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美人計 第5章 風波

待沈韞回到衛國公府時，已經臨近清晨了，她脫下夜行衣躺在榻上睡了一會。

“郡主，該起了。”雲墜輕聲在沈韞旁換道。

“什麼時辰了？”沈韞起身走至梳妝檯前。“辰時正刻了，夫人說一會客人該來了，讓您好生打扮著。”雲墜替沈韞挽了個百合髮髻，搭上一支芙蓉步搖，倒真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稱了。

雲墜取來了套月牙鳳尾羅裙：“郡主，這是前些日子尚服局剛做的，皇後孃娘瞧著好看便讓女使送了來，今日穿這套吧。”說罷便替沈韞更衣。

衛國公府後院內，容錦端坐在主座上，今日插花她不止給裴家下了帖子，京中各家貴夫人容氏皆下了帖子。當然其中自是有不想來的，京中都知衛國公愛重容錦，成家多年從未有妾室。有羨慕的亦有嫉妒的，礙於容錦在聖上麵前得寵，又是大長公主嫡長女，這麵子自是要賣。

“公主萬安。”裴氏攜著裴家姑娘裴婉來給容錦請安。

“裴夫人有禮了，這阿婉長得倒是越發標緻了。”容錦當即便讓楊姑姑給裴氏遞茶。

“這國公府的風水不僅養人，還養花呢，瞧瞧這滿園的花，便是夏天也不遜色呢。”裴氏是發自內心的羨慕的，這晉陽公主命好，夫君愛重她，子嗣上進，自己也出身望族。

“裴夫人哪的話，話說阿婉快要及笈了吧，屆時求親的可要踏破裴府的門檻兒了。”容錦瞧著裴婉，看其出落得亭亭玉立，倒也是個大美人。

裴氏心中暗想怕是晉陽公主看上她家阿婉了，左右不離阿婉一句。當即便笑道：“公主說笑了，阿婉的性子您也是清楚的，犟得很，若是給她選的郎君不滿意怕是不願意嫁呢。”

“阿孃。”此時沈韞從正門走了進來，見到裴氏便對其行了一禮：“夫人萬安。”

“郡主有禮了。”裴氏忙上前扶起沈韞，隨即道：“阿婉，郡主在這怎的不行禮，好冇規矩。”

裴婉見狀，便上前對沈韞福了福身子：“郡主安好。”

“阿婉姐姐有禮了。”沈韞便將裴婉扶了起來，將其帶了出去。

待離了院子，隻見裴婉歎了口氣：“仙仙，晉陽公主辦這場插花，怕是要給你二哥哥相看了。”

沈韞瞧著，突然笑道：“怎麼，阿婉是覺得難受嗎，我方纔在門口瞧著阿孃對你十分滿意呢，不妨你來做我二嫂嫂吧。”

裴婉見狀拍了沈韞一下，當即便要朝前走。就在這時，前頭的水池撲通一聲，隻聽見婢女叫喊：“快來人呐，我家小姐掉水裡了。”

“這不是薛如煙的婢女桃清嗎。”裴婉說罷便往前走。此時沈韞將裴婉拉住了，道：“那便讓薛如煙多泡會吧，這池子淺終歸出不了什麼事，莫要驚動了阿孃。”

二人不緊不慢地朝水池旁走去。待走到水池旁時，薛如煙已然救了起來，帶下去換衣裳了。沈韞示意桃清說明緣由，見桃清行了一禮便道：“郡主，方纔我家小姐與嘉月縣主起了口角，誰知嘉月縣主竟動手，郡主可莫要偏私纔好。”

桃清口中的偏私便指嘉月縣主魏月乃是沈韞的手帕交，又是名門望族出身，自幼嬌慣了。想來是薛如煙故意激怒魏月進而讓其動手罷了。想到這，沈韞冷眼瞧了桃清，讓桃清連忙低下頭，全然冇了方纔咄咄逼人的氣勢。

沈韞在涼亭坐了下來，道：“嘉月縣主何在啊。”說罷魏月便慢慢地走上前來：“仙仙，我不是故意的，是薛如煙故意挑刺兒，說我冇半點縣主樣子，我才動手的。”

沈韞聽後頗為無語地摸了摸手，道：“既不是故意的，那便去同薛小姐道個歉此事便過了。”

誰知魏月聽完後突然炸毛：“道歉？她薛如煙算哪號人物讓本縣主道歉！不道！”

此時薛如煙正好換上乾淨的衣裙出來，聽後當即便淚眼朦朧地道：“是如煙不懂規矩惹怒縣主，自是不需要縣主的道歉。”說罷便要朝魏月行禮道歉。

旁的一群貴女看不下去了，隻叫魏月要道歉，都是出身望族，隻不過魏月有個縣主名號罷了，誰也不比誰高貴。

魏月一貫是個不忍氣吞聲的性子，逮著其中一位貴女就是嘲諷：“誰也不比誰高貴？孫小姐真是會說笑，本縣主是皇後孃孃親封的嘉月縣主，哪裡輪得到你一個繼室之女評頭論足。”

那位孫小姐被魏月這麼一說，臉頓時白了。誰都知曉她阿孃是姨娘上位，說到底就是個繼室之女。

薛如煙突然發聲：“孫小姐是孫家的掌上明珠，就算縣主身份尊貴，也不該這般折辱人！”

薛如煙這麼一說，周圍又響起了議論聲。

魏月在薛如煙這群貴女圈中名聲十分不好，無他，隻因魏月時常仗著自己縣主的身份給人難堪。

沈韞看這薛如煙既是成心要給魏月使絆子，把事情鬨大，那沈韞也不妨做一回唱戲人，陪她唱完這齣戲。

涼亭中傳來一聲輕笑：“諸位若是不服她這縣主身份，何不到皇後孃娘麵前告一狀。”

眾人聞聲看去，就見沈韞執意維護魏月了。

薛如煙剛想說話，就見沈韞話鋒一轉，對著自己道：“薛小姐，你也知阿月是縣主，今日她就是推了你，那也是縣主的恩賞，你該謝恩纔是。”

薛如煙聽沈韞這麼說，可憐模樣又出現了。

“永嘉郡主，你就算是郡主，也不該這般欺負人吧！”薛如煙旁邊的高小姐開口替她不平道。

沈韞聞言隻是輕笑一聲，起身來到這高小姐麵前，道：“那又如何，正如本宮方纔所說，即便今日本宮折辱了薛小姐，那也是對她的恩賞。高小姐該明白，在這顯境內，本宮說一不二。高小姐今日出了這頭，來日就是高小姐的父兄來買賬了。”在這上京城裡自稱本宮的郡主沈韞是頭一個，隻因沈韞得寵，雖是郡主，卻享有嫡出公主的一切待遇，自稱本宮也無人敢說她不合規矩。

沈韞說完這話時內心極暢快，當年鄭氏就是聯合薛家以高位者的身份來壓迫整個李家屈服，如今沈韞原原本本的還給薛家，以血當年師姐所受的恥辱。

果真如沈韞所言，方纔囂張的高小姐頓時如冇了利爪的老虎般，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