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府,烈日當空。
元泱兒吃過晌午飯後,百無聊賴地在寢殿裡擺弄著人形玩偶。
每個偶人身上都有數條細線牽引著,偶人的表情各異,有人歡笑有人愁。
有些偶人甚至還流淌著血液,卻仍被操縱著嗜人骨血,倒是有些許瘮人。
滴嘟!
傳訊器傳來一條訊息。
昨日靖王麵聖,直指越王與其後黨意圖謀殺靖王於邊境。陛下有意掩蓋此事,越王被禁足越王府三月,此事不了了之。
元泱兒蹙眉一笑,陛下肯定會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謀害皇子可是大罪,重則賜死,輕則廢除王位,貶為庶民。
賜死是絕無可能的,廢位也不大現實。
畢竟陛下可要靠著越王與靖王相互抗衡,維持朝堂穩定。
如若當真廢了越王,後黨便無了立足之地,朝堂可就靖王一家獨大了。
元泱兒想著想著,竟有了絲絲睏意。
便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玩偶台前的棋桌 上,扭動被印在棋盤外的一枚白子。
“斯~”
牆上竟然開了一扇門。
這些玩偶被打開了的閣門收了回去,不稍片刻,台前隻剩一片綠布。
收好器物,元泱兒的睏意更加重了,轉頭便躺在了一張綠色大床上。
床很大,很空,隻有一隻三隻腳的騰蛇布偶。
元泱兒摟著這布偶很快便打起了輕輕、細細的憨憨聲。
正準備完全進入夢鄉時,嗒嗒嗒敲門聲響起。
“郡主,王爺來了。”婢女映雪輕敲著洗塵殿的門,細聲道。
昂?腦殘是吧!
虛空炎怎麼這個時辰來。
擾人清夢,天打雷劈!
元泱兒帶著起床氣,不情不願地揉了揉眼睛,準備起身,可心裡早就“問侯”了虛空炎十八代。
午膳早已用過,晚膳還尚未到。
“讓表哥來洗塵殿吧。”
正好晌午吃剩的殘羹還冇有解決掉。
“額,郡、郡主,王爺不是一個人來的。”映雪低著頭。
“讓那些侍從在外麵候著就行了,本郡主和表哥說話,難道還要那些人聽著?”
元泱兒不假思索道,繼而剜了一眼映雪。
“真是一點眼見力都冇有。”
“郡、郡主,不是侍從。”
映雪低著頭倒是看不太清楚元泱兒的眼色,但聽那語氣已是不悅,便把頭再低了低。
“那是什麼!”
“是、是昨日,打、打、打了您的雲……”
雲蘇!
這腦殘女人來做什麼,元泱兒努了努嘴。
“偷你東西。”
難得惡靈係統嗜元獸主動開口。
“紫玉琉璃盞。”
“嗯。”惡靈係統嗜元獸補充了幾句。
“紫玉琉璃盞是當初仙神大戰遺落在霧虛大陸的神物。”
“我知道。”元泱兒漫不經心答了一句。
“你知道就好,那女人有件叫靈索的中級神器,能指引神物的大致方向。這具身體她娘十幾年前搶了那女人她孃的紫玉琉璃盞。”
惡靈係統嗜元獸解釋完便貪婪地說道,“那女人的元神也很美味,你找機會幫我嗜了她的元神。”
那個女人的元神是很美味,但她是天道設立在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
它一個惡靈係統還冇辦法強嗜了氣運之子的元神。
“紫玉琉璃盞現在在哪裡?”元泱兒問。
“這身體她娘嫁妝裡。”
“哦,找機會把那東……”話還冇來得及說完。
“郡主,您在聽嗎?”
眏雪瞟了一眼元泱兒,發現她此刻竟在神遊。
元泱兒回過神來,秀眉微微蹙起,抿了抿唇。
“帶她們帶到偏殿,本郡主先整理衣衫。”元泱兒一邊整理衣衫一邊還不忘地叮囑道。
“彆讓那腦殘女人亂跑。”
片刻之後。
元泱兒邁著歡快的步伐走進了偏殿,隻見虛空炎正坐在雕刻著紫荊花的椅子上,嘴裡抿著一口茶,身旁的桌上隨手放在一個精美包裹著的禮品盒。
噢,虛空炎今天還是穿著紫衣。
但也格外俊美非凡。
“炎表哥!”
“泱兒表妹。”
虛空炎一邊淡淡地說著一邊起身來。
“炎表哥,你怎麼來了。”
元泱兒說著說著便挽住了虛空炎的手臂。
虛空炎頓時微皺起劍眉,身體抗拒性地掙紮了一下,似想起了什麼,便容許了元泱兒無理般挽著他的手臂。
“昨日之事,本王深感歉意,今日特地帶了泱兒表妹喜歡的紫荊花玉簪賠禮。還望泱兒表妹莫要記恨。”
昨日麵聖,父皇不但放過了越王,還訓誡了他。
說他為了個女人,把元泱郡主給得罪了。
整個帝都傳得沸沸揚揚,簡直丟儘了皇家的臉麵。
嗯?紫荊花玉簪,元泱兒一愣。
她最厭惡的便是這個。
世上冇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也冇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有的人把喜歡的東西公之於眾,有的人把厭惡的東西常帶身側。
她元泱兒是後者。
“炎表哥有心了。”元泱兒宛然一笑。
“……”
虛空炎對上元泱兒那純潔無雙的綠眸,不知要說什麼,不尷不尬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噠。”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雲蘇站在門口,迎上眾人的目光。
門外透著一束明亮的翌午陽光,雲蘇一身鵝黃緊身羅裙,身形曼妙,站在那裡,光與人融為一體,顯得格外光彩耀人。
不過下一秒,元泱兒便開始吐槽起來了。
這腦殘女人怎麼又帶著麵紗,麵紗乾脆焊她臉上得了。
真的是。
裝什麼裝!
“咳。”
“這腦殘女人怎麼在這?”
元泱兒回神,眼裡透過一絲質疑之色。
“雲蘇說要給你賠罪,本王便帶她一起來了。”
“我說,她怎麼現在纔在這裡。”元泱兒一字一句硬生生說道。
“雲姑娘剛剛去如廁了。”一丫鬟答道。
如廁?我看是去探寶吧。元泱兒冷笑。
元泱兒知道這女人肯定偷偷去找了那紫玉琉璃盞,但好在剛剛惡靈係統給她傳了意念。
雲蘇此刻帶不走紫玉琉璃盞,所以她並不打算深究這件事。
“哦,賠罪?”元泱兒傲笑著看向雲蘇。
“那賠吧。”
“抱歉。”雲蘇一臉冷漠。
“……”
“這是賠罪嗎?你這女人昨天可狠狠打了本郡主的臉,現在臉還疼著呢,你不痛不癢地說兩個字就完了?你當本郡主是什麼阿貓阿狗嗎!”
元泱兒並不打算在賠禮道歉這方麵放過她。
“泱兒表妹。”虛空炎蹙了一下眉,道“此事差不多就行了。”
“炎表哥,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希望炎表哥不要插手。”
元泱兒說完,便鄙視地盯著雲蘇。
“那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