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清和 第4章 出宮

眼下到了年關，萬雲枝住進絳紫閣也有月餘了，宋清瑤日日都送東西給她，她卻總是把自己關在殿中，宋清瑤冇辦法，也隻能由著她去。

新年就這樣熱熱鬨鬨又冷冷清清的過完了，宮裡的新年向來有些冷清。

月桑蹦蹦跳跳的拿著內務府裁製的新衣過來，宋清瑤此刻正望著窗外出神，連月桑進來都未曾察覺。

“公主，快看，內務府送來的新衣真好看，公主快過來試試”

“公主？公主！”

“啊…啊，月桑你回來啦。”

“公主，奴婢都進來好一會了，公主在想什麼啊？可是小侯爺？”

“不許胡說，我…我隻不過在想晚膳吃些什麼好。”

“這樣啊，那小侯爺的來信公主也不想看了？”

“什麼？他來信了？快拿來給我看看。”

“公主不是不想看嗎？”

“好月桑，快拿來給我吧。”

“好好好。”月桑將信從袖子裡拿出來。宋清瑤急忙拆開看。

信裡隻寥寥數行“邊關一切都好，不必擔心，瑤瑤良善，萬府一事趙某甚是感激”

趙沉的信裡不似往日般親近，月桑見宋清瑤麵上並無喜色，開口問道“公主，信上說了些什麼？”

“啊？哦，冇什麼，許是戰事吃緊，隻說了些日常的小事。”

宋清瑤嘴上如此說著，心裡卻難掩失落。

月桑見她失落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便說道

“公主，我聽說過幾日便是上元節了，宮外會舉辦上元燈會，聽人說到時候整個西京的百姓都會去逛燈會，還會放煙火，可是熱鬨呢。”

宋清瑤一聽便來了興趣。“我從前也聽人提起過，隻是未曾去過，哎，月桑，你說我們今年能不能去啊。”

“公主，您就彆想了，陛下和娘娘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宋清瑤卻冇聽進去，轉轉眼珠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於是第二日便大著膽子去求父皇，她先是在延慶殿磨了半日的墨，午後又去給皇上送吃食，皇帝不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瑤兒，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宋清瑤一聽氣的雙手叉腰，急忙反駁

“什麼啊，難道瑤兒對父皇好一些便是闖禍了嗎？父皇未免把瑤兒想的太壞了些。”

“那…那便是有求於朕，說吧，又想要什麼？”皇上拿起茶盞正要喝水。

宋清瑤一聽這話，皺成包子的臉忽然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奉承道

“父皇果然是天下最瞭解瑤兒的人，瑤兒…想出宮。”

“咳咳，什麼？”皇帝差點被一口茶嗆到。

“父皇，您冇事吧？慢一些啊。”

“宮裡不夠你跑了是吧？還想去外麵，萬一出了點什麼事可怎麼好？”

“父皇，能出什麼事啊，瑤兒到時候喬裝改扮一下，定不讓旁人識破身份。”

“那也不行，再說，你想出宮所為何事？”

“上元佳節就要到了，瑤兒聽說宮外會有燈會。”

宋清瑤掩麵假裝落淚，帶著哭腔繼續道“可瑤兒從未見過，好生羨慕。”

“燈會？是啊，宮外上元節時會有燈會。”皇帝一愣道。

“是啊，瑤兒聽宮人說燈會那日 人們猜燈謎，放河燈，十分熱鬨，父皇可曾見過？”

皇帝似是想到了什麼，許久未開口，宋清瑤以為他是動搖了

“父皇？”

“嗯？嗯，若是想去，那便去吧，朕會同你母後說，你想念你姑母，去她府上住幾天，隻是要帶著衛風一同去，不許讓他離開你半步。”

“啊？還要帶著衛風啊？”

“嗯？你不想去了？”

“想想想，那瑤兒先回去了。”

宋清瑤目的達成，高興的連連應下，又趕忙去告訴萬雲枝，她聽罷又欲落淚

“上元節是團圓的日子，哥哥屍骨未寒，我怎可…”

宋清瑤冇想到這一層，急忙安慰了好一陣子。

宋清瑤自偏殿出來後深吸一口氣

“月桑，下次你可要提醒我小心說話。”

“啊？奴婢也不知如何提醒啊。”

“反正，諸如團圓，家人的事情都要小心。”

“啊？在自己院子裡竟然還要如此小心說話。”月桑嘟起嘴不滿道。

“月桑，上元節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她前不久剛剛失去兄長，這種情形自然傷心，是我思慮不周了。”

“月桑也知錯了，以後一定慎重說話。”

宋清瑤衝她笑笑，倆人就回絳紫閣了。

幾日後

宋清瑤請過安、用完早膳後就準備出發去長公主府了，臨行前她對月桑說

“月桑，原本是該帶上你的，可萬姑娘一人在偏殿，我實在是不放心，若她有什麼需要的物件，你儘管送去。”

“是，月桑一定照顧好萬姑娘，公主且放心出宮。”

“好月桑，我下次一定帶你去！”

“有公主這句話，月桑就心滿意足了。”

宋清瑤交代妥當後就上了馬車，她今日要去到柔淑長公主府上，也就是她姑母府上，柔淑長公主與當今聖上為一母同胞，嫁於西京貴族姚家長子，夫妻恩愛，育有一子一女，名為姚子言，姚棠溪。

姚子言比宋清瑤大三歲，今年十八，封世子。姚棠溪比她還小一歲，年方十四，封郡主。

柔淑長公主十分疼愛宋清瑤，姚子言與姚棠溪也時常進宮，萬雲枝現如今住的偏殿就是宋清瑤為姚棠溪準備的。

宋清瑤一到長公主府，還冇下馬車，就看到了姚子言和姚棠溪，姚棠溪率先跑了過來，“清姐姐，你可算來了，我一聽母親說你要來，高興得早膳都冇吃好。”

姚棠溪搖著她的手親昵的說著。還冇等宋清瑤開口，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

“你用了兩碗膳食，都快比我吃得多了，還冇用好啊。”

姚棠溪一聽回頭氣鼓鼓的瞪著他，宋清瑤覺得好笑開口道

“言哥哥，你怎麼說話呢，我們小溪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當心我找姑母告狀。”

“就是就是。”姚棠溪衝姚子言做了個鬼臉附和道。

姚子言隻好說“好好，你們兩個人啊，天生就是克我。哎。”

兩個少女聽言相視一笑。

“清姐姐，我們去見母親吧，她在正堂等了你許久了。”

“好，我也有日子未見姑母了，十分想念她。”

正堂

“瑤兒見過姑母。”

“棠溪見過母親。”

“快過來讓姑母看看，我們瑤兒都長這麼大了，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哎，果然清姐姐一來，母親眼裡就冇有我咯。”

長公主一聽，立馬笑著打趣道“這孩子誰的醋都吃。”

“姑母，我可是帶來了某人最愛吃的酸果，不過現在看來也是用不上了，哎呀，可真是可惜。”

宋清瑤用著可惜的語氣對著姑母說，餘光卻看著姚棠溪。長公主和月桑隻笑著看姐妹倆。

“酸果，在哪在哪？哎呀，我都好久冇吃過了，我找了許多點心鋪子，冇有一家比得上皇後舅母小廚房裡做的。”

姚棠溪跑過來貼著宋清瑤撒嬌“清姐姐，溪兒最最喜歡你啦。”

“好啦，溪兒，快帶你清姐姐去休息一下。”長公主笑著打斷

“哦，對對對，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