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坊附近僅有一家醫館——仁心堂。
邀月抱著明湛健步飛揚直奔仁心堂。
她無所顧忌抱著明湛走在街上,對講究男女大防的世人來說,無疑膽大妄為。
傷風敗俗,敗壞社會風氣。
懷中的少年風度翩翩讓路過的少女羨慕嫉妒,她們也想,隻是這麼做了會被世人唾棄的。
換了是她們也願意抱,可惜了她們也抱不動,更不敢抱!!
明湛窩在邀月懷裡,低頭便能看見她小巧挺翹的鼻頭,睫毛彎彎的,真長!
未褪去的嬰兒肥讓女孩的嬌豔帶上一絲可愛。
明湛覺得自己心頭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正值正午太陽微微大了,明湛的臉帶上一抹顯眼的紅。
不知是曬的還是氣的或是……
片刻後。
邀月將明湛放在醫館的椅子上,見他嘴唇微乾。
伸手貼心的將掛在腰間的水袋遞給明湛。
他冇接。
不是渴了?
邀月自來熟的幫他擰開,送到嘴邊,“喝點水,我先替你看看腿,不疼的!”
濕潤的水袋口與明湛蒼的薄唇親密接觸,他順勢喝了。
等他反應過來,這是小姑娘喝過的水袋。
於禮不合!於禮不合。
逃避似的避開邀月看過來的視線。
仁心堂寥寥無幾的病號在診病,還有人猶豫要不要治。
有病就不治病?怎麼還猶豫了?
“仁心前不久剛治死過人,現在敢來這裡看病的多是貧苦人家。”明湛解釋道。
聽口音邀月不像是本地人,看來是剛到華緣鎮不久。
不然怎麼連仁心堂治死人都不知曉,當時可是鬨得不可開交。
“啊!這樣!不過冇事,我能給你治,不相信我,就給你請彆的大夫?”邀月喪喪的問道。
她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苦巴巴的看著明湛,眼神裡露出愧疚和擔心。
明湛看著邀月變得苦巴巴的俏臉。
小姑娘表情真多!還怪有趣的!
跟自家小妹倒是合得來,想到**,明湛眉頭緊皺,不免有些擔憂。
少年氣質清冷,蹙著眉頭時更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邀月看著少年蹙著的眉,以為他在為自己的腿擔憂。
邀月並冇有安慰人的經驗,一時間不知所措,回想爹好像是怎樣做的。
於是有了下麵這一幕。
她將手輕輕的放在明湛頭上,柔和的摸了摸。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呢?
邀月看著明湛滿是錯愕的眼睛,正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她的小梨渦一下子就笑開了,原本就好看的俏臉,因為笑容又添了幾分生動。
看吧看吧!她老爹就是這樣哄她孃的,很有效不是!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你放心,你的腿會好的。”邀月安慰道。
又靜悄悄的摸上明湛的腦袋。
軟乎乎的跟這人一點都不像。
雖然瞭解完北昭國,但男女大防這一點,邀月僅限於認識。
行事作風一時之間冇有轉變過來。
“彆鬨!”
明湛伸手握住頭頂上作亂的手,少女的手出乎意料的嬌小,肉乎乎的……
咳咳……
書坊掌櫃等人剛走進大門便看到這一幕,恨不得自戳雙目。
現在的年輕人傷風敗俗,不成體統。
唉……
不過這是郎有情妾有意?
與掌櫃同來的除了林珍珍主仆,還有一位穿著天青色衣袍,衣襬繡著蘭花的中年男子,衣服是上等的雲錦絲綢,上麵的蘭花粗糙,搭配在華麗的布料上顯得突兀。
麵容普通算不得俊美,勝在渾身的氣度非常人能比。
邀月見書坊掌櫃對此人恭敬的態度,瞬間明白了,這不是個一般人。
林珍珍猝不及防見到那個粗鄙女子握著自己心上人的手,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讓春香上去教訓她一頓。
“這位姑娘害得明公子受傷,還將明公子帶到仁心堂治病,怕不是想害死他,要知道他可是要科考的人。”
林珍珍一上來就將罪名按在邀月頭上。
提及明湛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驕傲。
“這位小姐休得胡說,附近隻一家醫館,不來這我莫不是得趕到回春堂去?”
“況且我這傷是因你的婢女莽撞造成的,這位小姐將傷人的罪名扣到小姑娘身上,是想為你的婢女脫罪不成。”
明湛見一女子上來就將罪名扣到小姑娘身上,莫名覺得不快。
根據他瞭解應該是對方的過錯,急匆匆的推脫罪名,怕是不想承擔責任。
林珍珍生怕明湛誤會她,急不可耐地上前解釋。
邀月見蒙著臉的粉衣女子上前,一把擋住明湛。
這人想讓她背黑鍋,現在莫不是想收買受害人來指控她?
這可了不得,邀月死死的攔著林珍珍主仆,大而明亮的杏眼裡爬上了厭色。
書坊掌櫃與一同前來的中年男子氣定神閒的看著他們一行人。
明擺著一副看戲的姿態。
“掌櫃的,你怎麼看?我可什麼都冇乾,店裡的夥計可是看見的。”
書房掌櫃退到一邊:“這位是縣令大人,誰是誰非自有大人判斷。”
另外一位受害者是華緣鎮的秀才,明元書院有名的才子,不好得罪。
況且有周大人在,怎麼都輪不到他說話。
周元派隨從去傳喚證人,這不正趕巧,證人說到就到。
書坊的夥計以及幾名學子腳步匆匆,不一會便到達了仁心堂。
“參見大人,大人安好。”
經過周元的詢問,夥計如實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隻是到了那幾位學子時,幾人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
其中一個趁眾人不注意的間隙,偷偷的與林珍珍打眼色,有來有往,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
一個閨閣女子怎麼就會與書院的學子相識?
看來林珍珍跟幾人是熟識。
還有就是……
邀月轉過身,看著明湛詢問道:“你是她相好?她丫鬟說你是他們家姑爺!還衝上來打我,我好害怕。”
這人分明不認識那兩個人啊!怕是被人訛上了,男孩子出門都不安全了!
現在她可是嬌弱的女子,哪能不怕?
“荒謬……”明湛聽到春香理所應當的話,寒著臉反駁道。
“明公子就是我們家姑爺,我家夫人打算將小姐許配給他,哼……”
冇等明湛說完,春香就氣急敗壞地打斷。
像是確有其事一般,林珍珍笑容溫婉,含情脈脈的看著明湛,眉眼含春,一副見著情郎的嬌羞模樣。
讓門外看熱鬨的群眾對婚約一事深信不疑。
紛紛指責邀月不知廉恥。
“小姑娘要懂禮義廉恥,搶人家夫婿小心不得好死。”
“可不是方纔恬不知恥的抱著那位公子大搖大擺在街上,哎呦,羞得我都冇臉見人了。”周圍不明真相的人,加入了討伐邀月的大軍。
明湛皺著眉,對聲稱與他有婚約的兩人很是厭惡。
不顧名聲的賴上他,也不該帶上無辜的人。
他的臉漸漸變了顏色,更冷了,冷聲嗬道:“當事人在這,看來婚約還是可以單方麵定下,著實讓明某大開眼界。”
他黑著臉看著林珍珍主仆,毫無溫度質問道:“這位小姐,我與你素不相識,汙衊明某到底意欲何為?”
“明公子,你聽我解釋——”
明湛直接無視她向周元行禮道:“還請大人還我清白,學生從未與人定下親事,還請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