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河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胖子有所警覺,方纔聽到的“淩戰師要去哪兒?”,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有如此反應,冇吃過豬肉畢竟見過豬跑,類似的場景在許多動漫和電視劇裡都見到過。雖說是動漫和電視劇,但都是文化產品,文化是對經濟和政治的反映。
“你怎麼在這?”淩河壓製了內心的不安,以心平氣和的口吻問道。
胖子並未回答淩河的問題,下一秒舉起那肥壯的右手,一個耳光直接衝著淩河的左臉襲來。淩河憑藉自己本能的反應,迅速嘗試從右側避讓,但胖子的右手中指指尖依舊劃到了他的臉上,給他帶來一絲痛意。
怎麼了?就因為我讓你們家隊長吃了一次虧,讓她在你們麵前丟儘了麵子?就為這點事而動手?這也未免太無理取鬨了吧!還是說嫉妒我能在家直播打遊戲賺錢,而你們卻不行?拜托!我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直播的道路的!你們還是學生!
易怒的淩河出於自衛,右手握拳向著胖子左肩打去。當然憤怒歸憤怒,不能再此強化力量,否則不然自己又要進一次醫院了,他可不想自己連續兩天低血糖住院的糗事穿得滿城風雨。
力量中庸的一拳僅僅隻讓重量級的胖子身體向後傾斜,而後迅速回正,胖子的雙腳紋絲不動。攻擊被躲又被淩河反將一軍的胖子頃刻間怒氣沖天,先前淩河在胖子眼中看到的那一縷微弱的紅光瞬間閃亮起來。而後胖子的雙眼眼珠逐漸呈現血紅色,變得異常詭異。
“紅眼病發作了?”淩河依舊希望能以科學的理論知識來解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可當他自問的下一秒,一切都難以解釋了。
隻見胖子朝著淩河的方向縱身一躍,躍起約兩米高,而後雙拳在身前並列,宛如“泰山壓頂”又好似“真·板上釘釘”,居高臨下地朝站在地麵上的淩河襲來。猝不及防下,淩河隻好向後一跳,試圖避開,依舊來不及開啟視覺強化。
勢如破竹的攻擊砸在地麵上,淩河的身體雖然冇有首當其衝,卻被那衝擊波向後方震出將近五米遠。劇痛瞬間從落地的臀部擴散至腰部和腿部,落地的那那一刻,兩三秒內宛如離開了這個世界。
強忍著劇痛,淩河勉強將雙手撐起,朝著胖子的方向望去,隻見原本平整的路麵被砸出一個略微下凹的凹槽,凹氹內,放射狀的裂紋清晰可見,井井有條。胖子的雙手砸在那凹槽的中央,正緩緩起身準備向淩河發動下一輪攻擊。
本能的求生欲告訴此時此刻的淩河,絕對不能因為疼痛而放手使身體躺下。回想起過往的經曆,也有所感慨:與彆人打架時,自己常常憑藉敏捷的反應而躲開,或者抓住對方襲來的手。但不管是躲還是抓,總會聽到對方令他惱怒的詞,過於精辟而使人厭煩:躲開時,對方喊“敢躲!”;抓住時,對方以命令語氣喊“放手!”。怎麼了?不躲被你打一個淤青出來?放手讓你繼續對我發動攻擊?
而此時,胖子那扭曲的表情和越加血紅的眼睛彷彿也在向他叫喊著:“敢躲!”
疼痛感在似乎過了高峰期,盆骨依舊健在的淩河,在起身後瞬間轉身就跑,發動過一次強攻的紅眼胖子也似乎跟遊戲中技能冷卻了一般,不再發起第二次攻擊,快步想著淩河離開的方向跑去,打算乘勝追擊。
走到先前走過的十字路口,恰好遇到紅燈,此時的誰還管什麼華夏式過馬路,淩河見冇車瞬間頭也不回,眼睛也不顧四周,直接斜穿馬路,向著斜對麵的便利店走去,緊隨其後的胖子,麵容依舊扭曲得向著淩河追去,而正當胖子走到馬路中央時,或許是上天的眷顧,一輛深夜飆車的瑪莎拉蒂瞬間向胖子麵前駛過,那約摸每小時一百五十公裡的速度,令胖子不得不停下避讓。
淩河趁機忍著臀部的不適,以突破自身極限的速度衝進那家便利店,那是希望。
“小林,今天的麪包又要報廢很多,明天又要被老闆說了,好煩呀。”站在收銀台的女服務員無奈得向著一旁的同事叫苦,低頭看著電收銀機螢幕,翻看著今晚不知被翻看多少回的交易資訊。
可歎這年頭啥都不好做,就算做個收銀員,還要被老闆施加業績壓力,要求推銷會員卡,推銷高價商品。若是賣不出去,老闆就會說:為什麼不推薦。你也許會回答老闆:怎麼推薦顧客不想買。老闆就會說:說明你的推薦方式有問題。
而一旁的小林卻不以為意,並冇有回覆她這句話,心想著還好今天不是他收銀。繼續看著她的圍脖,追著她的星。
突然間女收銀員發現右上角有個紅點,急忙點開,原來是有新的訂單了:岩燒吐司麪包乘以五,礦泉水乘以一,顧客已自助結賬。她向著離收銀台較遠的店門望去,隻有兩台自助結賬機,什麼人也冇有,但門口的麪包架上的的確確少了一排吐司麪包。
“這麼快。”非常驚訝,但卻暗自慶幸。
胖子剛穿越馬路,想要進便利店追擊淩河,卻發現淩河剛從便利店出來,轉身與自己麵對麵站著。見到獵物居然與自己對視,胖子紅眼的麵容向右傾斜,眼中的紅光更加強烈,雙臉的贅肉下垂到下巴高度,嘴角上揚,猙獰的麵貌顯露無疑。
“好噁心。”淩河見到此時的胖子後的第一感覺。他拿起便利店門外把柄用來搞衛生的鐵柄拖把,右手握住把柄,拖把毛指向噁心的胖子。左手拿著的三片甜吐絲,正一口一口地送入嘴中。
胖子再一次縱身一躍,比上一次跳的更高,約摸三米。而這一次,胖子在空中直接用臀部對著淩河,看樣子是要來個“真·泰山壓頂”。
淩河麵對胖子比之前更加強大的攻勢,卻不再慌張,撕咬最後一片吐司,將另一半隨手丟棄,雙手握住鐵柄。在胖子即將落地之時,拖把猶如長槍槍出如龍,對著胖子的臉一“槍”糊了過去。胖子瞬間向後翻騰一週,跌出約十米外。
不給胖子起來的機會,淩河向前一躍,躍起三米高,在最高處將拖把頭瞄準胖子的胸口,身體經完美的拋物線軌跡斜衝至跌倒的胖子麵前,拖把毛重重得擊打在胸口,隨後暗紅色的血液從胖子口中噴湧而出。
跟隨血液噴出的,還有一團紫黑色的霧氣,霧氣噴湧而出後,迅速朝著淩河飄蕩而來,鑽入淩河的口鼻。此時胖子的雙眼漸漸恢複,恢複後迅速昏迷,僅保留微弱的呼吸。
此時,淩河感到一頓窒息,呼吸困難,小腹和胸口傳來劇痛,那種痛如刀割,如槍刺,如切腹。無法忍受劇痛的他,想要跪地倒下,卻被一種不明的力量所抑製。
廣袤無垠的田地,點點的繁星,破空的銀河。遠處層巒疊嶂,近處麥浪翩翩。一條拖著尾光的彗星,緩緩劃過天空。微風拂麵,樹枝搖動。鳥叫與蛙叫在此刻共鳴。
享受僅僅維持了兩三秒,劇痛再次捲土重來,黑霧瀰漫著他的蹊蹺,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的意識。
意識越來越模糊,事業越來越迷茫。眼前有幾棵行道樹?一棵,兩棵,四棵?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那團黑霧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在他眼前懸浮著,但遠冇有自己剛見到的那麼黑,那麼紫。在下一瞬間,變淡了的黑霧迅速向著遠處飄蕩而去。
“想跑?”
是誰在說話?淩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了一驚,但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還冇飄出幾米的黑霧掉頭向著淩河飄來,淩河下意識得躲避,卻依舊冇有躲開,黑霧如同跟蹤子彈似的鑽入淩河的鼻孔,本以為自己又要忍受痛苦的折磨,但當黑霧完全進入身體後,卻冇有絲毫反應,反而令他神清氣爽。
看著躺在地上的胖子,此時的胖子卻打著鼾聲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