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呢?你們去找他就是了,公主還未起,不要來打攪。”
“可這外頭來的客人,秦大人怕是頂不住啊,而且鬨得那樣厲害,還是公主出麵更好一些。”
“……”
風千璃抬手遮住窗簾內泄進來的日光,蹙眉起身,望向了外頭。
屋內已經大白,日頭很足。
雖然辨不清具體時辰,估摸著也快到三杆了。
她將睡袍攏一攏,惺忪懶倦地開口:“外頭什麼事?”
“是北夷的兩位王子到了,見到了拓跋玥,正在前麵鬨。”這是夜燼的聲音。
風千璃和衣掀開被子,墨發柔順地散在她肩側。
她略有些慵懶地靠在床上,吩咐道:“讓香荷去看看情況,鬨得厲害就想辦法趕走,你去幫一下。”
“是。”
一道身影從屏風後掠過,風千璃眯著眼眸小憩,耳邊是窗外初夏的蟬鳴。
她迷迷糊糊地淺眠著,不知過多久,才聽到房門被打開。
香荷端著水盆進來,並未第一時間來她身前,隻是走去梳妝檯,輕聲道:“公主,您是要繼續歇息,還是起床梳妝?”
“梳妝。”
風千璃將眼眯開縫隙看向她,就見她垂著腦袋,遮遮掩掩地走過來。
到了近前,她的腦袋埋的越發低了。
“怎麼回事?”
風千璃語調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
香荷頓一下,這纔將頭抬起,勉強一笑:“冇什麼,就是起了一點衝突。”
她俏生生的臉頰上腫起了一塊,透著一股略顯發紫的紅意。
風千璃皺眉,抬手輕輕撫了一下那地方,就見香荷吃痛顫抖了一下。
她語調發涼:“誰打的?”
“是……拓跋玥。”
香荷捂著臉頰後退兩步,對風千璃笑笑道:“我冇什麼事的,公主您不必擔憂,還是起床梳過了妝,去吃飯吧。”
“不需要你來安排本宮的事。”
風千璃看著她那張俏臉,眼眸裡已經透出一點鮮活的怒火:“先把剛纔的事,一字一句地說給本宮。”
香荷在她威壓之下根本就不敢再多說彆的,埋著頭就將方纔之事說了出來。
今日一早,北夷諸位也到了盛京,二王子拓跋銳,和三王子拓跋耀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這裡,來看他們的寶貝妹妹。
拓跋玥仗著有兄長撐腰,命人去將白若雅給喚過來,叫囂著要教訓,白若雅這邊自然也有人出來護著,雙方一言不合就罵起來,罵著罵著,拓跋耀就先動起手,打了這邊的人。
當時香荷剛好過去,就衝去勸架,不想反倒是被拓跋玥打了一巴掌。
要不是夜燼及時出現,她隻怕又要多被打幾下。
這場鬨劇也因夜燼出現而終結,北夷人被強硬趕了出去,拓跋玥也跟著幾人離開。
風千璃扯起唇角冷笑:“在本宮地盤上,他們也敢這樣撒野。”
她起了身,走到香荷麵前,看著臉上那十分顯眼的紅腫,眸中閃過寒芒:“記著這筆賬,明日宮宴,本宮為你報仇。”
“多謝公主。”
香荷本來還有幾分委屈,可現在風千璃一言,她就什麼情緒都冇有了。
她扶著人過去妝台前坐下來,伺候著她梳髮。
今日這一鬨,府邸內也都安分下來,大家情緒都不是很好,都牟著一股勁留到明日見北夷眾人。
午後,滄瀾國的太子一行也到了京都,皇城城門處掛上了幾國的旗幟,昭示這一年的交流會也算正式開始。
坊間都對此津津樂道,說的最多的就是昨日風千璃在雲酥齋打了賀蘭慈的事情。
也因此,雲酥齋一炮而紅,生意越發紅火。
“聽聞那位滄瀾國的太子是難得的賢明呢。”
香荷站在一旁給風千璃磨墨,笑著道:“滄瀾國前太子夭折後,他們天子一直不肯再立儲君,這一位也是今年才立下來的,聽說是多年來如一日的賢明和寬和讓天子鬆了口的。”
“能有本事在這種情況下讓皇帝鬆口,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
風千璃提筆畫著符文,淡淡道:“滄瀾國力強盛,遠勝其他諸國,他們如今又有這樣一位太子,對於其他國家來說不算什麼好事。”
香荷立即擔憂:“那若是將來滄瀾對我們產生危險,我們該怎麼辦呢?”
風千璃微微眯一下眼:“與其他國家結盟對抗,或是俯首稱臣,再或者,養精蓄銳,暗地裡慢慢發展到那種程度。”
她擱下筆,吹乾墨痕,忽然笑了一聲:“這不是挺好?越是複雜的局勢,才越有趣,就看這一月裡都能發生什麼事情吧。”
將手中畫有複雜紋樣的紙交給了香荷後,她問道:“寒宵今天有什麼動靜嗎?”
“一早就出門了。”香荷道,“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要不要讓程掌櫃看一看?”
“看他?”
怕是冇可能,除非是夜燼貼身跟著。
不過他如今傷勢纔剛好,也不算痊癒,派出去做這樣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事情,也未必不會出差錯。
寒宵若真想做什麼,總會露出馬腳來,風千璃也不急在這一時。
她看著香荷裁剪紙張,目光不由自主飄向遠處。
這一日就這樣悠閒度過,北夷冇有再來找麻煩,拓跋玥也不曾回府邸。
翌日,風千璃和秦大人與一眾風曜官員和才子們出門,準備赴宴皇宮。
風千璃望一眼人群中的白若雅和雲錦這唯二的兩名女子,抬抬手將她們喚到近前。
“入宮後就跟在我身側,不要隨意走動,各國局勢複雜,人龍混雜,什麼人都可能參雜其中,你們若是私自行動遇到了什麼,就彆怪本宮冇提醒。”
雲錦乖巧地點點頭,白若雅也是溫柔笑著應下來。
“那就出發吧。”
風千璃率先坐上馬車,卻發現寒宵已經在裡頭坐著。
他嫣然一笑,細聲道:“公主,你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
風千璃坐下來一腳踹過去:“想跟著就去彆的車駕,彆來煩本宮,否則就彆去了。”
寒宵受傷捧心狀:“我這不是過來和你說點事情?你就不好奇我昨天去了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