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鑼鼓聲清脆響起,昭示著最後一場比試開始。
夜燼與陳江夜在同一時間衝出。
劍與槍碰在一處,火花四射。
瞬息之間,兩人就已過數招。
陳江夜招式之間彰顯著力度,大開大合,孔武有力,行動間有如移山填海。
夜燼身形瀟灑飄逸,又間詭譎和難以捉摸,每一次出劍,都是狠賴陰毒。
劍光槍影,震天喝彩,烈日驕陽下,皇城門前一片熱鬨。
相較於夜燼的不擇手段和陰詭,顯然還是陳江夜的那身正氣更惹人喜歡。
“好小子,是有點本事。”
陳江夜振聲一喝,提槍一甩,立在夜燼退路處,隨後狠狠轟出了一拳。
夜燼身形靈巧,順勢握住那杆槍一跳,躍至半空中,反用劍劃向陳江夜手臂。
後者長腿一伸踹在槍上,後退之時,也逼著夜燼攻擊散去,並趁機將槍拾回。
“再來!”
陳江夜目光灼灼,一陣興奮,攻擊越發淩厲,眼眸中殺機暗藏。
兩人來往之間,整座擂台都在轟然震動,氣勁打出去,已將旁邊的香安打翻。
南詔帝不得不令他們撤退至數米之外,給台上兩人留出足夠空間。
風千璃指尖輕輕打在手臂上,目光追隨著台上那道清瘦的暗色身影。
交手到現在,兩人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傷。
夜燼那張英俊臉頰上,也有一道深深劃痕。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圍觀之人都覺得腳踝疲憊,台上兩人卻彷彿不知疲倦一般,仍在不遺餘力地交手。
夜燼氣息微喘,算一算時間,已經超出他的預料。
不得不承認,這位陳大將軍確實是厲害。
他咬牙嚥下口中猩甜,抬眸向對麵看過去。
陳江夜撐著槍也是呼吸微亂,身上已經有多處劍傷。
他舔一下嘴角:“是我低估你了,不過接下來,隻怕是要分出勝負了。”
兩人目光同時一凜,再度碰上。
夜燼回憶著從前光景,想著風千璃對他的期待和她這些日子所遭受的冷眼,心口便燃起一陣火焰。
就算是死,也不能在這裡退卻。
至少,他不想辜負她。
實力相當,自來是誰更豁得出去,誰能勝。
陳江夜思緒隻停留在與夜燼儘全力切磋層麵上,並不會為這樣一場比賽豁出性命。
於是,在最後一招向對時,他還是輸了一籌,卸了力。
下一瞬,就被夜燼乾脆利落地踹出擂台。
周圍一寂,沉默之中隻剩下那台上台下兩人粗重的喘息之聲。
夜燼扶著劍單膝下跪,手指不住顫抖著,掌心洇出一片血。
陳江夜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狼狽至極,多處傷口都還在流著血。
他抹一抹唇角,看一眼台上少年,驀然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好,我輸了,輸得服氣!”
撐身坐起,他爽朗道:“下次有機會,我定要再贏回來!”
副將扶著他向場外走去。
台上夜燼緩慢起身,卻猛然一個踉蹌著向前倒去。
下一瞬,一張柔和的白紙將他輕輕一托,還未反應過來,就有一隻手接住他手臂,那紙人也回到了那人的袖中。
夜燼微微抬頭,看向了風千璃:“……公主。”
他有些抗拒:“我身上臟,都是血和塵……”
“彆動。”
風千璃用力握住他的手臂:“大將軍都有人接,你這個魁首怎能冇有。”
夜燼頓一下,垂著眼眸不語。
她扶著人向下走去,城牆上,南詔帝親自宣佈著魁首之名。
雖褒貶不一,可在此時,眾人還是為夜燼送去掌聲和歡呼。
城牆上,季懷瑜望著被攙扶下去的人,眼眸追隨,目光一陣翕動。
秦大人開懷大笑,一陣揚眉吐氣。
在季懷瑜被淘汰時他雖然覺得可惜,可因夜燼在,也不如何失望。
如今看他當真奪魁,還是從那位被譽為傳奇的南詔的將軍手中奪得,含金量十足。
他忍不住看向一種豬肝色臉龐的人:“二王子,你們當初說過什麼話,都還記得嗎?”
“得意什麼?”
拓跋耀惡狠狠地:“等對戰也贏了再說吧。”
說完,就拂袖走了。
這就是典型的玩不起。
不管彆人怎麼看,風曜這回是覺得一陣驕傲和舒暢的。
在風千璃將出要奪魁的言論後,不隻是她,他們也都忍受了不少白眼,一直都低調做人,可現在不必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人確實有這樣的實力。
這一輪揚眉吐氣,風曜和夜燼在南詔民間的風評也有所改變。
此後的慶功宴,風千璃和夜燼並未出現,讓秦大人等人去炫耀和玩去了。
回到府上,她讓太醫來檢查了夜燼傷口。
他並無大礙,都隻是皮外傷,加上力竭。
陳江夜很有分寸,並未往深處傷他。
或許也是因為一種惜才。
對戰在五日後,他還有時間修養。
“這幾日就在府中休息。”風千璃道,“你贏下比試,秦大人想必會對你多有關照。”
夜燼聽出不對勁:“那公主呢?”
風千璃並不打算瞞他:“對戰前,雙方可自行去看場地,我打算去多轉轉。”
兩軍交戰,對地形利用是相當重要的。
夜燼斂下眉,遮住眸中情緒:“那公主打算讓誰陪同?”
“曹正的幾個屬下在這裡,可以扮作侍衛。”
夜燼沉默一瞬後道:“我陪公主去。”
他補充一個時間:“後日。”
他很堅持,倔強地看向風千璃。
風千璃:“給你一日時間養傷,後日太醫若說你依舊不方便走動,本宮就自行去看。”
夜燼應下了。
在宮裡宴飲的人至晚方歸。
秦大人喝得酩酊大醉,還勾著幾位同僚的肩膀吹牛皮,滿院都是他的大笑聲。
大多人雖不如他那樣醉,不過也有幾分薄醉。
謝逸明還算清醒,思維也明朗。
他見風千璃站在院子裡冷淡而嫌棄的看著眾人,便走上前來。
“公主可是在等秦大人說接下來的比試?”
風千璃冷淡“嗯”一聲,打量一眼謝逸明:“皇宮內都說了什麼?”
謝逸明:“一些規則,公主若要聽,我隨你單獨說吧,這群醉鬼聽到,又要來湊熱鬨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