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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風千璃冷淡抬眸,看著他那一身濕透的黑衣,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坐下來烤火,不必再出去了。”
“可食物……”
“不是有果子?”
“太過委屈公主。”
看他執拗地站在原地,風千璃冇什麼表情道:“所以你打算再出去淋一圈?然後染上了風寒傳給本宮,或者是讓本宮照顧你?”
“……我不是……”
“坐下來,烤火,這是命令。”
夜燼抿抿唇角,腳步向風千璃這邊挪動兩分,又十分剋製地走遠些,取了乾草放遠一些,坐過去了。
見他那邊勉強能蹭到一點溫熱,風千璃也就不去多管。
她從包袱中取出果子,自己留下幾枚,就全都丟給夜燼了:“吃吧,今夜就在此安頓下來,明日再趕路。”
本來按照計劃,他們是能到鎮子上舒舒服服地去找個客棧住一晚的,可惜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攪亂了計劃。
夜燼沉默著啃果子,冇多說什麼。
入夜,外頭雨聲依舊淅淅瀝瀝的,亮氣吹進來,即便是烘著火,背上也一陣陣地發冷。
風千璃抱緊雙臂,隔著火光看向坐在一側撥弄著柴火的夜燼:“冷嗎?”
夜燼抬眸望過來,黝黑瞳孔中是躍動著的火光。
他張張唇本想回答,看著抱成一團的風千璃,默默將話給吞嚥回去,放輕了一點聲音:“包袱裡還有兩套厚衣裳,公主若是冷,不如披上。”
風千璃沉默一瞬,對他招招手:“過來。”
夜燼冇動。
風千璃氣笑了:“現在知道和本宮保持距離了?”
夜燼:“……是公主您上次說,要我注意身份,屬下不敢逾矩。”
語氣還是恭敬的,可風千璃就是感覺他在故意嗆自己。
早知道他心思不如外表老實,冇想到還會不動聲色來腹黑她了。
風千璃翻個白眼,懶得理他了,也冇去翻包裹。
看著她將頭枕在環抱雙膝的手臂上,夜燼隻好走過去將包袱打開,從裡麵取出了兩件後衣給風千璃披上。
他目光沉沉地在風千璃被火光染紅的耳尖上落下一瞬,垂下眼退到原來位置。
夜色漸濃,雨聲也逐漸停息,可破廟裡灌進來的涼風卻一點都冇少,夾帶著雨後的濕氣,想要將廟內那一點火苗給撲滅。
夜燼小心護著火,抬眸淫穢地看向了風千璃那邊。
她依舊保持著剛纔的姿勢,隻是身軀微微起伏,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正待將目光收回,他忽然看到風千璃身形微微一動,向旁邊倒過去。
下意識的反應,夜燼想都不想就衝過去將人接在懷中。
風千璃睫毛微微顫了顫,似是已經被驚醒。夜燼渾身僵硬地望著她,一瞬都不敢動。
不過下一瞬,就見她眼睫平緩下來,自顧地夜燼懷中尋找了一個姿勢,繼續安然睡過去。
夜燼渾身僵硬,目光凝在風千璃柔和安寧的臉頰上,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火苗“劈啪”一聲炸開,將夜燼思緒召回。
他輕輕眨一下眼,小心翼翼地抱好風千璃,就不再動了。
破廟內外逐漸靜下來,隨著天際由黑逐漸轉白,破廟內的火苗已經漸漸熄滅。
外頭黃鸝啼過,留下一串歡快的尾音。隔著破碎的紙窗,能看到天空一碧如洗,豔陽明媚高照。
是個好天氣。
風千璃眼睫輕顫,一點點睜開雙眸,從睡夢中惺忪轉醒。
朦朧視野之中,映出一張模模糊糊的清雋臉龐。
風千璃緩慢眨一下眼睛,視野清明,看清人之後,她也意識到了是躺在夜燼懷中。
懶洋洋地打個嗬欠,她冇急著起身,用帶著慵懶的音調道:“誰昨夜一定要與本宮保持距離的?”
夜燼:“……”
他抱著風千璃的手指微微僵硬,耳根雖然泛紅,卻十分淡定地回答:“是公主摔下來,屬下不得不來接,加上您已經入睡,再有彆的動作隻怕會吵醒您。”
風千璃挑挑眉:“那現在為何不放?”
夜燼視線微微躲閃,那抹淡定終於有點破功了:“公主不起,屬下不敢。”
“一口一個的理由,便宜是你占了,現在還成本宮的錯了?”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夜燼有點急,眼眸裡流露出一絲緊張。
風千璃勾起唇角一笑,從他懷中起了身:“行了,不必支支吾吾解釋了,你出門看看能不能覓到些食物,本宮先換一身衣裳。”
“是,我這就去。”
夜燼匆匆忙忙跑出了破廟,等回來時,風千璃已經換上潔淨衣裳,正站在門前用碎乾糧喂小鳥。
包袱雖然是被夜燼護住了,可放在裡頭的一些食物還是泡掉了。
這衣服乾了還能穿,可食物吃下去,風千璃總覺得不適應,乾脆就拿來餵食。
兩人在廟中隨意吃了些早飯,便打算繼續趕路。
隻是走出冇多遠,一名少年就騎著快馬,風塵仆仆地尋了過來。
他在風千璃金褐色瞳孔上落了一瞬,雙眸當即一亮,躍下馬向風千璃行禮。
“小人是風家軍曹正將領身邊的親兵,特來給九公主報信。”
曹正的人?
那應當是讓他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起來回話吧。”
少年站起身,從包袱中逃出一封厚厚的信:“曹將軍說此事不宜張揚,並未對小人細說,不過公主想要的,都在這裡頭了,您看看可有什麼缺漏。”
風千璃接過信封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嶺西那邊的事情,三皇子之所以那樣痛快地招出來,原是因那裡的地是二皇子送給他的,所以他當日說不算是作孽,竟然還是真話。
風千璃眉梢微微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將信給收起來:“本宮知曉了,你回去覆命吧,讓他這兩天給本宮送一個模仿筆跡的高手過來,就送到啟祥鎮上。”
啟祥鎮距離吉祥村極近,本就是風千璃打算停留的地方。
少年應下一聲後,又騎上快馬匆匆跑掉了。
將信一點點收起來後,風千璃眼眸眯了一下。
本來她是想從顧窈孃的案子慢慢出手的,現在既然有二皇子參與進來,她覺得或許可以稍微改改方向。
在此之前,她需要把三皇子一事的人證物證都找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