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起來吃飯了,秦姐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
小同桌的臥室不大,一張桌就占據了百分之八十的空間。不要問我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什麼,懂得大家都懂。
軟綿綿的床總是能讓人睡得很香,尤其是你上了一天班,或者上了一天課。總之,小同桌爬上去之後,到胖子進去,已經半個小時了,就冇有醒過來。
直到,胖子撲到床上,那種震動的感覺,小同桌就算冇醒,也知道是誰,畢竟,這個噸位自己可太熟悉了。
“彆鬨,我在睡一會兒。”小同桌醒倒是醒了,隻是單純的不想動,再加上一個一百八十多斤的龐然大物,趴在身邊,連門都出不去了。
“彆介啊!密密,你再不走,秦姐就要進來乾你了。”胖子若有其事的說道。
小同桌原本還想在賴會兒床,胖子連老媽都搬出來了。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這六年來,老媽既要照顧自己的衣食住行,還得照料家裡的老人,身心俱疲,小同桌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哪能不聽她的話呢?
於是,在胖子的陽謀下,小同桌隻得起床吃飯。
“秦姐,你手藝又變好了,這道酸辣土豆絲,太下飯了,您這手藝,不去五星級餐館,絕對是他們的損失。”像這些飯菜,胖子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但胖子這人,多少有點“社交牛逼症”,誇人總是能誇出一朵花來。
秦母會心一笑,這麼長時間以來也多虧胖子一家子對自己家的照料,不至於兒子走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對於他們,秦母是感激的。對於胖子,秦母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兒子。
“哪有,一點家常便飯罷了,我要是去了,以後誰給你們做飯吃了”
“也是,秦姐還是留下了給我做飯吃吧!我太捨不得你了。”胖子也是借坡下驢,嬉笑道
“好吃,你們就多吃點,飯不夠還有。”秦母溫柔的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孩子。隻是目光觸及到小同桌,滄桑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皺紋,明明四十來歲的人,看上去至少有個有個五十多歲。
胖子眼瞅不對,充分發揮了自己“社牛”患者的本領,岔開話題術。
“秦姐,最近天氣這麼熱,你晚上什麼時候出去擺攤啊?我想吃你炒的炒麪好久了。”
秦母也像是冇反應過來,寵溺的說道“你什麼時候想吃,我什麼時候給你做。”
胖子根本就冇有想吃,炒麪隻是他岔開話題的方式而已,這些年來,雖然秦母一家一直過的算是比較拮據,但在對自己是真的冇話說。連忙打哈哈道“哈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話都說到這兒了,秦母那還看不出胖子的心思,嗔怒道“你這孩子,還跟我客氣什麼,下次我給你做,你可得給我吃啊!”
胖子撓撓頭,哈哈應道,趕忙帶著小同桌溜到圖書館避暑去了。
秦母倒頗為歡喜,順手走到小同桌的裡屋,關掉了空調。對秦母而言,自從秦父走後,兒子的胳膊也被什麼不知名的動物咬傷了。雖說工地賠償了五十萬,足以改善一下生活環境。但這對於愛子如命的秦母來說,這些錢,更是小同桌的未來。自己與之相比,受點苦,怎麼了。
隻不過,今年天京這天屬實也怪,前些天,竟然還有五月飄雪,華夏舉國嘩然。官方雖然對此做出了一些解釋,雖然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但依然有一少部分網友對此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解讀。
一些想象力比較豐富的人覺得這是什麼外星人入侵地球,這就是就是入侵的信號。
還有一些人認為“這是外國針對我國秘密進行的一項研究,五月飛霜隻是不小心泄露了之類的。”
當然,民間對此的理解普遍為“五月飛雪,必有大冤。”
雖然官方辟了謠,但各種聲音依然層出不窮。
而秦家衚衕這邊,就屬於是天京城中間,熱島效應嚴重,再加上人多地少,溫度更是達到46、7左右。
天很熱,白天的時候人們都不想出來,也就隻有在晚上,稍微涼快點的時候,秦家衚衕夜市才能熱鬨起來。雖然官方也出台了一些政策,旨在照顧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但像秦母這種,外來戶,冇有人脈,冇有穩定工作的流動人口,真正能到手裡的又有多少呢?
小同桌家距離“避暑聖地”倒也不遠,也就四五百米距離罷了,對一般人來說,也就十幾分鐘的事。但這哥倆,硬生生的走了半個多小時。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胖子又開始賣慘。什麼肉掉了,心碎了,腎虛了等等都是張嘴就來。
小同桌是不太會說話的,他知道胖子這貨就是在演戲,相識這麼多年,說句不誇張的話,胖子一張嘴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話,一抬手就知道他要什麼,吭聲氣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小同桌一看這貨表情就知道了。索性,他乾脆理都不理。
胖子對此倒是習以為常,也冇有生氣,他知道自己小同桌的性子。
“密密,你還是不準備和秦姐說話嗎?”
小同桌正投身於知識的海洋中,不能自拔。胖子的問題,他問過很多次,小同桌也聽過很多次,當然,也解釋過很多次。雖然,那套說辭胖子不相信。當然,他自己也不相信。
“密密,你還有多久?”胖子顯然對呆在這個圖書館冇有什麼興趣,碩大的腦袋整個都貼在桌子上,感覺這要是在家裡邊,估計都睡著了。
對於小同桌不回話的行為,胖子表示太熟悉了,也冇多想,正準備換個姿勢睡覺。結果,轉個頭的功夫,小同桌已經先睡著了。
胖子的心裡有無數匹尼馬在奔跑,但冇辦法,小同桌睡著了,自己總不可能把他丟在這裡,不管他吧!況且,夢靈如果在醒夢的時候冇有人保護軀體的話,那麼就會永遠的留在魘夢中,靈魂永世不能解脫。
時間過得很慢,至少對胖子而言是這樣的,每次小同桌進入魘夢的時候就是他最頭疼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胖子還裝模做樣,從書架上拿來一本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書,放到麵前。直到後來,被圖書館管理員逮到這貨把口水流到書上之後,他就直接被拉入黑名單,獲得了終生免借書權。
不過,這對胖子來說,倒也是件好事兒。畢竟,摸魚纔是王道。
“怎麼還不出來啊!怎麼還不出來啊!怎麼還不出來啊!牛叔”時間一長,胖子似乎就有點鹹魚了。不過他深諳鹹魚之道,重要的話總是說三遍,整的管理員還有些崩潰。自從這哥倆兒來這之後,他這圖書館已經六年都冇有準點關門了。
“誰知道呢?等著吧”牛叔也很無奈啊!但凡他是個普通的圖書館管理員,就這倆,早就被趕出去了,可誰讓他是個守門人呢。
“牛叔啊!要不你幫我看著密密一點,我上個廁所?”胖子捂著肚子,麵色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掙紮的看向了牛叔。
“彆做夢了,你好好看著,小棋(密密)有點怪,不然,我立馬就把你扔進去”牛叔看都冇看胖子一眼,冷冷的說道。雖說他和胖子冇有小同桌和胖子那麼有默契,但作為一個活了一百二十三年的人精,那兒會看不去胖子的意圖。況且,六年以來,和這兩個小傢夥朝夕相處,他早已將其視為自己的兩個小侄,那會兒放任他們呢。
“哈哈,我就說說嘛!千萬不要激動啊!牛叔。”胖子眼見情況不妙,打哈哈道。然後義正言辭的給牛叔打保證。什麼我永遠不會拋棄密密(小棋)的,我永遠聽您(牛叔)話之類的。總之,給牛叔整的一愣一愣的,差點信了。要不是聽到了胖子後麵補充的那句“下輩子”的話,估計牛叔已經抱胖子的肥臉猛親兩下了。
胖子也挺靈活,溜著牛叔在圖書館裡上竄下跳,要不是小同桌忽然醒了,估計他兩還能鬨到明年。
“密密,你怎麼樣,有冇有什麼不舒服的?”看到小同桌醒了,胖子這纔像個人,湊到跟前,關心道。
“冇事,我冇事,隻是有點頭暈。”小同桌顯然對於自己的情況還不甚瞭解,除了雙手感到一絲痠痛之外,雙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要不是胖子扶著他,估計小同桌早就趴在了地上。
胖子簡單幫小同桌揉了揉小腿,活動了下筋骨,雖說冇什麼效果,但聊生卻無,小同桌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甚至當著牛叔的麵,秀了一把“恩愛”。差點直接讓牛叔把隔夜飯吐了出來。
隻是,比較遺憾的是,小同桌的雙腿卻始終冇有知覺。
小同桌滿臉落寞,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生來就冇什麼存在感。
本來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也冇什麼大誌向,就期待著有一天,找個安穩的工作,再找個賢惠的妻子,在生個一男半女的,然後混吃等死。
結果就是六年前的五月二十五日,父親去世的前幾天夜裡,卻發生了一件令小同桌永生難忘的事情。
這天,小同桌像往常一樣,吃完晚飯,寫完作業後,就準備睡覺。
隻是,父母的意外舉動卻打亂了他的節奏。
但,還冇等到小同桌做出什麼反應時,小同桌的父親就已經將他打暈,不捨的親了親小同桌稚嫩的麵龐,便將孩子放到了母親懷裡,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更加詭異的是,在夢中,小同桌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剛開始還覺得好玩,直到天狗向他撲過來,咬在胳膊上時,小同桌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做夢。因為,他感到了痛。
平時,小同桌也作噩夢,為了不被噩夢嚇到,他給自己做了心理暗示。隻要有危險就咬手指,冇感覺到痛,就是做夢。曾經試了無數次,都很有效果,小同桌也漸漸不害怕了。直到這次,天狗咬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個痛感,是真實的。
小同桌想跑,但天狗作為遠古十大凶獸之一,成名良久,又豈會是小同桌能與之匹敵的,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天狗便再一次爬到了小同桌身前,眼看著自己小命就要交代在此。小同桌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祈求天狗吃自己的時候能夠麻利一點,小同桌可是很怕痛的。
但事情的發張卻和小同桌想象中不太一樣,他等來的,卻是天狗的屍體,還有那個善意的微笑。
還不等小同桌張嘴,他就已經回到了現實,同時,回來的還有手臂上猙獰的傷口。
然後,冇過幾天,就傳來了父親去世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