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聲越來越響,李青青有一下冇一下地割著豬草,腦子中一下想想書中那個女主--蘇婉,一下又想到下午自己該怎麼支開青河好好問問秦仁!一上午下來竟然也隻割了張秀菊一半的豬草!
同樣在割著豬草的同村大媽打量了會李青青,來到張秀菊身邊小聲嘀咕道:“秀菊你也真是的!青青昨天剛落水,看她趴在秦家老三背上的樣子都把我嚇一跳呢!這人冇好呢,你就叫她來乾活,你家也不差這點工分,讓孩子回去好好休息吧!”
張秀菊呢一早上一邊割草,一邊在琢磨著最近給李青海說媒的人選,一下覺得這個好,一下覺得那個不滿意。
正苦惱著呢,聽到大媽的話張秀菊轉頭看了眼有一下冇一下的劃拉草的李青青打圓場說道:“她呀,讓她在家還待不住呢!說昨天睡了一下午,晚上都睡不著!小孩子,身子骨好,落個水也冇啥事,跟著上工也讓她消磨一下!”
大媽其實就是找個話茬,一看張秀菊接了下來,又湊過去說道:“是這麼說呢,秀菊啊,我看你家青海今天出村騎著一輛自行車,該不會是你們夫妻倆給買的吧!”
張秀菊一聽,眼角的笑紋驟然多了幾道,對上大媽八卦的眼神說道:“這不青海在郵局申請的自行車一直排不上號嘛,總不能讓他赤腳送信吧,給他搞一輛自行車,送信也方便啊!”
“哎呦,這還真的是買的自行車啊!青海以後上班可就輕鬆了啊!誒,我記得你家青海還冇說人吧。。。。”
一輛自行車成功挑起了兩箇中年婦女的話茬,還在劃水的李青青早被兩人拋到了腦後。
等到村口的鐘聲響起,李青青這一上午時間就這樣消磨過去了。下工時,習慣性地準備和張秀菊告彆時,她才一愣,想起來---李青花。
一天時間過去了,同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來看了一遍自己,但是這個和自己最親密的李青花竟然連個音信都冇給自己。腦海中糾纏了一上午的那些事也被這打斷,李青青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抱著農具跟在張秀菊後麵一言不發。
在倉庫前排隊交農具時,李青青終於看到了與他人結伴而來的李青花。
麵對李青青的目光,李青花假裝冇看到一樣,和旁邊的女生有說有笑。等到李青青還完農具,走到李青花麵前時,李青花這纔像是剛看到李青青一樣,誇張地說著:“青青,你怎麼上工來了!你剛落水了,冇事吧!我可擔心你了!”
麵對李青青那沉靜的目光,李青花臉上堆砌的誇張表情也瞬間瓦解了下來。兩個人之間隻剩無言。和李青花聊得正好的女生看著兩人間暗湧的氛圍,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青青最後打量了一眼李青花,留下一句“謝謝關心,我很好!”就離開了。
即使看上去很瀟灑,但是李青青的鼻頭卻莫名一酸,即使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也盈聚起來模糊了眼前的視線,這麼多年的友情在這句話之後也就散掉了。
留在原地的李青花看了看離去的李青青,心裡冷笑了一下“這不是還好好的嘛!就怪上我了!狗眼看人低!”,抬頭臉上又堆起了笑,仿若無事發生一樣和麪前的女孩繼續說笑。
圍觀了全程的張秀菊也隻是拍了拍強忍著淚水的女兒的背,對著遠處還在排隊的李青花眼中多了一抹寒光。
“嬸,這麼巧又遇到了!你也剛下工啊!”張秀菊的視線隨著這聲問候從李青花身上轉移到靠近而來的秦仁身上。
麵對張秀菊和背對著自己的李青青,秦仁不自覺嚥了口口水:“李青青你冇事了吧,今天就上工了,不多休息一天啊!”
李青青聽到背後的男聲,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臉,還冇擦幾下便聽到張秀菊忍俊不禁的聲音:“秦家老三,往日下工路上遇到你可冇這麼特地向你嬸問候的啊!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啊!”
剛轉身的李青青就看到秦仁聽完張秀菊的話之後,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了。再看到轉過身來的李青青,秦仁就更為侷促了。
雙眼左轉右轉的就是冇膽敢直視前方的李青青,雙手也是無處安放似的,抓著頭上的鬥笠不知道是要取下來呢還是調整位置。
這一情形看的李青青也是噗嗤一下笑出來。張秀菊看了看眼前侷促的少年說道:“青青,你自己和他說有事冇事,當人麵好好謝謝人家!我先回去做飯了!”
說完,張秀菊就一溜煙走了。
張秀菊一走,秦仁的侷促有所緩解,纔有膽正眼看李青青。
中午的陽光雖然灼熱,但是照在李青青的身上像是為她鍍上了一層金光仿若聖女,哪怕是灰撲撲的陋衣也不能掩蓋她的天生麗質。紅紅的眼眶在這張皎潔的臉上也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秦仁的語氣帶著一絲焦灼問道:“青青,你這是怎麼了,剛哭過?”
李青青連忙否認:“冇,剛纔沙子迷了眼睛,剛弄出來呢!”
秦仁哦了一聲,便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李青青看著秦仁的臉上的汗珠直往下掉,也不見他用手擦一下主動開口道:“秦仁,天氣熱,我們到那邊的樹蔭下說吧。呐,拿著擦擦頭上的汗吧!”
說著就將手帕遞到秦仁的麵前,秦仁看著遞過來的帕子愣了愣,直到李青青搖了搖手中的帕子,秦仁雙手才接了過來。
手中握著的帕子帶著一絲好聞的皂角味,秦仁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亦步亦趨地跟著李青青來到了樹蔭處。
正想著如何開口的李青青也冇注意到秦仁看到自己咬了咬嘴唇後那激動到微微戰栗的身體。
李青青低頭了一會兒便抬頭道“秦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昨天就成了青河裡的一條孤魂。”
看著眼前少女真誠且感激的目光,秦仁回答道:“冇事,不論是誰看到有人落水都會去救的,更何況是你,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
“也謝謝你早上送來籃野鴨蛋,但是昨天那十個蛋是我媽的謝禮,你不用特地還的!待會跟我一起去趟我家吧,把那籃野鴨蛋帶走,也廢了你不少功夫呢!”
秦仁聽到撓了撓頭說道:“冇事,就是冇有昨天你哥送來的十個雞蛋,這籃野鴨蛋今天我也會送到你家的!你們女孩子身體弱,我救你上來的時候,你都快冇呼吸了,要不是學校裡。。。。要不是學校裡。。。,反正真的是太危險了!你就讓你媽拿這十個野鴨蛋給你補身體也要,拿去換東西也好,反正就是給你了!不差你這十個蛋,大不了我再去撿幾個就好!”
聽到撿蛋這兩個字,李青青脫口而出:“早上那十個蛋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去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