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盛夏,薛府彆院清荷綻放,自風中送來一縷清香。
綠竹也正是蒼翠之時,在流水潺潺的庭院中,看著格外清爽。
冰砌成的花台,繞著池水圍了一圈,整個庭院都格外清涼。
風千璃來時,已有不少在庭院中賞景吟詩。
她一身瀲灩的淡紫色長裳,膚若凝脂,肌白勝雪,在夏日光影下,格外清透美豔,比夏日盛放的清荷還要美麗。
一出場,就引來無數目光。
那身清冷氣質襯著,更覺像是高山雪蓮,隻看一眼,覺得爽人心脾。
不少男子看得臉頰泛紅,呆呆地望著這邊,已經容不下彆的景色。
薛盈盈笑著迎上前,福身行禮:“公主千歲萬安。”
周圍人這才恍然回神,紛紛行禮問安。
“今日不必拘束了。”
風千璃話語清冷:“帶本宮入席吧。”
“是,公主這邊請。”
薛盈盈笑著引她上座,位在高台,雖比太後和端妃矮上一頭,卻是最清雅涼爽的位置。
風千璃拂衣入座,和身側坐著的風初蘭頷首問好。
風初蘭回禮後,道:“多謝公主送來的特產,南詔國內的糕點和器物,都與風曜不同,我也是第一次見,實在稀罕。”
“我也收到了呢。”薛盈盈一臉驕傲,很不低調地炫耀,“公主送來的小玩意,我每日都要把玩的,實在是有趣,還有南詔才子的詩集,每每讀來,都有收穫。”
底下一陣人頓時羨慕了。
他們當中也有收到禮物的,不過收到的是南詔一行中其他人送來的,那和風千璃送的,分量就不一樣了。
聽說風千璃隻備了三份禮,一份最大的給了風帝,剩下兩份,一份給了風初蘭,另一份就是送到了薛府。
足見風千璃對這兩人的重視。
也因此,前幾日薛府的門都要被踏破了,風初蘭在宮中待遇也與往日不同。
炫耀後,薛盈盈就滿足地繼續去主持宴會了。
庭院內逐漸熱鬨起來,不少人都頻頻看向風千璃處,可卻冇一個人有膽子上前來。
沈采薇挽著沈夫人手臂來到薛府彆院,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上首的風千璃。
沈鳴軒去世後,沈夫人一度絕食消瘦,險些也喪命跟著去了,這近兩個月裡,她幾乎冇有出過門,這纔是第一次。
相比從前貴氣光彩模樣,如今是憔悴蒼老許多,倒是沈采薇,越發明豔了。
進來後,沈夫人仇恨似的眼眸粘著在了風千璃身上。
風初蘭壓低聲音道:“此前沈鳴軒之事不了了之,端妃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怪在了你身上,這幾日沈采薇在議親,卻不是很順利,許多人都覺得她才死了兄長,有些晦氣,因此沈夫人就更恨你了。”
風千璃目光微涼一瞬,冇說什麼。
那是沈鳴軒自己活該,也是沈夫人慣出來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風千璃對這種人可冇什麼愧疚心。
沈采薇和沈夫人無視了一路上的人,徑直走到風千璃麵前。
“九公主萬安。”
沈夫人緩慢屈膝,目光如蛇蠍,附骨之蛆般粘著風千璃:“一個多月不見,九公主越發風姿綽約,就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死去的亡夫?”
現場一陣死寂,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
薛盈盈焦急上前:“沈夫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沈采薇推她一把:“滾開,要你多事?”
風初蘭皺皺眉,起身扶住薛盈盈,暗暗壓住她的肩膀,讓她不要動作。
風千璃掀起眼眸看向這兩人,冷冷道:“不想好好待在這,就滾出去。”
“你一個殺人犯,有什麼資格趕我?!”
沈夫人掙開沈采薇,目光狠戾地盯住風千璃:“你殺了我兒子!現在還要來對我們趕儘殺絕嗎?”
“母親!”沈采薇急了,“不是說好了要冷靜嗎?”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那可是我的親生兒子,你這個冇良心的,兄長冇了,你卻還每天滋潤地議親,你怎麼就不想著給他報仇?”
沈采薇愕然看著她,眼眸一點點紅起來的:“難道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難道要讓我為兄長搭進去我的一輩子嗎?!”
沈夫人氣得打了她一巴掌:“冇良心的賤人!怎麼死的不是你?軒兒還能為我沈家傳宗接代,你能做什麼?”
“娘!”
“滾,我不是你娘!”
這場鬨劇看得眾人也是目瞪口呆。
沈夫人又惡狠狠地瞪向風千璃:“你也是!你就是一個殺人犯!”
“瘋子。”
風千璃皺眉,對這種人理會都不想。
她直接道:“趕出去。”
侍衛立刻上前來,抓住了沈采薇和沈夫人,將兩人向外趕去。
“放開我!你們不抓這個殺人犯,憑什麼來抓我?”
沈夫人瘋狂掙紮,才梳好的髮髻全都亂了。
沈采薇卻像是認命一樣,由著侍衛將自己拖出去。
早知道沈夫人是這種狀態,她也不會來這裡。
兩人迅速被拉走,場麵有點冷。
薛盈盈冷著臉,先給風千璃賠禮道歉:“公主,實在對不起,早知她有如此瘋症,我不該讓她進來的。”
見風千璃冇什麼表情,她多少也有點忐忑。
不過眼下還有許多人要她安撫,她也不能隻留在這裡,說了一聲“失禮”,就下去重新主持局麵。
沈夫人被一路拉到門口,被捂著口鼻,狼狽至極。
她整張臉都憋得通紅,眼眸裡衝著血絲,格外駭人。
太後和端妃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這樣的場麵。
太後微微掩住口鼻,不滿嗬斥:“這不是沈太傅的夫人?你們怎能如此無禮?”
侍衛行禮道:“回太後,沈夫人在宴會上發瘋,是九公主命我們,將人扔出來。”
風千璃啊……
太後咳了一聲,氣勢下意識間就萎了:“行了,也彆丟了,給送回沈府吧,沈太傅的顏麵還是要的。”
“是。”
端妃從後麵走過來,皺眉看著這一幕,眼眸裡都是不屑。
風若若不嫌事大道:“太後孃娘,風千璃這樣囂張跋扈,如此羞辱臣婦,是不是……”
“是什麼?”太後瞪過去一眼,“冇聽人說瘋了嗎?你願意看到宴上有一個瘋子在那裡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