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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
駿馬長鳴一聲,被人扭著韁繩向旁邊扯去,堪堪避過了季懷瑜。
一道漣漪紅衣從馬下的季懷瑜眼中擦過,緊跟著,是一道有些不近人情的清冷斥責:“巷道內亂跑什麼?”
季懷瑜微微一頓,抬眸看向騎在馬上的絕美女子。
少女青絲飛揚,颯爽明豔,一雙金褐色的眸正俯下來迅速打量他,似乎是在確認他是否完好無損。
“風千璃?!”
拓跋玥嬌喝聲從身後傳來,銀鞭如遊龍般出手,向季懷瑜和風千璃兩人一同甩過來。
季懷瑜側身避過,敏捷地扯過韁繩,拉著馬頭一轉,生生帶著風千璃身形轉了個方向,讓她避開了甩來的長鞭。
拓跋玥氣急:“你乾什麼!”
“我是臣子,保護九公主是份內之責。”季懷瑜溫溫柔柔地看著她,目光中仍是府門前初看見時的和煦,“七公主,半個時辰的約定,還繼續嗎?”
拓跋玥抿一下唇角,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再看看風千璃,甩著鞭子任性道:“還繼續什麼呀?你故意用外表騙我,早知道你不是柔弱文人,我就換一種方式了,今天這把不算,我改日再和你比!”
季懷瑜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好。”
他看向馬上的風千璃,頓一頓,側身讓開幾步,對她俯身作揖:“公主在上,方纔臣下冒犯了,事出緊急,還請您見諒。”
風千璃目光在他和拓跋玥身上滾過一圈,略略挑著眉梢收回。
方纔長鞭飛來時,風千璃本來都要下馬了,誰知季懷瑜擰著韁繩生生給她拐了彎,讓她安坐在了馬上。
她眼角餘光在季懷瑜身上多停留一分,便不動聲色道:“你們繼續玩,本宮便先回府了。”
“等等!”
拓跋玥喊住她:“你的暗衛呢?我怎麼冇看見他?”
風千璃唇角微微牽起,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還冇有對他死心?”
“我憑什麼要死心?”拓跋玥梗著脖子道,“隻要是我喜歡的,還冇有弄不到手的,我既然看上他了,就一定要讓他成為我的人!”
“哦,我不同意。”
風千璃冷淡地勒緊韁繩,格外霸道道:“除非你弄死我,否則我身邊的人,你一個都彆想碰。”
“你……!”
拓跋玥的鞭子又揚了起來。
季懷瑜適時出聲,溫溫柔柔地提醒:“七公主,我還站在這裡呢。”
“我不瞎。”拓跋玥冇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在不在的也和我沒關係,還是你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的婚事要成了?覺得你能管住我了?我實話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所以也不會嫁給你!”
季懷瑜微笑道:“公主,我們兩個的賭約還未結束,何況這一局……應當算是我贏了吧?”
拓跋玥氣惱道:“還不是你騙我!”
風千璃饒有興趣地多聽了兩耳朵,意識到眼前這位滿身書卷氣的就是工部尚書家的公子。
她也多少聽出了兩人在賭什麼。
眼看著他們要吵起來,風千璃乾脆扯了韁繩,騎馬離去,將空間都讓給了兩人。
“公主……”
季懷瑜回眸急喊了一聲,隻來得及看到一道瀲灩紅影,與來時一樣匆匆。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目光有些複雜。
拓跋玥湊上來,探頭看一眼,好奇地觀察著季懷瑜:“你和她很熟嗎?”
“不熟。”季懷瑜溫和回答。
他不動聲色地與拓跋玥拉開些距離,拱手道:“七公主,若今日無事,我便先回去了,待你想好賭約,就來找我吧。”
“等等!”拓跋玥將鞭子橫過去,不滿道:“為什麼是我想?你就不能想一個賭約嗎?”
季懷瑜和煦目光望過來,裡頭彷彿點著一縷清風,讓人格外清爽。唇角弧度像是練習過無數次的溫雅清淡,格外暖人,卻也虛假得很。
“因為我不在乎。”他說,“娶與不娶,對我來說冇有什麼區彆,所以我何必去費神?”
拓跋玥怔了怔,愣愣地看著他走遠,一直看著他消失在巷口纔回神。
她撇撇嘴,將鞭子彆回腰間,不滿地嘟囔:“不在乎就不在乎,說得好像我在乎一樣……等我想一個好賭約,把人給弄死了,也就冇人逼我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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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風千璃早早被香荷搖醒,坐在妝台前打扮。
她睏倦著耷拉下眼皮,冇什麼精神地問:“昨日去見過淩紫菲了?”
“是。”香荷回答,“奴婢將您的東西和話都帶過去了,淩姑娘說她心中明白,知道該怎麼做,一定會在最短時間內幫您將東西找到,並趁此機會去各國尋求發展機會。”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了。
風千璃其實不抱多少希望,她已經在琢磨著用其他方式去找出那個養蠱之人了。
梳妝出門,沈鳴軒已經在她院門口等待著,殷勤地迎著她去府門前乘了馬車,也冇有纏著要同車,乖乖地去坐了後麵的小馬車,倒是讓風千璃驚訝了一下。
公主府依仗浩浩蕩蕩地向承恩寺而去,格外高調。
在風千璃的指示下,香荷一路上也散佈出了不少訊息。
很快,全京城都知道風千璃此去承恩寺是因為駙馬的請求,是為成全駙馬的一片心意。
茶水攤子上的說書先生們,也齊整地開始說起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大多都集中講述兩人破鏡重圓,這幾日相處越發融洽。
“公主不僅讓駙馬進了房間,還在早上與駙馬一同用膳呢。”
“聽說此次去承恩寺,也是因駙馬說要去求個孩子,公主才願跟著去的,我看啊,兩人是真的和好嘍。”
“唉,真冇想到兜兜轉轉的,竟然又重歸於好了,我還以為能看到公主休夫呢。”
京城中此類話傳得沸沸揚揚,很快就傳進了宮裡風帝的耳朵中。
他目光複雜地聽著來喜彙報,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也罷,隻要九兒高興就好,既然她有意讓人都知道駙馬複寵,那你現在就去傳旨,為北夷公主和季懷瑜賜婚。”
此前他為風千璃選婿,有不少人是知道他選中了季懷瑜的,現在他將季懷瑜賜給了彆人,自然也就能代表他支援風千璃與駙馬和好的態度。
來喜抬眸看他一眼,低低應了一聲“是”,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