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東秘事 第003章 狹路相逢

此時開車的正是程浩然。傾盆大雨之中，汽車燈光之下，攔車的兩人身著特警製服，腰間還配有槍支。

程浩然以為是道路設卡檢查的軍警，於是他踩了一下汽車刹車，將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直到看清攔車的是一胖一瘦的兩個人，才猛然醒悟過來，伸手摸向才配發的微型衝鋒槍，並且咳嗽一聲。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正在打瞌睡的王平睜開眼睛，瞧見攔車兩人，立即也有了警覺，握緊了手裡的微型衝鋒槍，眼睛警惕地注視著車外的兩人。

攔車的一胖一瘦、身著特警製服的兩個人正是尢監和尢介。

他們自知難逃法網，卻困獸猶鬥，垂死掙紮。看到軍警大軍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他們居然異想天開，佯裝打扮，妄圖劫持軍警車輛，混出包圍圈。

他們伏在草叢中觀察了許久，直到深夜，看到程浩然和王平駕駛警車而來，才現身攔車。一左一右走向警車，還裝模作樣地向他們行了一個軍禮，並且說：“停車，下車接受檢查！”

程浩然藝高人膽大，雖然說上級再三告誡，尢監和尢介是兩個亡命之徒，而且受過特種訓練，擒拿格鬥，武術槍械，駕駛技術，野外生存，無一不精，普通軍警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要求大家不要與兩個窮凶極惡的歹徒作正麵衝突，不要作無畏的犧牲，隻須在發現他們的蹤跡之後，迅速向指揮部報告。

但作為一個久經考驗的刑事警察來說，臨敵怯陣決不是他們的風格！相反，遇到這樣可以立功、立大功的機會他們決不會輕易放棄，現在不是戰爭年代，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見，值得冒險一試。

程浩然和王平是老搭檔，程浩然的想法就是王平的想法，並且配合默契。也即是說，在程浩然需要的時候，王平總能進行完美的助攻。

聽到“停車，下車接受檢查”，程浩然搖下車窗，笑說：“咱們是警察，前來執行任務的。你們是？不許動！”

說時遲，那時快，程浩然的微型衝鋒槍已經伸出車窗，瞄準了那人，並且就是一梭子。

程浩然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先下手為強。可是他低估了對手，接近他的正是尢監。隻見尢監似乎早有防備，單手托起衝鋒槍管，另一隻手便去拉開車門。

程浩然那一梭子飛向空中，子彈頭不知落向何處去了，一粒也冇有打中尢監。

接近王平的卻是尢介。那邊動起了手，這邊也冇有怠慢，由於車窗冇有搖下來，王平直接打開車門，對著尢介就是一梭子。

尢介畢竟也是經過特種訓練出來的人，為防備王平手裡的槍，早站好了位置，讓王平這一梭子打了個寂寞，一粒子彈也冇有打中尢介。

兩梭子都打空了，程浩然和王平都在心裡暗叫著：怪不得上級領導再三要求遇著二尢不要硬碰硬，原來這兩傢夥真的還有兩下子！於是提醒著自己，當此性命攸關之時，不能不小心應對。

程浩然隔著車窗和尢監開始了爭奪程浩然手裡的微型衝鋒槍的拉鋸戰，一個在車窗裡，一個在車窗外，各儘全力，都想把這支微型衝鋒槍控製在自己手中。程浩然在車裡是坐著的，並且一隻腳不能離開刹車，一離開刹車，車便往後滑。原來，二尢正是選擇在上坡路段車速較慢時纔出擊的。

由於一隻腳要踩刹車，程浩然便不能用儘全力。而尢監在車外是站著的，除了身體不能讓槍口對著以外，他倒是可以用儘全力爭奪。

不過，他也有一個劣勢，那就是外麵大雨在落，雨從頭頂上淋下來，澆到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睛難以睜開，需要不斷地搖頭，才能將雨水甩開去，不讓眼睛矇住。

至於王平和尢介，早滾到泥水裡打了幾個滾，各自施展拳腳功夫了。王平一梭子打出後，冇有打中尢介。

尢介也來搶奪他手中的微型衝鋒槍。王平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如果他手中的槍讓歹徒搶去，那麼他和程浩然的性命便要撂在這兒了。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手裡的槍讓歹徒搶去。

兩梭子槍彈打出去，發出了一陣響聲，但在瓢潑大雨中，這聲響也顯得非常微弱，並冇有傳出多遠，便消散在雨聲中了。

程浩然到底是程浩然，在與尢監爭奪微型衝鋒槍的過程中，他快速地思索著尢監尢介冒險跑出來的原因，他認為，無非有二：一是奪車，二是奪槍。奪車，可以偽裝成警察混出包圍圈；奪槍，這二人原來手裡有槍，大約是子彈打完了，槍也冇有用了，扔掉了，遇到程浩然他們剛好手裡有槍，便藉機搶奪。

因此，程浩然決定，槍和車，無論如何也不應當讓二尢搶奪過去纔是。但要保護好手裡的槍和屁股底下的車並非易事，他和尢監之間，他或許還能占點上風，而王平和尢介之間較量，他則一無所知。

王平下車之後便在雨水泥濘中和尢介滾成一團，不知滾到哪兒去了？也不知誰能取勝？他必須儘快解決這個尢監，一旦王平不敵尢介，他手裡的槍被尢介搶奪過去，那後果是十分嚴重的，不僅他們二人性命不保，還會威協到其他不特定的軍警和群眾的生命安全。

忽然，程浩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他扣動扳機，將微型衝鋒槍彈匣裡的子彈一口氣全部打光。

尢監拚命奪槍，那是因為他槍裡有子彈，如果他槍裡冇有子彈，這種微型衝鋒槍拿在手裡就相當於一根燒火棍，甚至比燒火棍都不如！

子彈打光，程浩然便棄了槍，摸出紮在小腿上的警用匕首，猛地推開車門，跳下車，揮動匕首向尢監逼近。

警車無人控製，向後滑動，並且越來越快。隻一會兒，便滑到懸崖邊，翻滾下去。

尢監手裡奪了一枝空槍，又見警車滾落懸崖，他的願望落了空，那氣勢便弱了一半，他本來就不是程浩然的對手，這下子強弱之勢立判。

但他也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持著微型衝鋒槍在手，當成一根燒火棍在用，揮舞著，抵擋著程浩然的淩厲攻勢。

那邊王平聽到一陣槍聲，又見警車滑向懸崖翻滾下去，立即明白了程浩然的用意：就算犧牲了自己，也不能讓歹徒搶去槍和警車。

於是，立即扣動扳機，將衝鋒槍彈匣裡的子彈也全部打光。這樣一來，爭奪一枝空槍對於尢介來說意義也不是很大了，他也冇有興趣再奪槍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槍裡冇有子彈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消除了被槍打死的危險，剩下來的，就看各人的硬功夫了。

尢介的功夫高於尢監，而王平的功夫弱於程浩然，這下子王平的弱勢一下子顯現出來了。

他見識了什麼叫做窮凶極惡的歹徒。尢介的骨頭很硬，揮拳擊向王平的時候，王平伸手臂去擋時，那手臂都像碰到了生鐵一般，彷彿骨頭都要碰得碎了。

他隻得揮舞著冇有子彈的微型衝鋒槍去抵擋。好在微型衝鋒槍大部分是精鐵製成，顯然比尢介的骨頭要硬了許多。

纏鬥多時，四人依舊不分勝負，而雨一直在下，山洪隨時有爆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