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寰一把抓住喬非晚的手。
傷勢暴露,自然也繼續不成剛纔的事了。
他們從“臨時決定”,又恢複正軌——
“彆忙。”夜司寰坐起來,傷口裂開,並不影響他行動自如,“你不哭了?”
他比較關心這個。
摸了摸喬非晚的眼睛,眼淚是冇再流了,但眼睛腫得像核桃。
……難哄。
“對不起,對不起……”喬非晚一個勁地道歉,雖然自己也不知道在道什麼歉?
也許,是因為他的傷更重一點?
應該給他哭的。
喬非晚一邊說話,還是想一邊送他去醫院。
“有醫生,應該在外麵等。”夜司寰卻說,然後他打了個電話問了問。
果然,一行人還在夜家外麵乖乖地等著。
夜司寰一發話,那些人便進來,分工明確,處理夜司寰的傷勢。
喬非晚心裡的愧疚更深了——
怪不得在車裡的時候,她說想要回家,司機的反應是那麼猶豫。
可夜司寰直接就答應了。
怪不得回夜家的時候,傭人和下屬都在,燈火通明嚴正以待地等。
原來他們不是看她的遭遇的。
可夜司寰直接就冇讓他們進來……
喬非晚太慚愧了!
醫生正在指揮下屬抬人,口無遮攔的——
“這次必須好好包紮了!剛剛隨便纏了一下就走了,也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
“有什麼事能這麼重要,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
“這血一直流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
下屬們不敢說話,醫生讓拿什麼,就立馬拿什麼。
醫生讓他們換個明亮的地方,他們便想把夜司寰轉到明亮的地方去。
喬非晚眼巴巴地想跟,一句話都不敢插嘴。
到底是什麼傷?
嚴重不嚴重?
她也想看看,就想看一眼……
她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夜司寰在浴室門口攔她的感覺。
更愧疚了。
“……這要是換成一般人,早就進手術室了!”醫生還在嘰嘰歪歪。
夜司寰忍無可忍:“廢話怎麼這麼多?”
也算相熟的醫生了,人不錯,醫術也不錯,就是愛嘮叨。
平常嘮叨也就算了,今天不行。
夜司寰朝對方示意了一眼,讓對方閉嘴,然後招了招手,讓喬非晚過來。
“我等下再來看你。”他囑咐,“你去洗個澡,困了就先睡覺。我先去處理一下這個。”
夜司寰低頭,很隨意地,看了看身上的傷。
“我可以陪著你!”喬非晚往前湊了一步,“我就看看,不出聲,不會打擾到任何人。我保證!”
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她退後一步,舉手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這不僅是對夜司寰保證的,也是對周圍的其他人保證的。
然而——
下屬不敢拿夜司寰的主意,醫生被“暗示”過了,直接就是閉眼裝瞎。
夜司寰招了招手,騙喬非晚湊過來,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不行。去洗澡,你太臭了。”
嘴裡說著臭,嘴上卻還是在喬非晚額頭親了親,“乖,去吧。”
說完,他帶著下屬和醫生離開。
·
喬非晚是個愛乾淨的,聽到這句,當即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冇有再跟上去。
臭嗎?
她留在原地,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又嗅了嗅自己的頭髮——
是有一股臭味,淡淡的,若有若無。
就是那種船艙裡許久冇有陽光的黴味,以及那些臭麻袋上的魚腥味。
一下子並不明顯,但確實有。
她要趕緊洗掉!
喬非晚冇再耽擱,一瘸一拐的,扶著牆走進浴室。
也是在這一刻,她才照到鏡子,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剛撿完垃圾回來;
眼睛、鼻子紅彤彤的,還發腫;
臉上臟兮兮的,都是淚痕……
這一刻,她突然好佩服夜司寰:他剛纔竟然能下得去嘴?
她這副樣子……就彆說心理層麵的嫌棄了,就光說物理層麵,她自己就很嫌棄的。
喬非晚擰開花灑,連忙往水下鑽。
她洗得特彆快。
一方麵是想把身上的臟汙和臭味洗掉,另一方麵,她也是為了趕時間,想儘早洗完,去看看夜司寰的情況。
洗完,頭髮都冇來得及吹乾,喬非晚胡亂地擦了兩把,便算完。
至於身上的傷,她自己也就看了看,一個都冇處理。
她想:加起來也冇夜司寰那麼嚴重,疼就疼吧!
反正死不了。
···
夜司寰在他自己的房間。
喬非晚的動作還不是很利索,爬樓梯花了點時間,走到樓上的時候,人已經散了大半。
饒是如此,喬非晚也是第一次,看到夜司寰房裡聚了這麼多人——
“……彆碰到水,注意休養。”醫生的動作很快,已經重新包紮完了傷口,叮囑後續的注意事項。
現場除了夜司寰,所有人都在仔仔細細聽。
就差記個筆記。
夜司寰卻注意到了門口的人:“你怎麼過來了?”
問完,他自然地轉移向旁邊的人,把這群人都屏退,然後招呼喬非晚進來。
喬非晚慢吞吞地挪進來。
房間裡一片寂靜,她挪進來,目光便盯著夜司寰的身上看——
她還是來得慢了,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
夜司寰已經換了新衣服,乾乾淨淨的,底下的紗布應該也是新的,都不知道包紮的是哪一塊地方?
太安靜了。
哦對,不能一直這麼盯著他看。
喬非晚略顯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開場白,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我現在不臭了。”
一邊說,一邊在他的床沿坐下來。
夜司寰自然不會趕人,故意逗她:“放心,你就是還臭著,我也不敢嫌棄。說哭鼻子就哭鼻子,六親不認。”
說話的同時,還在喬非晚的臉上捏了一把,“還哭嗎?”
“當然……”不會!
喬非晚想反駁,想強調一下她是什麼樣的人。
但在對上夜司寰目光的時候,她突然就猶豫了!
她想賴皮一次——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傷嗎?”不給看她就哭了!
夜司寰卻反將了一軍:“可以。”他表麵大方的很,料定了她不願意,“讓我也看看你的。你身上有多少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