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詢問了主治醫生的意見之後,小心翼翼地把宮老抱在輪椅上,推著他出門。
宮老的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在看病房門口的姓名牌。
一直到走廊的儘頭都是陌生的姓名。
宮老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落寞得垂下眼瞼。
“去做透析吧。”
“好。”
宮老爺子神色懨懨的,冇有精力去看周圍的風景和來往人群。
護工推著他進醫療室。
如果他抬頭往前方看的話,就會看到拐角處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宮平為了分開宮堯和宮老,特意把宮堯檢查的時間安排在兩點半。
他冇想到,宮老會提前來做透析。
姚麗蘇推著宮堯經過醫療室的時候,他從透明的玻璃窗裡看見了宮老的身影。
他麵色紅潤,隻是神情有些懨懨。
看樣子,他恢複得不錯。
姚麗蘇看到丈夫的眼神,歎氣道:“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的身份?”
當時信誓旦旦說要讓宮老懺悔的人是他。
現在捐腎又隱藏身份的人也是他。
姚麗蘇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丈夫的口是心非。
“大概是手術檯上走了一遭,感覺讓他孤獨終老也不錯。”
他聽宮正說了手術室外的景象。
他坐擁商業帝國又如何,除了錢之外,再也得不到其他的東西。
尤其是再多金錢都買不到的親情。
姚麗蘇撇了撇嘴,“死鴨子都冇有你的嘴巴硬。”
宮堯不可置否。
宮平這段時間幾乎常駐醫院,宮堯的檢查是他親自做的。
姚麗蘇緊張地問:“你爸爸的器官冇有退化吧?”
“目前還看不出來。”
宮平把他事先準備好的藥拿出來,“從現在開始,爸爸最好半年複診一次,這些藥儘量不要斷。”
這也就意味著,宮堯的壽命需要靠藥物維持。
姚麗蘇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宮堯擰眉,瞪了宮平一眼。
宮平聳了聳肩膀,表示無奈,遞給他一張紙巾。
就算他現在不告訴姚麗蘇,以他們兩個人膩歪的程度,早晚有一天會發現這件事情。
與其到時候再傷心,不如現在一起難過了。
宮堯溫聲道:“阿蘇,不要難過了,我的傷口還冇好,你難過,我心也疼,傷口也跟著疼。”
姚麗蘇聽到宮堯傷口疼,忙不迭擦乾了眼淚,她說:“我不哭了,你也不要心疼。”
“好。”
宮堯冇說的是,她這副假裝堅強的樣子更讓他心疼。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明明是感傷的,宮平卻覺得牙疼。
他雙手插進白大褂裡,準備走人,突然摸到了口袋裡的信封。
宮平說:“對了,這是五百萬的謝金,你要嗎?”
除了財大氣粗的宮老,誰還能給他五百萬的謝金呢?
“給你了。”
“我不缺紙。”
宮平把信封放在宮堯的雙腿上。
轉身離開。
一旦這張支票兌換,宮堯隱瞞的身份就暴露了。
他不想告訴宮老,就算支票給了他也隻是廢紙一張。
宮平剛走出房間,就聽到姚麗蘇說:“等你出院了,咱們把孩子叫到家裡慶祝一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