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明明表麵很簡單的問題,卻叫周圍的氣氛明顯一凝。
蕭南城靜靜地看著喬非晚,突然就笑了:“當然。研究不出來。”
“……”喬非晚的神色一鬆。
也不知是什麼心態,她隻覺得鬆了口氣。
就好像隻要研究不出來,這個東西不存在,那麼這份爭搶總會平息的,誰也不用失去……
那樣的話,多好。
她可以放心了。
“對了,”臨走,喬非晚纔想起來,從口袋裡掏出東西,“這個項圈,是你弄的嗎?”
“這……”蕭南城怔住,失而複得,整個人有明顯的失態。
然後,他脫口而出:“可樂找到了?在哪裡找到的?它好不好?”
聽他這麼問,就知道他對村莊裡的事情一無所知。
喬非晚一五一十地說了,並且補充了對項圈的猜想:“向初夏當場就說這不是可樂的,之前她說過,是你的人帶出去弄丟的狗,所以這個項圈……”
算了,誰要管這個項圈的起因經過?
喬非晚隻管把項圈往蕭南城手裡一拍:“這個牌子好像是金的,我就冇扔,你看著辦吧。”
蕭南城被拍得趔趄了一下,好像接下無比重要的東西。
然後,他握緊,無比鄭重:“謝謝。”
···
喬非晚和夜司寰離開後,蕭南城問清了情況,便去往寵物醫院。
向初夏帶了可樂去寵物醫院,正在那裡陪著。
樊特助本來是有些不滿的:“您在這裡,夫人也不說過來看看。她對狗倒是好!難道狗比人還要重要嗎?她……”
他冇敢繼續往下說。
因為蕭南城一個眼神掃過來,就叫他成功閉了嘴。
“是啊。”而且蕭南城還接話,冷冷清清的陳述句,竟是直接承認,“那條狗,就是比我重要。”
·
寵物醫院。
人到了那邊,才得知可樂的情況並不輕。
爪子磨破了又長久踩在垃圾裡,已經有輕微的發炎;身上被打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傷口冇有好好處理,有些在潰爛;毛髮黏住過的地方,還有皮膚病……
明明洗得很好看的,其實好看的皮囊下,都是傷。
醫生直接把可樂的毛都剃了,又是抽血化驗,又是消毒傷口、打吊針。
診室裡都是可樂“汪汪汪”的叫聲。
“可樂,乖!不要亂動!”向初夏一個人,幾乎按不住,“忍一會兒就好了!你躺下來睡覺好不好?”
可樂哪裡願意?
它還想翻出來跑!
直到一聲低喝——
“可樂!”蕭南城過來,在門口喝了一聲,“躺下!”
剛剛還要往外竄的可樂,怔了一下,竟立馬聽話躺下了。隻是它看到蕭南城的興奮抑製不住,狗身體躺在那裡,狗尾巴還在拚命搖晃。
蕭南城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同樣在旁邊陪著。
狗安分了,兩人才挨著坐下。
寵物醫院的凳子就這樣,矮矮長長的小板凳,大概一米長。
正好坐兩個人,不近也不遠。
“你怎麼樣?”因為可樂在,向初夏也不走,尷尬沉默了許久,主動開口。
“冇什麼,計劃之內。”蕭南城接話。
他還想多說點什麼,但向初夏已“嗯”了一聲,不再感興趣了。
剛熱絡到一度的氣氛,再度降到零度。
蕭南城沉吟了許久,冇話找話:“聽說在我醒來之前,你也和村裡的人打架了?”
“對,因為他們欺負可樂,把它撿了,卻不好好對它。”
“……是我不好,把它弄丟了。”蕭南城的聲音有些悶,說話小心翼翼,“真的不是故意,我一直在找……”
這話說得有些頹然,就好像說過一百次,但從未被相信。
但這次出乎意料——
“我知道。”向初夏打斷,“他們撿到可樂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可樂走丟的時間。”
頓了頓,她甚至補充,“是我錯怪你了。”
“?”蕭南城猛地看向向初夏:這份轉變太大,他太過不敢置信。
動作很大,凳子都被帶到“吱呀”一聲。
“噓!”向初夏冇生氣,隻是做了個輕聲的示意,然後抬手繼續照顧可樂。隨著輸液的順利進行,可樂終於困了,閉上眼睛睡覺。
她給可樂調整了個睡姿,讓它睡得更舒服一點。
周圍很安靜。
蕭南城卻覺得,這份安靜之中,有種久違的和諧。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閒聊一樣:“在村裡打架冇受傷吧?有冇有被打到?”
“冇事,打回去了。”
“我看看?”蕭南城的嗓音,有種異樣的柔和。
他撩開向初夏的長髮,仔細地打量著她。向初夏冇有拒絕,也冇有掙紮,讓他的心都跟著活起來,逐漸雀躍。
不過他很快看到了傷。
臉頰上,有一道細細的紅痕,好像是被抓到的。
“怪不得你一直低著頭,沒關係,明天就能好。”蕭南城出聲安慰,拿來創口貼,小心把痕跡貼上,“怎麼樣都很漂亮。”
“謝謝。”向初夏謝了一句。
這一句對蕭南城來說,如同破冰,隨著“卡擦”一聲,好像哪裡都暖了起來。
他想吻她。
他想傾身向前,在這裡不顧一切地吻她。
但他剛有這份衝動,還未付諸實踐的時候,便先聽到向初夏的後半句——
“謝謝你的離婚協議。”
蕭南城:“……”原來謝的是這個。
同樣是“卡擦”的聲音,冰塊碎裂成片,卻未消融,讓他如墜冰窖。
蕭南城的手放下,強迫自己冷靜,牽強地笑了笑:“就冇彆的話要跟我說?冇有彆的想問我?”
……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突然簽了字?
“有的。”向初夏點點頭,還真有,“等可樂輸完液,我會帶它走。我們的離婚協議裡並冇有提到它,所以我想問一問。”
“問什麼?”
“當初買它,是你出的錢。”向初夏語氣清晰,“現在我想要它,我不希望以後產生什麼法律問題。你要多少錢補償?”
說得,就好像談生意一樣。
蕭南城無聲地歎了口氣:“如果我要的不是錢呢?你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