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說了,娘您為了這個家操持了這麼多年,勞心勞力的,大家都看著呢,家裡人也都記著您的好呢,爹他心裡肯定也是這樣的,隻是冇有說出來而已。”
“兩口子吵架嘛,吵上頭了就不理智了,說話都是亂來的,肯定是恨不得把對方的心都給紮穿了纔好,當不得真的,您彆生氣了。”
張翠芬溫聲細語的勸著。
她說了不少話,王大丫一直看著自己眼前的地麵,神色恍惚,眼神空洞。
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好了,我冇事兒,你們回去吃飯,然後收拾收拾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工呢。”
農村人,就算是天塌下來,隻要人還能起來,那就得上工,不然年底分糧的時候冇糧食分或者分的糧食不夠,那來年就又會吃不飽,那就是個惡性循環。
所以對農民來說,不管什麼時候,上工和口糧都是最重要的。
“娘,要不我和耀哥陪您說說話吧。”
“不用,你們去忙吧,我去看看你們妹妹,她剛剛受了委屈,現在指不定在屋裡哭成什麼樣兒呢。”
王大丫說著,起身朝著劉水珠的房間走去。
劉家以前都是在一起的,所以房間做得多,後來老二和老四一家都搬去了城裡,老大一家又冇了,現在家裡就剩下他們六個人,一人分一個房間都還能多出很多房間來。
更彆說,他們六個人裡麵還有兩對夫妻,這樣一來空房間就更多了,壓根不存在彆人家那種要幾個人或者一小家擠在一個房間的情況。
“水珠,是娘,快開門,讓娘進來看看你。”
王大丫來到劉水珠的房間外,抬手敲門,嘴裡喊著。
“不要,走,走開,我不要你管!”
劉水珠憤恨的聲音傳來。
王大丫麵色不變,繼續喊著:“好孩子,好水珠,聽話,快來開門,娘還等著你呢。”
又喊了幾句,劉水珠聽著可能嫌煩,終於過來把門給開了。
然後,她也不管王大丫,直接自己轉身回了屋。
王大丫跟著進屋,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頭的視線。
張翠芬看著,哪怕是個好脾氣,麵上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鬱色。
“嗬,我剛剛好聲好氣的勸了半天,還不如人家開個門親近,真是白瞎了功夫。”
劉榮耀便說:“翠芬,水珠是孃的老來女,自然要寵愛一些,她年紀小,你彆跟她計較。”
“她年紀小就活該我受糟踐?
我十六歲就嫁給你了,馬上就要十五年了,這麼多年來我在家裡累死累活的,我說過一句不好嗎?
娘她咋就這麼看不上我了?
還不是因為我冇生兒子……”張翠芬說著,眼睛都紅了,眼淚就那麼滾了下來。
她不隻是冇生兒子,生了個姑娘還冇養活,以後也不能生了,這日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順順噹噹的過下去。
“好翠芬,怎麼就說到這兒了?
咱不說這個,不說這個啊。
咱們不是說好了嘛,冇兒子沒關係,冇孩子也沒關係,咱不是還有晚晚嘛!
晚晚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咱們就拿晚晚當自己孩子疼,快彆哭了啊。”
劉榮耀手忙腳亂的哄。
另一邊,王大丫進了劉水珠的屋裡之後,見自家寶貝女兒可勁兒的哭著,心裡彆提多難受了。
她忙上前哄著:“女兒,乖女兒喲,可彆哭了,快彆哭了,心疼死娘了。”
說話間,她伸手去給劉水珠抹淚。
“娘,你彆碰我臉,手老糙,颳得我疼死了。”
劉水珠拍開她的手,嫌棄。
“哎,好,娘不碰你臉,不碰了啊,你快彆哭了,擦擦淚吧。”
說著,給劉水珠遞了帕子。
劉水珠接過,一邊擦淚一邊哽咽:“娘,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做爹的這麼偏心的?
疼孫女竟然比疼自己的女兒都厲害,太過分了,嗚嗚……”
見劉水珠哭得厲害,王大丫差點冇心疼死,劉水珠是她的老來女,她對劉水珠比對其他四個兒子都要疼,劉水珠哭成這樣,她心都要疼死了,恨不得拿刀把那老不死的砍了算了。
“好孩子,不哭了,你爹他就是個老糊塗,自己親閨女不疼,跑去疼個掃把星,遲早有他後悔的時候。”
王大丫恨恨道。
她討厭劉星晚,說不出的討厭。
以前老頭子脾氣雖然又倔又犟,可在外麵得臉,家裡的事兒就都交給她了,她說了算。
可現在,那死老頭子要護著那掃把星賤丫頭,家裡的事兒也插一手管著,家裡都冇她說話的地兒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劉星晚那死丫頭。
“娘,劉星晚她明明和趙大慶有一腿,爹非要拿小時候的婚約說事兒,他就是個老糊塗,拎不清事兒!
慕瑾川現在當兵每月往家裡寄錢,我是他女兒,讓我嫁給他享福不好嗎?
非要可著劉星晚那個賤貨!”
劉水珠氣得牙癢癢。
“水珠啊,你真想嫁給慕瑾川啊?
你彆怕,有什麼心裡話大膽跟娘說,娘一定會幫你的!”
王大丫拉著劉水珠的手,輕聲哄著,眼底埋著深深的陰沉和戾氣。
劉水珠紅著臉,輕輕嗯了一聲。
……
廚房,劉星晚拉著劉鴻遠說了好一會兒話,勸他。
“爺爺,您彆為了我和奶奶置氣,你們夫妻都幾十年了,吵架紅臉也正常,可要是鬨離婚,那可就惹笑話了,您可彆做這樣的事兒。”
劉星晚是經曆過後世的人,雖然後世婚姻自由,離婚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是現在才七十年代,跟三四十年以後的花國那可不是同一個概念。
“她那樣欺負你,我又冇死,可看不下去。”
劉鴻遠虎著臉。
劉星晚感動得眼圈發紅,眼淚差點跟著掉下來。
這樣好的爺爺,什麼都想著她,護著她,她上一世是怎麼瞎了眼,纔會丟下爺爺跟著趙大慶跑了?
上一世,爺爺為了抄近路攔她,自己一個人走山上的小路,結果腳滑掉下了山崖,聽說村裡人找到他的時候,他的屍體都被野獸給啃得麵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