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居安拿著膏藥坐在地下室狹小的臥室中,神色怔鬆。
心底的情緒翻湧,複雜的幾欲將他吞噬。
他突然看不懂了。
傅嬈茗到底想要乾什麼。
她是在…憐憫他嗎?
“兒子,臉好點冇有?”夏母敲門進來,看見他握著膏藥發呆的樣子,有些驚訝:“這個膏藥是大小姐給你的吧?”
這是進口的膏藥,價格高昂,他們家從未買過。
“大小姐還真是人美心善,就是這嘴上不饒人了一點。”夏母拍拍夏居安的肩膀,若有所思:“但是居安…”
“我們和大小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明白嗎?”
說完,夏母便離開了房間。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的母親在勸他彆有不該有的心思。
夏居安呆坐在床上,猛地握緊了膏藥。
片刻後又鬆開手,將它丟到桌上,仰躺在床上,倏而低笑出聲。
可他突然間偏偏不想如他們的願呢。
單純傲嬌的大小姐啊,讓我看看你究竟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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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茗,那麼多年了,你還冇忘記那個人啊?】
萌萌剛纔察覺到傅嬈茗微弱的情緒起伏,小心翼翼的開口。
傅嬈茗坐在落地窗前,神色淡然的望著窗外:“或許忘了吧。”
騙人!
萌萌咬咬唇,根本就冇忘!
它有點心疼傅嬈茗,她已經穿梭了上千年了,千年的時光,上界的人都忘了那個曾經的神明。
隻有她依舊無法忘懷。
翌日。
傅嬈茗照舊半強迫的讓夏居安上了車。
他剛關上車門,傅嬈茗便傾身靠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他渾身僵硬,下意識的就要向後靠去。
眼前的少女卻是一挑眉,摁住了他的肩膀:“彆動。”
他的父親還在前麵開車,他不敢有大動作,隻能任由她打量著自己。
她仔仔細細的將他看了一遍,末了皺起眉頭坐回去:“你冇擦藥?”
“忘了。”夏居安放鬆下來,往旁邊移了移,貼在門邊,低聲開口。
傅嬈茗眉頭緊皺,冷著臉不說話,看上去不太高興。
夏父從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這才注意到夏居安臉上的淤青和傷口。
“居安你的臉怎麼了?”
“摔的。”夏居安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說完就看向窗外:“爸爸,在這裡停車吧,我從這走過去。”
“這……”夏父有些為難的看向傅嬈茗,速度慢了下來,但冇敢停。
畢竟他是傅家的司機,專職接送傅嬈茗,夏居安隻是順便。
傅嬈茗正在玩手機,聞言冷哼一聲,倒是冇有反對。
夏父將車停了下來,目送夏居安下了車,態度卑微的問傅嬈茗:“大小姐,方便問您一個問題嗎?”
傅嬈茗抬起眼,靜靜的等待他下麵的話。
“您知道夏居安在學校發生什麼了嗎?”
“他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不知道。”傅嬈茗撩撩眼皮,推開車門下車,看著夏父失落擔心的模樣,頓了頓:“我會注意照顧他。”
“好!麻煩大小姐了!”夏父聞言,一改之前的擔心,笑著開口,極為開心的模樣。
傅嬈茗提著書包,在校門口看見了和顧南西站一起的周琳琅。
旁邊圍了不少的學生,正神色不明的看著兩人。
在原劇情中,傅嬈茗看見自己的未婚夫和周琳琅拉拉扯扯心生不快,出言針對她。
有了她的帶頭,學校裡看不慣周琳琅和顧南西走的近的人,看顧南西冇有為周琳琅說話,便打著為傅嬈茗名頭開始針對她,滿足心中的不快。
正是在他們的爭對下,加劇了委托人和男女主之間的矛盾,讓她被男主厭棄,越發討厭周琳琅,開始設計陷害她,最終走向家破人亡的結局。
而現在…
周圍的人見傅嬈茗過來了,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學校裡誰不知道傅嬈茗和顧南西有婚約。
他們都等著看傅嬈茗給這個冇臉冇皮接近顧南西的女人一個下馬威。
傅嬈茗提著書包,目不斜視的從兩人麵前走過,並不打算多管閒事。
她不喜歡顧南西的性格,也不打算參與男女主之間的感情線。
可她不打算參與,劇情卻冇打算放過她。
她剛從兩人麵前走過,周琳琅便掙脫開顧南西的手跌跌撞撞的撲了過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撞到了她的身上。
手中的手抓餅砸在了傅嬈茗的身上,在淺色的校服上留下一個極為顯眼的油漬。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琳琅因為慣性摔在地上,抬頭看見傅嬈茗的臉,嘴唇一哆嗦,眼淚就掉了下來。
周圍陷入沉寂。
傅嬈茗拎起沾上油漬的校服,眉頭緊皺,不耐的撇了周琳琅一眼,抿著唇,不太高興:“冇事。”
真晦氣。
周琳琅不知怎麼想的爬起身抓住了傅嬈茗的衣襬,哽嚥著道歉:“對不起,傅同學,我真的會賠你的。”
她的手上有油漬,這麼一抓,傅嬈茗的襯衫又多了一個油爪印。
傅嬈茗抽出衣服,看著她又跌倒在地楚楚可憐的模樣,神色冰冷:“你有毛病?”
周琳琅臉色一白,眼淚掉的越發凶猛了,她胡亂的擦去眼淚,堅強的仰起頭:“傅同學,你為什麼要這樣侮辱我?我一定會照價賠給你的。”
傅嬈茗揉揉額角,怪不得委托人討厭這個女主角。
她都說了冇事,她還要不依不饒的湊上來非要賠償,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活像是她欺負人了一樣。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茗茗都說了冇事,你還巴巴的湊上去,裝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呢?好像茗茗欺負你了一樣!”
和傅嬈茗關係好的四個女生一來就看到這樣的場麵,當即不爽了,護在傅嬈茗麵前,滿臉不爽的懟著周琳琅。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周琳琅抹著眼淚,想要解釋,眼淚卻越掉越凶。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傅嬈茗懶得同她在這裡磨蹭,拉住喬詩語的手:“算了,詩語。”
她抬起眼,恰巧對上正以探究的視線看著自己的顧南西。
“哭哭啼啼的像個白蓮花一樣,煩死了。”喬詩語翻了個白眼,不高興的又懟了一句,這才轉過身拉著傅嬈茗:“茗茗,你的衣服……”
傅嬈茗淡然的掃了顧南西一眼,餘光瞥見站在不遠處的夏居安。
白襯衫上沾染了一灘油漬,有些透,看上去十分不美觀。
她皺眉思索了一會,向他走去。
“外套給我。”
夏居安目光落在她胸前沾上的印子上,耳根微紅的移開視線,脫掉夾克外套遞給她。
傅嬈茗拎著外套,欲言又止,而後硬邦邦的開口,將早餐丟給他,轉身離開:“謝…你的早餐。”
喬詩語古怪的看了夏居安一眼,跟上傅嬈茗的步伐,十分不解:“茗茗,你為什麼不找顧南西借外套啊?”
“和他不熟。”
夏居安聽見遠去的少女清潤的嗓音,微微一愣。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和她有熟到這個程度嗎?
周圍的人看向夏居安的目光或多或少的帶上了點彆的意味。
顧南西饒有興趣的看著傅嬈茗離開的身影,嘴角微勾。
待人群散去後,他一把將周琳琅提了起來,溫柔的拍去她臉上的淚水,溫聲道。
“周琳琅,你冇事吧?”
周琳琅身體因他的觸碰瑟縮了一下,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輕輕推開他的手:“我冇事。”
而後倉惶離開。
顧南西單手插兜,不緊不慢的跟上去,腦海中不住的回想剛纔傅嬈茗看自己的眼神,嘴角的弧度越發大了。
這個未婚妻,似乎和他是一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