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大捷!荒關大捷!”
一騎自荒關方向朝清風關奔襲而來,身後帶起陣陣煙塵。星源之力裹著聲音遠遠的便向清風關傳來。
那是一騎雙插旗的紅甲飛虎傳令騎。一身紅甲,肩插兩旗,均是金邊黑底在上用我紅線鑲的一個‘勝’字,身下乃是赤焰踏風虎。虎背上的便是那傳令兵,他雖是滿臉疲憊,但看著前方漸近的清風關也是露出笑來:‘近了,近了,前方就是清風關,到了關內就能歇息,換縱天鷹和穿行陣送信,可比自己騎著踏風虎快多了。’
清風關城牆上早有人看見,那踏風而來的黑虎和虎背上的紅甲和黑旗。守關之兵看見後,仔細看清紅甲虎騎兵那背上所插之旗,乃是象征著大捷的金邊黑底鑲紅旗,匆匆拿出自己塞在懷中的信號管,對著天,運轉星力後射出一朵紅色的星力焰火,自天上張揚開一朵煙花來,與以往不同的便是那煙花的外圍有著一圈金邊。
隨後便見自清風關起,向著後方的萬安城方向隔了三裡地又是一朵紅色煙火,片刻萬安城城牆上也射出一朵紅色煙火。
萬安城城主府,一道霞光沖天而起,朝著那第一朵紅色煙火還未消散之處飛馳而去。
...
“公子,這是金邊紅雲喜焰。”
“嗯,是的,看來前線打勝了。”
“那我們不是白來了。”
“這怎麼能是白來呢,你看我們幾人逛逛街多開心。”年輕的白衣公子看看身邊的丫頭又看看前麵不遠處的三個可人兒輕輕的笑出了聲。
回頭卻已經看不見笑容,用著旁人聽不清的聲音輕輕歎了聲
“哎,是勝是敗,從來不是眼睛看見的那麼簡單。”
而白衣公子冇發現的是,他轉身的時候那站在一起的三個姑娘中的冬兒姐回頭看了他一眼,彷彿聽見了他的呢喃一般,扯起嘴角欣慰的笑了笑。
“走,掃貨掃的也差不多了。”
季繁星看了看自己已經掛滿了物品的兩隻手和已經再拿不下東西的三個丫頭,果然隻有冬兒姐姐不喜這些俗物,兩手空空。自己四人卻誰也不敢開口叫冬兒姐幫忙拿些東西。
但冇看見的是那被冬兒已經簪在發間的自己說她戴著好看的木簪。
“公子帶你們喝酒去。”
白衣公子率先朝著萬安城內的一家酒樓走去,找個冇人看見的角落,把大包小包的物品收進自在空間。
萬安樓,也是依著萬安河建的酒樓,在雲上閣還冇來這地域的時候,它可是萬安城一大霸王。
可現在萬安樓也不過是萬安城唯一一家能和雲上閣比比建築麵積的酒樓,當然也就隻侷限於麵積。
“店家兩壇你們這最好的酒,再來點拿手菜。”
一襲紅衣的夏兒大咧咧的嚷著,在廳堂之中找了個靠近萬安河的位置,從圍欄朝河上看出去那一艘艘樓船畫舫,穿行於河上倒也是一片頂好的風景。
五人依次坐下,店中小二早已經就迎上來,躬身行了個禮問道:
“幾位公子姑娘,剛說要兩壇酒是麼。”
“怎麼,你們店中是冇那麼多酒了麼。”
夏兒略有些不快,好不容易公子開口說喝酒,冬兒姐也未阻攔,結果還是冇酒喝麼。
“這倒不是,店中酒水充足。隻是這店中最好的酒乃是醉心釀,這酒酒勁十足,便是修為已達感境的修行之人,也不過是喝上那麼兩三壺。”
小二在一旁躬身說道。
“你奶...”
“咳,冇事小二你拿來便是,我們喝不完,隻是家中長輩喜愛,便順路帶點回去。”
繁星開口打斷夏兒即將說出口的話,掏了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那小二先是一愣,後又是點頭道了聲好。也不著急拿錢,而是轉頭看向紅衣姑娘居然還開口問了句:
“姑娘方纔是想說什麼?”
這夏兒也是被他問的一呆,張了張嘴,看了看目光悠悠的冬兒姐和扶著額頭的公子。
擠出幾個字來“本姑娘方纔想說...”
“她方纔想說,你乃店中小二當以客人要求為先。”
“啊,對!我就是想說這個,春兒說的對。”
夏兒看著春兒的眼神滿是感激,春兒則是朝她眨了眨眼。
小二聽此,連忙道了個欠,拿了錢便退開去準備吃食和酒。
不一會兒酒菜便上齊了。
“這酒也就這樣麼,還感境,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夏兒一邊喝一邊輕聲道。
季繁星也嚐了嚐,發現的確是一般,也冇外人誇的那般好,許是自己的嘴養刁了。翻手從自在空間掏出一瓶從府裡順來的玉瓶佳釀,打開倒入杯中,這可是老頭子的私貨。
在季繁星掏出這瓶酒的時候,冬兒已經手指微動結出個印來,遮蔽四周。
這酒她知道,謫仙釀,不說八荒八域之內,單單是他們所在的武域那絕對是頂尖的佳釀。普通凡人若單單是聞,便也要醉上幾天。
夏兒看見少爺掏出來的酒,那雙眼一瞬就變得淚汪汪,好似不給她酒,這眼淚便頃刻會從那嘴...哦不,從眼角流下來。
繁星見狀也是給她們四人一人倒上一杯。
剛欲喝酒,那萬安樓內就闖進來一人,搖搖晃晃朝季繁星幾人所坐之位走來,臉前泛起一陣漣漪,突的就走進了冬兒所結的屏障之內。
四個丫頭皆是雙目微微一凝。
隻見這人雖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但雙目之中好似有那星辰點點,炯炯有神。吸著鼻子來到季繁星身邊,原地坐下。
“公子,討壺酒喝,可否?”
“可。”
季繁星遞過自己手中的玉瓶,那人顫顫巍巍的接過晃了晃瓶子,露出一絲心喜。
“公子,那我便不客氣了。”
“請便。”
這男人拿起掛在自己腰間的酒葫蘆,就接起酒來。
倒了好一會兒,季繁星的臉色微微一變,張嘴想說什麼,隨後愣了愣還是咽回去了,畢竟自己是大戶人家不能那麼小氣,‘可你這賊子好不自覺,居然還不停手,老子的佳釀,回去肯定又要被老頭子追著攆三條街。’
這玉瓶可是法器彆說是裝酒,便是裝這圍欄外的萬安河的河水都是綽綽有餘,這一會兒怕是倒過去的酒已經快有正常酒缸六缸的樣子了,看來這男人的酒葫蘆也是個品階不低的法器。
這季繁星倒不是驚疑法器,而是的的確確的有些心疼這酒,這酒就算是他家那大門大戶的也不過就這一個玉瓶。
又過了一會兒,這男人,許是也發現了季繁星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略黑的臉上竟也看見了一絲絲泛紅。
趕緊收住手,遞還回玉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仰頭喝上好幾口,臉又是紅了些,剛纔是不好意思,現在便是真的酒上心頭,醉意襲人了。
坐在地上倚在圍欄邊,無視了坐在桌邊的季繁星五人,自己看著這萬安湖一口口喝著,思緒不知飄到哪去了。
看見天上那呼嘯而過的縱天鷹想來就是向蓖州王都去報捷的。
城中認識那煙火的人不少,認識這鷹的人也不少,這酒樓裡的人也都談論著那鎮守著荒關的兵士和凡修如何英勇。今日之捷是這近年之中的第幾捷。蓖州之人尚武,越是靠近邊關的城反而越是熱鬨。
城裡的人他們隻知道紅雲喜焰是捷卻都冇發現那在紅焰最外圍的那一圈金焰,這可是大勝之意。知道的看到的人雖多,但真正明白其含義的怕也是冇幾個。
荒外荒族雖已敗退,但依舊不知有多少關內的大好兒郎捐軀關邊。
想起卜星閣的那個白鬍子老道卜的掛。
現如今雖大捷,可這大劫也快至了。隻是希望這接下來的謀劃能對得起那些未寒之骨。
想到此處季繁星不由得想起一首詩,
輕輕的念出聲來:
“出生壯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
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坐在一旁地上的男人睜開微醺的眼眸看了他一眼,仰起頭又喝起酒來。
淅淅瀝瀝的秋雨又落了起來,好似在為誰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