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亮了。
南山停住了動作。
哢滋!燈又忽的滅了,再一亮,再一滅,燈光在忽明忽暗之間轉換地極其急促。此時狂風大作,宛若厲鬼的哀嚎。
跑!
南山從樹上拉扯著藤蔓飛速躍下,因為太過倉促,尖銳的樹枝劃破了他的衣袖,鮮血流淌在上麵,彷彿被貪婪地吮吸著。
南山再次跑回馬路上,這裡一片死寂,隻有他嗒嗒的奔跑聲。再一看,手機不知何時已碎了一角,螢幕隻剩一片雪花。
“靠!”南山憤怒地將手機扔在地上,從口袋中掏出陰石,緊緊地攥在手中,隻要再往前跑個十分鐘,應該就能離開這片詭異的彆墅區。
他拚命地奔跑在一盞盞薄弱的路燈下,極其渴望,極其貪婪地尋求著光明的庇護。然而,黑暗卻不斷在擠壓著光明的空間,一盞路燈的照射範圍,連半米都不到了。
南山埋著頭奮力地奔跑了5分鐘,絲毫不敢懈怠一秒。抬頭,周圍的景象卻讓他倍感無力,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四周。
“呼呼!怎麼會?!”
老宅,陰森的老宅仍然矗立在他的左邊,他冇有辦法離開老宅的周圍。
“這,這是鬼打牆嗎?”
他累的停在了原地,看著手裡的石頭,冷汗不斷從手心冒出。絕望不斷地吞噬了他。
“咕!”一隻鳥的慘叫聲在黑暗中響起,寒骨的風突然發狂大作,不停地衝擊著他的臉龐,令他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一盞盞路燈開始有節奏的熄滅,黑暗不斷向他靠近,風停了。
與自己隔著7盞路燈,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矗立在黑暗中。
是個女人。
她雙腿彎曲半蹲,手裡似乎抓著一隻鳥類的屍體,她定在原地,正以詭異的姿勢左右扭動著身體。
哢!一盞燈又忽的熄滅,距離隻剩下六盞。
南山嚇得雙腿發軟,倒在原地不停顫抖,根本就邁不開腳。
“救,救命,誰來救救我!”
一片死寂,黑暗中隻有回聲。
那女人在黑暗中緩慢前行,那隻鳥兒被她送進嘴裡,骨頭被咀嚼的聲音不斷刺激著南山的神經。她撲倒在地,像隻爬蟲一樣詭異地蠕動著。
五盞。
她不斷蠕動,滲人的顫笑迴盪在寂靜的街區中。
“不,不,這是什麼?誰來救救我?我發誓,我,我再也不來了!”南山想起身逃跑,可被嚇得癱軟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力,隻能死死地盯著那蠕動著的詭異女人。
四盞。
她慢慢站起,身體以難以想象地弧度弓著腰,雙手劃拉著自己的臉部,笑聲越發張狂。
三盞。
她的上半身以常人難以想象的姿勢扭動了一圈,眼睛死死地盯著南山,她的臉部愈發清晰,在黑暗之中,她是如此滲人,刺眼,就好像一種感應一般,她想讓你看到她,讓你欣賞她那美麗的臉。
她的臉部腐爛,頭髮雜亂無章地披蓋住她那猙獰的雙眼,她咧開嘴,鋒利的獠牙不斷地滴著鮮血,和不明所以的黑色液體。
兩盞。
她停住了。她左右扭動著頭部,雙腿合攏,雙手俯趴在地,用指甲刮劃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那姿勢像極了一隻蓄力的野獸。
一盞。
她在奔跑!她衝過來了!
最後一盞燈熄滅了,黑暗,再次籠罩了這片街區,隻有慘叫聲不斷迴盪,嘎吱嘎吱的聲音如此空靈又如此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