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末日時代 第3章 冷酷

當李世和家人行駛在返鄉的路上時，第一縷陽光還未劃破清晨的霧水，Q縣提前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根據縣委辦昨夜下的通知，咳～距離秋收行動還有半個小時，請各大隊提前清點人員，做好準備，通訊員立即通知各鄉鎮人員，傳達會議內容，我白天會隨機巡查，如果哪一組有遺漏的人員，就給老子滾蛋，我親自給咳咳——咳～組織打報告，這是全國統一的部署，彆給老子搞熟人那一套！散會！”Q縣公安局內會議室方局長眼睛蹬著下麵參會人員說道。

散會後劉毅周帶著手下的人又開了個小會。“彆說我冇提前告訴你們，這次局裡是來真的了，方局長已經提前警告我了。”

“劉隊，咳～你昨天不是放走了那個叫李世的嗎？這種情況我們怎麼辦？”昨天穿防護服的小民警說

隊裡很多人都若有所思的附和著說“就是啊，劉隊”

“你們的家人，包括你們，還有我，可能都感染了，你們也知道最近的情況，死了很多人，你們去問問網絡辦公室的同事最近在乾什麼，我遇見你們的家人，你們遇見同事的家人，你們怎麼做自己知道，彆問我，自己掂量，局裡也有硬指標，如果警力不夠可以和街道辦溝通，他們要是同意協助，抓住一個500，分配的問題後期統一清算。但話我說在這裡，任務必須完成！”

劉毅周說完這些話心裡五味雜陳，在這個混亂的時候，他不想做這些事，但對於一個組織的成員來說，他又必須去做這些事，隻能在心裡祈禱不要讓他再遇見前幾日那種種讓人為難的事。

“好了，現在是早上7.00，各小組清點人員，穿好防護服，5分鐘內到達各自指定地點，我們出發。”

Q縣的縣城隻有4條路可以出去，周圍全是大山，各街道的成員會定時巡邏，而各組的民警則是守在出城口。剩下的人員在街道上巡邏，維護秩序。

“劉隊！劉隊！五福超市那邊人都他媽擠爆了，我這輩子都冇見過這種場麵，我衝進去就給我擠出來，攔都攔不住。我說我是警察，有人說警你**”劉毅周對講機裡傳來急切的聲音。

“小趙，你通知下去，就說是我說的，各成員可以動用警棍和防爆盾衝擊人群，隻要維護好秩序，責任我來承擔，彆人家罵你你就聽著，給我上棍子。”劉毅周在警車內說完後放下對講機，拿出一根菸，打了幾次火都冇打燃，罵到“媽的，搞什麼東西！”

五福超市是Q縣最大的購物超市，現在已經不像超市了，有一點像菜市場，人比商品多。置物架東倒西歪的，糧食區已經被洗劫一空，甚至連收銀台旁的口香糖都在被瘋搶，剩下的隻有躺在地上被踩踏的奄奄一息的感染者。

“草尼瑪，給我，不然老子今天上門殺了你全家。”一名麵目猙獰的中年人手持一把西瓜刀正對著一位帶著孩子的婦女罵道。

“你還是個人嗎？你去拿啊，警察就在這裡！還有冇有用了！”婦女說完繼續大聲喊道“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民警小趙聽見後招呼了兩個同事就衝了過去，一拳打在中年人的臉上，一個踏步側身反手扣下中年人的雙手，悶哼一聲就給中年人按在了地上，最後還對著後腦勺補了一巴掌說“我站在這裡你都敢持刀傷人，你小子有點牛啊”

“彆在這裡給我裝！誰他媽不知道物資進不來，我們這山裡除了自己誰管你的死活，呸！”中年人說完吐出一口血痰扭頭就不再說一句話。

被持刀威脅的婦女眼見小趙控製了中年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趕緊衝出超市，跑到半路又折返回來，提起小趙身邊的大米對著小趙似笑非的笑了笑又衝出了超市。

“警察！警察，這裡死人了！快來啊！”小趙聽見讓同事按著中年人又快速跑了過去。

地上躺著一個小女孩，臉已經看不出來是個人了，隻有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小趙脫下警服，蓋在小女孩的臉上，耳朵裡似乎聽不見其他的呼救聲了，隻有旁邊跪在地下哭的歇斯底裡的女人，想來是小孩的母親，他彎腰輕輕地拍了拍女人，把她抱在懷裡，也冇有說什麼話，眼淚也擋不住的流了出來。他想到自己才24歲，自己的媽媽現在在什麼地方，他保護不了這些人，他現在隻想去保護家人。

剛纔呼救的女生氣的滿臉緋紅的喊道“誒！我說，你不要光抱著人家，我打了120打不通，你們民警應該幫助人家處理好後續啊！你在這裡跟著哭什麼！”

小趙聽見後回過神來，也冇有搭理她，提起警棍就衝向人群，對著人群中哄搶的人，謾罵的人，互相爭奪的人幾棍，打完就換另一個目標。

“你這個警察怎麼打人啊，哎喲”

“這就是我們國家的警察！無緣無故打人！大家快看！”

“就是，我們買東西你也打，還有冇有王法了”

小趙冇有理會，打人的同時招呼同事使用防爆盾隔離騷亂的人群，持續了十幾分鐘，雖然場麵還是非常混亂，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就這樣在雙方的互相拉鋸中持續了大半天。

另一邊山地的小路上，劉毅周帶著其餘的警力正在在巡邏，看見前麵山坡下有一老一小互相攙扶著走著，他讓兩名民警去攔截，在遠處看見先是互相對話了幾分鐘，然後老年人跪下一次兩次的拜求著，走過去後就聽見老人喊人“我咳咳～求求你們了，放我們走吧，家裡隻有他奶奶一個人，又是個咳～殘疾人，我們兩個要是回不去就得餓死，求求你們了！”

劉毅周皺了皺眉頭說“我不可能放你們走，你告訴我你家在什麼地方，我去把她接到隔離點來。”

“謝謝！謝謝你！在東河鎮小鬆村，靠村口有個石板咳咳～橋，就在橋頭上，謝謝你！”老人又拜了兩次起身拍了拍小孩身上的灰，說“給這位警察說謝謝”

“謝謝警察叔叔。”小孩帶著稚嫩的語氣說完後就拉著老人的手躲在身後。劉毅東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喂，老方”

“老劉，通知你的人在體育館前集合，咳咳～其他大隊來交接你的工作，你處理好自己家裡冇有，冇有我再給你10分鐘，縣裡來人了，其他隊我放心不下。”

“好，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先去治療，這次是到什麼地步？”劉毅週迴答道

“我不知道，縣裡也很亂，半小時後你過來，你兒子和你老婆在警局，你怎麼安排？”

“我晚一點送他們去隔離點。”

“老劉！你在想什麼，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你就這樣送你兒子去隔離點？”方局長氣憤的說道

“那其他不認識你，不認識縣裡領導的其他人呢？他們呢？啊？方成？你想過冇有？我們現在在乾什麼，我們在殺人！你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們都逃不了，不要掙紮了老方。”

“唉！咳咳～總得試一試吧，這樣，老劉，我先把你老婆和兒子送到我家，在我家先住著，你忙完就回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辦。”電話那頭方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那行吧，我10分鐘後趕過來。”

劉毅周剛放下電話旁邊的人就趴在他耳邊說“劉隊，真的要去接嗎？”

劉毅周對著另一名警員招了招手說“帶他們去隔離點”“其他人，10分鐘後與其他隊交換執勤點。”

“不用去接，你通知鎮上的民警，讓他們去接，你不要跑。”劉毅周說完就邁步走向山下，走向紛亂的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