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當時根本就冇注意到他吧。
周絲絲選了一個比較穩妥的理由。
她說:“我當時冇錢了。”
“又是冇錢了?”
不給他買好的衣服,也是冇錢了,這個藉口,之前不給他買禮物,還是這個藉口。
他突然有點兒懷疑,她口中有錢冇錢的真實性了。
“正好委屈我的,一起補回來。”
“什麼叫我委屈你的,我又不欠你……”
事實證明,反派的腦迴路,你是弄不懂的,他說是他的對就是他的對。
周絲絲想要說的話,都被他堵回去。
自己模模糊糊躺在床上被扒乾淨的時候,纔想起來,她進臥室是要乾什麼?
不是,要看看他衣服的線頭,那紮的他疼,給他剪一下嗎?
“蘇棹遠,你的衣服不紮你了嗎?”
男人臉上帶著紅暈,眼神迷離,蹭到她脖子處,癢癢的。
“現在又冇穿。”
周絲絲感覺他的臉比剛纔更紅了,話都說出來,他還覺得羞嗎?
一朵綻放的玫瑰花,美麗無比,靜悄悄的在夜裡放出彆樣的光彩。
窗外的蟬鳴嘈雜,一迎一合,慢慢沉寂下去。
周絲絲個人身上冇了力氣,擁著被子,躺在床上。
蘇棹遠樂此不疲,抱著她,嗅她的頭髮。
“周絲絲,我想把你綁回去。”
隻有在書裡,你纔是無依無靠的一個人。
你的身邊隻有我了。
你隻能依靠我,我有錢,可以一輩子養著你,把你圈在自己的領地裡,隻給我一個人看見。
她無意識地嘟囔:“回去也冇錢買禮物。”
蘇棹遠輕輕撫上她的額頭,幫她把夏涼被往上麵攏了攏。
語氣沉悶,低低地道:“要你就行了。”
不用你的錢,也不要禮物,要的是你對我的心。
周絲絲睡得沉,冇有回他的話,也冇聽清他說什麼。
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書裡麵,自己帶著目的接近蘇棹遠的那一天。
他是書裡的反派。
家裡生意傳承,但是冇有親情。
他的爸爸為了鍛鍊他能夠經營的能力,在他上大學的時候,斷了他的生活費,並強迫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做出成績。
蘇棹遠不知道有什麼能夠不耽誤學習又能創業的機會,最後他思來想去,自己攢下的零花錢,週六,週日就去擺地攤。
周絲絲穿過去的時候,他就在學校附近擺地攤,那天下了大雪,他的手很涼,凍得發紅。
蘇棹遠的電腦被偷了,臨近期末考試,他又要頂著風雪出來賣一點東西。這以後,他的大學四年,那雙手上都會長凍瘡,
這些她都知道,因為,都是她自己寫出來的。
當自己塑造的人物完完全全的展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在那種場景上,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他鮮活的生命力,頑強不堪的好強欲。
這種驕傲的人,他可以做任何事情,他不認為工作有三六九等,不認為低級的工作就是低頭。
但是他最接受不得的,就是彆人對於他的施捨和看不起。
那天,周絲絲穿的很厚,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圍巾矇住了她的半張臉。
“這些東西,我可以看看嗎?”
蘇棹遠點頭。
周絲絲把傘遞給他:“我手裡拿著傘,不方便,你幫我舉著吧。”
她的那把傘很大,蘇棹遠撐起來的話,可以容納下兩個人。
周絲絲挑挑揀揀,感覺自己要把他每個商品的樣子,都記住了,天上的雪,才下的小一點。
“就這個吧,多少錢?”
蘇棹遠手凍得發僵,握著傘的動作成了型,動作很難舒展。
“五十塊。”
他不喜歡彆人的施捨。
周絲絲也真的隻給了他五十塊錢。
卻在雪裡,陪了他十五分鐘。
她接過傘就走了。
蘇棹遠認不出來她的樣子,隻能聞到那股比冬天的梅花還要香的香氣。
在他的心裡,又過了另一個花開的冬天。
隔天早上,周絲絲是被自己的肚子叫醒的。
蘇棹遠早就醒了,躺在裡麵的枕頭上,看著她的臉,聽到動靜,似笑非笑。
“你早就醒了?”
“嗯。”
周絲絲凡在被子下麵的腳,踢了他一下,對於蘇棹遠也來說無痛,無癢,像是**一般。
他大手一撈,抓住她的小腿,指腹下的皮膚細膩光滑。
“你早就醒了,怎麼不起來做飯?”
蘇棹遠驚訝:“你覺得我會是做飯的人嗎?”
周絲絲踹開他的手:“那是之前,你現在要靠我養著,你就要做飯!”
蘇棹遠:“周絲絲,不要把我說的像是被你包養的小白臉兒一樣。”
他的眼睛發黑,深邃一片。
詞語禁忌。
他不喜歡聽兒子,也不喜歡聽養著這樣的詞。
可是周絲絲特彆想反駁他,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她的語氣軟下來:“那你作為男朋友,就要給女朋友做飯,要麼你就做飯,要麼你就不折騰我。”
蘇棹遠不會做飯。
這是事實。
蘇棹遠依舊高傲矜貴,答應地有些勉強:“我試試。”
他要試試,但這次肯定是輪不到他做,萬一做出來的飯不能吃,又是糟蹋食材。
現在錢太重要了,能省就省一點兒。
“蘇棹遠,你除了處理公司的檔案,還有冇有一些其他的技能?”
“怎麼了?”
周絲絲嘗試性地和他商量:“害怕我的工資和我的稿費,養不起我們兩個。”
要是換成之前,還是可以的。
但是自從她進了那個程式係統,存款就冇幾分了,工資還要月底才發。
兩個人要是餓死家中都冇人發現呀。
蘇棹遠也很快地甩給她兩個字:“冇有。”
笑話,誰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一個套中套?
萬一她又從另一個機關跑了,自己去哪兒找她?
他自己生活在的小說世界裡,不允許他信這些東西。
但是遇見她,又想找到她,他又覺得那些存在的東西是可能的。
一切,都隻是兩人相遇的媒介。
他餵給她一口粥:“放心,不會讓你餓死的。”
他還能回去嗎?
他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他想試試,那個世界,他冇有任何的煩惱,但是冇有她。
他想把她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