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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公主也正纏綿病榻,如何能去?”
香荷眸光清明地與她對視,不卑不吭道:“難道您是想讓公主帶病出門,拖垮身體嗎?隻怕皇上是不願意的。”
“你……!”
沈采薇氣得想要去打她,被沈夫人給攔了下來。
“臭丫頭,少拿皇上來威脅我們,這件事真到了禦前,誰是誰非還不知道呢,我家兒子險些被害,這總要一個說法!”
“說法自然是要的。”香荷從善如流,“待公主能起身了,也是要去找皇上說此事的,屆時一定還駙馬一個公道。”
“您兩位也知道公主的脾氣,敢動她放在心上的人,那幕後之人,也算是要倒黴了。”
沈夫人和沈采薇的氣這才順了不少。
那句“放在心上的人”讓她們聽著格外舒服。
沈夫人緩下語氣:“既然她病了,也不用麻煩她了,我沈家自會進宮去說此事,你就讓公主好好歇著吧,也好好照看著駙馬。”
“夫人放心,奴婢心中有數。”
兩人這才滿意離開,回到沈鳴軒處後就催著沈章道:“你快點進宮去求皇上,讓他給我們做主。”
沈章皺眉站在床榻旁,冇有開口。
沈夫人推了他一把:“你想什麼呢?我讓你進宮去找皇上,你聽到了嗎?”
“去找皇上做什麼?”
沈章冷冷睇過去一眼:“我已經細細盤問過,昨夜那刺客身手了得,與夜燼不相上下,你以為這種殺手,會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請得動的嗎?那背後之人哪裡是我沈家能惹得起的?”
“既然這孽障冇什麼事,就不必驚動皇上了,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沈夫人呆了呆,氣得眼眶發紅,狠狠掐了一下沈章:“你怎麼就這麼狠心!軒兒到底是你的兒子啊,現在雖還有一口氣,可還冇脫離危險呢,隻要有一點疏忽就會魂歸西天了,何況……何況那刺客要是再來呢?你就不怕他真的冇命嗎?”
沈章冷哼一聲,一把甩開沈夫人:“當初我不讓他再回公主府,是他偏要回來,現在遇到這種事,那也是活該!”
“你……你……”
沈夫人顫抖著手指向他,胸膛劇烈起伏:“好,你不去,那我去!我現在就去求太後,求端妃娘娘,一定要給軒兒報了這仇!”
她怒氣沖沖地摔門離去,留下沈采薇無措地站在原地。
沈章看她一眼,緩一緩語氣道:“你在這裡看著這孽障吧,無論是死是活,都來知會我一聲,我先去見一見公主。”
“父親……公主也病了,隻怕不會見您。”
“那我先回去處理公事了,你在這裡看著吧。”
沈章拍拍她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出門。
沈采薇鬆下一口氣,坐在沈鳴軒床畔有些抱怨道:“怎麼偏偏這種事就遇上了你?風千璃果然晦氣得很,這才同房第一天就出這種事。”
沈夫人進宮找上太後,哭著哀求她為沈鳴軒做主,揪出幕後之人。
太後聽她那哭聲一陣頭疼,揉著額角道:“行了,你也彆哭了,想讓哀家做主,至少你要把事情說清楚啊,這刺客什麼來頭,你查到了嗎?還有風千璃那邊是什麼說法?夜燼知不知道對方身份?”
沈夫人哭聲一凝,慼慼然垂下腦袋道:“臣婦怎麼會知道這種事,那可是公主府啊,而且公主聽聞此事也是臥病在床,並無心力來與我多說什麼,而且她似乎也還不知道是誰派出的刺客。”
“那你讓哀家怎麼做主?”
“太後孃娘,請您去與皇上說,一定要徹查此事,事關公主,皇上一定會重視的。”
“這話……你讓沈太傅去說,不是更好?”
要是他願意,沈夫人還需要跑到這裡跪求嗎?
想到沈章的態度,沈夫人就一陣惱恨。
她又不好在太後麵前說沈章壞話,隻說他無暇顧及,自己實在無法,纔來到此處。
“這樣啊……”
太後沉吟一聲,神色冷淡道:“其實此事牽扯到公主,即便你不來求哀家,皇上也總會知道的,他若是想查,自然就去查了,若他不想查,你來找哀家也冇什麼用處。”
“您是太後啊。”
沈夫人眼巴巴地看著她:“皇上多少會聽您的話的。”
太後自嘲一笑:“哀家又不是他親孃,他肯敬著哀家就不錯了,你指望他能聽哀家的話?不如去指望風千璃。”
說罷,她就揮揮手:“行了,你先去吧,這一大早上的,本宮還要休息。”
沈夫人含淚走出大殿,心底又是氣惱又是埋怨。
她不得已之下又去了端妃宮中,結果是連人的麵都冇見到。
想到沈章說的那番話,她明白這些人是不願得罪幕後黑手,才這般推諉,可就是十分的不甘心。
最終她也隻能回到公主府去,去沈鳴軒床前哭。
風千璃坐在屋中看了一上午古籍,午時用了飯,便準備悄悄去一趟軍營。
她正欲換一身輕便衣裳,改了瞳色再出門,香荷便匆匆忙忙跑進來道:“公主,皇上來看您了,現在應到了門前。”
風千璃微微一怔,眼眸中閃過幾分詫異神色。
她倒是忽略了風帝對她的關懷之意。
停頓一下,她隻好打消前往軍營的念頭,在房中靜靜坐了下來。
香荷看著她那身衣裳,忍不住道:“您不換一下衣裳嗎?”
“不必了,瞞不住,你去備一下茶點吧。”
香荷下去冇多久,風帝便已至門外,由芍藥引著入內。
他一眼就望見坐在桌前,一身便衣的風千璃,凝重臉上終於綻開一抹笑意:“朕就說你見慣了沙場殺伐,怎會輕易被嚇病,這果然是好端端的。”
風千璃唇角勾了勾:“父皇請坐。”
風帝掀衣入座,望向她嗔怪道:“即便是做戲,也該告訴父皇纔是,得知你遇刺生病,父皇可是十分擔心的。”
“下次一定。”
風千璃略有些敷衍地迴應,還是解釋了一下:“駙馬遇刺,事情鬨大了兒臣這邊也不得安寧,索性裝病躲個懶,還希望父皇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