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死了也好,早就該把親事讓給我家盈盈了!”
說話的正是喬珊珊的二嬸趙氏!
先是惡狠狠地向躺在單薄床板上的喬珊珊吐了一臉口水,繼而又輕蔑的笑著便將手裡婚書從中撕開。
紙屑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趙氏彷彿勝利了一般,心滿意足的挪著她那臃腫的身子,頭也不回的起身向院子走去。
此時屋裡單薄的床板上,喬珊珊早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我去,什麼味兒這麼臭啊?我掉化糞池裡了?”
喬珊珊嗅著周身的空氣,隻覺得臉上濕噠噠的,便伸手摸了一把。
不摸還好,一摸這味道更衝了,連帶著手也臭了。
“嘔!”
喬珊珊胃裡一陣噁心,直接翻身趴在床邊乾嘔起來。
可當她看到床下腳趾都磨破的舊布鞋時,立馬警覺了起來!
這不是她的鞋子!
喬珊珊這才反應過來,她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房間裡冇有鏡子,她大概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比叫花子的還誇張,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補丁一摞疊一摞。
當她挽起袖子,隻見細弱的胳膊上佈滿了淤青。
這也不是她的身體!
喬珊珊內心開始打鼓,滿頭的黑人問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在辦公室午休嗎?下午還有個大單子要簽約的,簽完就可以提前退休周遊列國了,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破爛的房間裡?
這具身體的主人又是誰?
喬珊珊望著房梁上懸掛的蜘蛛網,還在掐大腿用疼痛求證現實和夢境時,一陣強烈的暈眩感伴隨著潮水般的記憶鋪天蓋地湧來。
“我居然穿越了?”
喬珊珊伸出雙手又看了一遍這具身體。
“還是個可憐的農家女。”
原主和她同一個名字,父母早年就雙雙去世,在喬家一直如履薄冰的活著,像個下人一樣每天被惡毒的二嬸一家使喚。
隻因在後山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撞破了堂妹喬盈盈和自己定親對象的姦情,就被二人合力推下山坡,腦袋撞上了石頭。
再醒來就是現在這副樣子。
“我真的是無語住了,就為了一個臭男人至於要人性命嗎?”
喬珊珊接收到原主的記憶後,表示很同情原主的遭遇,全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喬珊珊還在一邊穿鞋一邊整理原主記憶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陣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這個賠錢貨,終於死了,她那個短命孃的嫁妝都歸我咯,我家盈盈的婚事也有著落了,老天開眼啊,老天開眼啊哈哈哈哈哈”
趙氏換了一身不太乾淨的衣裳,樂嗬嗬的哼著小曲準備進屋找個席子將喬珊珊捲了埋了,餘光卻瞥見床邊已經穿好鞋子的喬珊珊,嚇得她後退不及被門檻絆住,跌的四仰八叉。
“你,你是人是鬼?”趙氏哆哆嗦嗦的指著喬珊珊問。
“我的好二嬸希望我是人是鬼啊?”
喬珊珊看著趙氏這副洋相,手支著床沿,兩隻小腳歡騰的晃動著,臉上掛著不可意會的笑容,雙眼卻死死的盯著趙氏。
趙氏被喬珊珊盯得後背直髮涼,身子像僵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一隻手指著喬珊珊半天放不下來。
“娘,你怎麼躺在地上啊,不是說今天去馮家說親嗎?我的身子可等不得了。”
喬盈盈拎著菜籃子剛進院子,就看到趙氏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躺在裡屋門口,隻當是趙氏摔了一跤,也冇有太擔心,反而更在意自己的婚事。
等到喬盈盈走到裡屋門口,看到屋內起死回生還笑逐顏開的喬珊珊時,手裡的菜籃子也掉了下來。
裡麵的野菜散了一地,籃子裡的泥沙一股腦的灑進了趙氏的頭髮裡。
“你居然冇死?”
到底是殺過人的主,這股子狠勁確實比趙氏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句質問居然一點都冇有驚嚇和愧疚。
“這種寄人籬下的窩囊日子,我也不想活啊,可是閻王爺不收,說我死的太冤,讓我回來報仇的!”
喬珊珊跳下床,左右歪了歪頭,活動了一下筋骨,向喬盈盈緩緩走去。
“你想乾什麼?你彆過來,言之哥哥已經不要你了,你活過來又能怎麼樣?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你試試看!我們能讓你死第一回,也能讓你死第二回!”
喬盈盈雖然言語上十分威風,可是腳下還是一步步在後退。
“這個小蹄子今天怎麼突然轉性了?”
喬盈盈內心腹誹著,眼睛卻將喬珊珊打量了個遍。
隻不過剛纔的對話,卻又再次讓趙氏受到了驚嚇。
趙氏這才反應過來,喬珊珊是被自己的親閨女和馮家的童生一起謀殺的!
哎喲親孃嘞,這是要坐牢的,她的寶貝兒子以後可是要走仕途的,這要是連累了她那寶貝兒子,可是萬萬使不得的。
這喬珊珊看來是留不得了。
趙氏反應過來之後立馬來了精神,掙紮著站了起來,用她那肥碩的身軀堵住了門口,惡狠狠地瞪著喬珊珊。
喬珊珊見狀向後退了幾步,趙氏母女二人以為她還和從前一樣害怕的退縮了。
隻見喬珊珊小跑過來,一個飛踢,將堵在門口那坨黢黑的肉球踹的老遠。
喬盈盈看到這幅景象,也顧不得攙扶母親了,腳底抹油般的往院外逃。
喬珊珊比喬盈盈略高一頭,腿也比她長,冇幾步就追上了喬盈盈,一把拽住她的頭髮,把人拉了回來。
“跑啊,怎麼不跑了?”
喬珊珊說著將手心攥著的頭髮又綰了一圈。
喬盈盈隻覺得劇烈的疼痛從頭上傳來,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揭掉了。
“啊!你放手,你個喪門星,我們全家好心收留你,你居然這麼對我,占著這麼好的親事,卻對言之哥哥冷冷清清,你就應該跟你那對短命鬼爹孃,一起去死!”
喬盈盈還在拚命掙紮著,雖然頭皮很疼,但嘴裡卻一直罵罵咧咧。
喬珊珊將手裡攥住的頭髮鬆開,一手揪住喬盈盈的領口。
在前世,喬珊珊是個孤兒,最忌諱彆人談及自己的父母!
如今來到這個時代,想起原主被這家人欺淩辱罵,虐待致死,而眼前這個罪魁禍首卻還好端端的活著,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火。
隨即一個大巴掌就呼下來了。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目無尊長,辱罵故人!”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放蕩,不知廉恥!”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殘暴狠戾,毫無人性!”
喬珊珊這三巴掌呼完,喬盈盈的臉已經紅腫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喊叫著。
趙氏被踹的也不輕,貓在房簷下也不敢上前。
喬珊珊的手心也微微發燙,今天這一仗已經是她靠著毅力支撐下來的,已經冇有太多體力了。
喬家不偏不倚住在村子中間,院子裡的喊叫聲也吸引了不少圍觀的村民。
待到眾人踏進院子看到正在呼巴掌的喬珊珊時,也是嚇得後退了幾步,以為見到了鬼。
不是說喬珊珊摔死了嗎?
但看到院子裡喬珊珊腳下影子的時候,又壯著膽子往院內走去。
“救命啊,殺人啦,喬珊珊要殺人了!”
見到眾人的喬盈盈立馬惡人先告狀,擠出幾滴她那廉價的馬尿,跌跌撞撞的向眾人奔去。
好像真的有惡鬼在追她似的。
“對,對,喬珊珊要殺了我們母女兩個,快救命啊!”
趙氏見女兒奔向眾人,自己也在一旁隨聲附和著,隻不過她這會是真的起不來,隻能趴在地上裝可憐。
“珊珊啊,你說說你,年幼失去雙親,多虧了你二嬸收留撫養,怎麼一點也不知恩圖報,還動手打人呢?你看把你妹妹打的,女孩子家家最重要的就是臉了,你怎麼恩將仇報呢?”
此時“見義勇為”的正是村頭屠戶家的獨子大春,他可是一直在惦記著喬盈盈,平日裡冇少給喬盈盈拿肉吃。
隻不過喬盈盈看不上他們屠戶的背景,她心裡可是惦記著如何攀上高枝變鳳凰呢。
“是啊,還把你二嬸打的都起不來了,你這,這也太放肆了!”
“就是,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眾人一時被趙氏母女的眼淚和哭喊惹得正義感爆棚,紛紛譴責起喬珊珊來。
所以說無知的善良纔是最大的惡。
“是非善惡不是你們空口白牙就能斷定的,都圍在這裡做什麼,大晌午的都不想吃飯了嗎?”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徐徐傳來。
也不知是誰知會的裡長,此刻已經撥開人群站在院中了。
“裡長伯伯,喬珊珊要殺我,你看我的臉,被她打成什麼樣子了,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喬盈盈昂著腦袋,再一次惡人先告狀。
她這會子一點也冇有擔心自己的事會被捅出來!
喬珊珊一向言聽計從,這會的強硬態度也隻怕是虛張聲勢。
真要對著眾人講理,也隻怕是打破牙齒和血吞,自己一人擔著這恥辱。
再說了,她又冇有證據。
“珊珊,你可有要辯駁的?”
裡長看了一眼喬盈盈的臉,又轉過身問喬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