長?”
拓跋玥詫異地打量著眼前憔悴疲憊的人,瞳孔震了震:“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聲音都變得難聽了。”
原本意氣風發、張揚有銳氣的二王子,現在看起來眼窩深陷,雙頰乾癟,耷拉著背,滿身暮氣沉沉的氣息,毫無平日裡的朝氣。
拓跋銳歎口氣,一臉複雜:“天天吵架,我嗓子冇廢,人還活著就不錯了,等事情結束了,再好好休息也就養回來了。”
他打量一下拓跋玥,看著她依舊靈動可愛,唇角露出一點笑容:“你看得看起來不錯,聽說在宮裡也有朋友了,這樣將你留下來,我也會放心了。”
拓跋玥皺了皺鼻,略開了這個話題:“你那邊談得怎麼樣?”
“都差不多了,還差最後的領地歸屬問題。”拓跋銳有些疲憊滄桑道,“不過這也是最難的,就看我們雙方誰先撐不住吧。”
頓一頓,他看著拓跋玥道:“我問過皇上了,他已經給你選好了夫婿,不是那幾個草包皇子,是一位老實敦厚的年輕公子,父親是在工部當尚書的,我昨日去見了他和他的父親,聊了兩句感覺也不錯,應當會善待你。”
拓跋玥眉眼耷拉下來:“我不喜歡什麼工部的公子,我可以不嫁人嗎?”
拓跋銳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會讓你做這樣的選擇,隻是兩國和平和談判,需要你做出一定的犧牲……抱歉,都是因為兄長們打輸了仗,才讓你被送到這種地方來。”
“我可以犧牲啊,也可以留下來,但是我不嫁人。”拓跋玥任性道,“除非你把風千璃那個暗衛給我弄到手。”
“夜燼?”
拓跋銳臉色黑沉下來,黝黑瞳孔中閃過濃濃的恨意:“那臭小子殺了我北夷多少鐵騎,若是我能有辦法將他給弄過來,我早就把他殺了,還用你來這裡提醒我?”
“殺他做什麼?”拓跋玥道,“他既然厲害,那就收服過來給我們用啊,給我用就最好了,他長得好看。”
拓跋銳陰沉地看著她:“你看上那傢夥了?”
拓跋玥粉麵含春,眼眸亮晶晶的,像撐著春日裡的花瓣一般,格外柔軟好看。
“你怎麼能看上那傢夥?!”拓跋銳一陣氣惱,“他殺了我們多少人!你們之間說是有國仇都不為過,給我把心思收起來,老老實實嫁給季家公子,聽到了嗎?”
“什麼季家公子,我不要!”
拓跋玥嬌蠻道:“戰場上死人是很正常的事,你們都在講和了,還哪來的仇啊,反正我就喜歡好看的,你有本事,就讓季家公子長得比夜燼好看!”
“你……!”
拓跋銳一陣火大:“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講和和有仇是一回事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去和那夜燼有什麼,我保證用儘一切手段去殺死他!”
“那我就先去殺了季家公子!”
拓跋玥嬌哼一聲,也動了氣。
她抽出鞭子,利落地在手中揮動了一下,蠻橫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傢夥,值得你硬塞也要塞給我。”
她足下輕靈一點,踏著落葉向宮牆外躍去。
“玥兒!”
拓跋銳急急喊了一聲,氣得吐血。
“去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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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玥拎著長鞭,一路飛奔至了季尚書府。
她站在府門前,輕紗拂麵,杏眼瞪著對門口侍衛道:“去叫你們家公子出來見我!”
侍衛麵麵相覷一陣,從她服飾上認出是北夷公主,不敢輕易怠慢,還是讓人去府內通傳了一聲。
不多時,錦衣白袍的男子就從府內緩步走出。
他麵如冠玉,清秀俊逸,一身書卷氣看著清淡文雅,微微笑時便如沐春風,語調也是格外的溫柔:“公主找我?”
拓跋玥呆了呆。
她冇想到這位季家公子是這種模樣。
一路奔來的怒火,在看到人時散去了不少。
“你……你就是那什麼工部尚書的公子?”
“是,在下季懷瑜。”
……季懷瑜。
拓跋玥心裡默唸了一句,看著他那張臉,脆生生擠出一句話:“你知道皇上打算給我們兩個賜婚嗎?”
季懷瑜輕輕頷首:“知道。”
“那你怎麼打算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冇什麼打算。”
拓跋玥冷哼一聲,對那張臉生出的一點旖念,頓時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又是一個迂腐書生。
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她生平最討厭這種人。
卸下腰上鞭子一甩,她指著季懷瑜,揚一揚下巴道:“本公主給你十個數,讓你先跑或者藏起來,若是在接下來半個時辰內本公主達不到你,那就饒你一命,否則,你今日就死在本公主的鞭下吧,省了來日我鬨起來抗婚,讓兩國都不好過。”
季懷瑜眉梢微微一挑,不緊不慢地捲起了衣袖,柔聲問:“若是你冇打到我,就老老實實放過我?不再為婚約一事打鬨?”
“當然,本公主也不是那種不顧國家顏麵的,我們來私了此事。”
拓跋玥眯了一下眼,手指屈起,隻留下一根手指:“一。”
“二……”
眼前一陣風掠過,拓跋玥隻覺得眼中晃過一道殘影,眨眨眼再看,季懷瑜已經出現在了街道口。
“我去!這麼能跑!”
拓跋玥急了:“你不是讀書人嗎?”
話音落下時,季懷瑜已經消失不見了。
拓跋玥:“……”
她咬咬牙,嘴唇發燙似的極快唸完了剩下八個數字,揚鞭拔足,一路追了過去。
半個時辰,不過是她為逗弄季懷瑜,故意說的一個時辰,真讓她跑這麼遠,她怎麼可能堅持得住。
纔跟著跑一刻鐘,她就覺得有點累,不想再玩這捉迷藏遊戲。
狡猾的傢夥,竟然用文人的外表欺騙她!
她兄長還說那是個敦厚的人,看著根本就不正經!
她一路追到街市,追進一條小巷中,目光緊緊盯著前頭的白影。
就在她揚起鞭子打算甩過去時,一匹疾馳的馬從拐角處跑出來,直直地向季懷瑜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