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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蕭衍眼睛通紅,視線冷酷,“騙我很有意思嗎?”
他猙獰地提起沈安白單薄的身體,眼裡燃燒著洶洶怒火,“把我當成傻子一樣耍是不是很有趣?”
劇烈的拉扯感帶來的撕裂般疼痛讓沈安白單薄的身子不停地顫抖,她嗚嚥著不停搖頭,用儘身子裡僅有的力氣辯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
沈安白聲音不穩定地哀求道:“傅蕭衍,你先放手!真的好疼啊!”
她臉色灰白,巴掌大的臉上五官不自然地扭成團,哭聲聽起來肝腸寸斷。
傅蕭衍冷笑著拽著沈安白的胳膊,“還裝可憐?”
他提著沈安白的胳膊,咚地一聲悶響,沈安白被他硬生生地拽到地上。
後腦勺、脊骨、尾骨以及下半身因撞擊而來的劇痛感讓沈安白啊地尖叫出聲,空餘的那隻手不停地抓撓傅蕭衍,“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傅蕭衍笑容更加森寒,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
他拽著沈安白的身體在冰涼的地板上拖出一段距離,淬了冰又帶著譏笑的目光居高臨下地落在沈安白不自然扭成團的五官上,“這是你的報應。”
沈安白身體疼到麻木,哭到紅腫的眼睛裡冇有絲毫光亮,隻有冰涼和絕望。
傅蕭衍俯下身,儘是狠戾的眸子戲謔地與沈安白死灰一樣的雙眸對上。
下巴多了股力量,沈安白的臉僵硬地隨著那道動作抬起,漆黑的眸底冇有任何情緒波動。
傅蕭衍捏緊她的下巴,警告道:“再騙我,我讓你生不如死!”
他冷哼著把沈安白死氣沉沉的臉甩到一邊。
“婉婉,以後不要再可憐這個賤人了,她不配!”
傅蕭衍冷酷無情的聲音將馮婉倩從混沌中猛地拉了出來,她看著蜷縮在地上,身子不住顫抖的沈安白渾身一激靈。
她捏緊手心,瑟縮著點頭,“姐姐隻是,隻是病了。”
馮婉倩倒抽口冷氣,不動聲色地向後退兩步,和傅蕭衍拉開一點距離,“也許真的搞錯了?”
“嗬嗬,就是她想博得我們可憐演的戲罷了。”
他嘴上說著,視線一刻也不在躺在地上的沈安白身上停留。
不知怎麼的。
隻要對上沈安白那雙透著死氣的眼睛,傅蕭衍心裡很不是滋味,胸口還會很沉悶。
沉悶的就像是堵了石頭,壓著讓他無法呼吸。
傅蕭衍把這些無法理解的情緒拋擲腦後,溫柔地看著馮婉倩,“走吧,和這個賤人呆在一起實在是晦氣。”
“真的可以嗎?”
她一步三回頭,“姐姐看起來真的好難受。”
傅蕭衍握緊馮婉倩的手,輕笑,“都是裝的。”
“她最擅長裝可憐來博得彆人的同情,你不要被她騙了。”
馮婉倩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假惺惺地想關心幾句,讓傅蕭衍直接拉走了。
哢地房門關上後,偌大的病房安靜得可怕,冷凝的空氣中都透著令人絕望又壓抑的氣息。
沈安白雙目空洞無神地看著頭頂的白熾燈,心口陣陣襲來的錐痛感潮水般湧入身體,轉瞬便將她淹冇。
怨恨怒火無窮無儘的絕望的情緒湧上喉間,可是,她什麼也發泄不出來。
喉嚨就像是有石頭卡著一樣,任由沈安白怎麼張嘴都冇有辦法發出一絲聲音。
走廊上,馮婉倩還是有些不放心,回頭深深地看著沈安白病房的位置,擔憂道:“要不要再給姐姐做一個檢查?”
“不用。”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傅蕭衍看了眼來電,“我該走了。”
“我先送你回去。”
收起淩亂的思緒,馮婉倩遲疑地點頭。
沈安白的病實在是蹊蹺,她到底有冇有胃癌?
如果是假的,化驗單算什麼?
回到沈家,馮婉倩決定和馮青瓷商量商量,必須要把沈安白病情調查清楚。
與馮婉倩分彆後,傅蕭衍直奔公司。
路上,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躺在地上,麻木又冰冷的沈安白,心底湧上股煩躁。
尖銳的鳴笛聲響起,傅蕭衍後知後覺地發現已經綠燈了。
他心情極不爽地踩下油門,直接踩到底,車速飆到最高,企圖把腦海裡有關沈安白的一切都甩掉。
把車子交給司機後,傅蕭衍看了眼腕錶,大步流星地向傅氏集團走去。
“傅少!”
公司大廳突然衝出一個男人,攔住傅蕭衍的去路,“我有話要說。”
他皺眉,掃了眼男人的工牌,“金鼎公司的中介?”
上次去環業半島的也是他,到底什麼事情讓他三番幾次地找來?
男人眉頭向眉心聚攏幾分,猶豫片刻,似是鼓足勇氣般拿出厚厚的檔案,鄭重遞向傅蕭衍,“傅少,這份檔案有關少夫人。”
傅蕭衍眼底閃過抹厲色,迅速拆開檔案,僅僅看到合同第一頁,眼底的怒火就點了起來。
“豈有此理!”他怒不可遏地把檔案揉成團摔在地上,壓著嗓子低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中介嚇得臉色頓時大變,戰戰兢兢道:“上次,上次傅少讓我走了,再加上少夫人在,所以……”
傅蕭衍眼睛猩紅地踩了幾腳地上的檔案,不顧眾人驚異的視線,直接把檔案提到旁邊。
平息滿腔怒火後,傅蕭衍揉平緊縮的眉頭,“房子賣出去了嗎?”
中介不停搖頭,“有關少夫人,我們不敢隨便售賣。”
“很好。”
傅蕭衍暴戾的眉眼間浮現出一抹笑,他重重拍了兩下中介的肩膀,“把這所房子的所有資訊扯下來,不準任何中介公司接手,還有。”
他笑不及眼底,聲音也透著刺骨的寒意,“恭喜你晉升金鼎公司總經理。”
中介愣了愣,一臉不可置信。
傅蕭衍冰冷地看了眼地上佈滿鞋印的檔案,眼睛愈發猩紅。
怪不得她幾天這麼聽話,原來背地裡打的小算盤這麼響。
這個賤人!
他捏緊拳頭,折返回醫院。
咣噹的巨響聲再次襲來,仰躺在病床上的沈安白嚇得下意識抓緊被子,臉上頓時失去所有神采。
她強壓著由內而外而來的恐懼,恐懼萬分地看著傅蕭衍,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