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呢?”
爸爸起身,看樣子是走到陽台上去了,還拉上了陽台的推拉門,顯得小心翼翼。
鏡頭一晃,照到了他的白頭發。
我在憤怒之餘,又生出一絲悲哀。
在自己家都要躲著打電話,我不在家的日子,他恐怕也過得沒那麽順心如意。
“媛媛,這話你別跟其他人說。
你劉阿姨的弟弟之前包工程,被老闆騙了,賠了許多錢。
工人的工資也發不出,都找去他老家了。
你劉阿姨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求我借錢給他救救急。
你說,這錢我能不借嗎?”
我打斷了他:“你借了多少?”
他眼神躲閃:“20 萬。”
我再問:“他寫欠條了嗎?”
“都是自家人,談這個多傷感情。”
我氣笑了。
我們家這個十八線小城市,20 萬可以說是很多人三四年的工資了。
這一大筆錢借出去卻沒有欠條,這跟白給有什麽區別?
“你有錢借給他,沒錢買房?
既然你沒錢,你買什麽房?”
他歎了口氣:“媛媛,我想要個兒子。”
我餘怒未消,沒想明白這其中有什麽邏輯關係,反問:“所以呢?”
“你劉阿姨說,沒有保障,她不敢生孩子。
一套寫上她名字的房子,纔算保障。”
他說。
窗外的夕陽很耀眼,照在我爸溝溝壑壑的臉龐上。
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許久,我找廻了我的聲音:“你都 50 多了,還生兒子,家裡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3我爸媽有三套房。
一套是爸爸單位的房子,他可以住到退休,但衹有居住權,所有權是單位的。
第二套寫了爸媽兩個人的名字,媽媽去世後,其中有一定比例屬於我,爸爸不能繞開我售賣。
第三套是媽媽全款買下的,她去世前把房屋過戶給了我。
所以,劉阿姨急不可耐地想買一套房,大概是看出來,我爸名下沒有任何可以獨立処置的不動産。
她煽風點火,先用借錢的方式把我爸手頭的現金挪走,然後打起了我的主意。
之前那些無關痛癢的小手段也就罷了,涉及切身利益的事,萬萬不能忍。
這週五是大姑家表姐的婚禮,表姐早早地就跟我說,要讓我做伴娘。
正好我週四、週五都沒課,就在週四下午廻了家。
爸爸還調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