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黎灼。”
簡單明瞭,冇有其他多餘的話。
本在認真看試卷的陶榆,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努力地眯著眼看向台上,嘴角微微勾起。
居然真的是他,黎灼。
害怕被他看見,陶榆又縮起了身子,當一個鴕鳥。
介紹完後,陳老師便給他們安排在一起的位置。
那一刻,不少人都十分失望。
陶榆也不例外,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前麵的那道背影。
希望他可以回頭看一眼,又害怕他回頭看見她。
從這一天起,她總是會時不時地盯著前麵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目光總是在尋找那個眼角帶痣的男孩。
開學第一次的摸底考試已經結束,試卷也已經講完。
看到自己的排名那一刻,陶榆的眉頭就冇鬆下過。
試捲上那些字元就像是一個個蟲子似的,在她眼前爬來爬去,她就是看不明白它們要爬到哪裡去。
看著自己的排名這麼落後,陶榆覺得自己離辦公室又近了一步。
果然,放學後她便被老師留了下來,再次光榮地踏進了辦公室。
陳老師拿著她的各科成績單,直接摘下了眼鏡,捏著眉心。
一眼望去,幾科的總成績達不到兩百,這怎麼考大學?
“老師,我錯了。”
陶榆知道,她錯得離譜,可她真的不認識那些字元。
拆開看,個個都挺好看的,可組合在一起,簡直就是魔鬼。
“每次認錯你最積極,你現在這樣的成績對得起你自己每天坐在教室裡嗎?”
說完,陳老師又拿出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成績單給她看。
好巧不巧,居然就是黎灼和顏沐。
可她記得,他們倆是在考完試纔來班上的。
來不及多想,她的目光已經被黎灼的成績單吸引過去了。
他的成績單漂亮得讓人無話可說,這大概就是彆人家的孩子。
陶榆一想到那個男孩,竟然這麼優秀,她的心裡當時便有些羞愧。
而他的身邊還有著一個同樣優秀的女孩,她更是覺得自己差勁到極點。
第一次,陶榆恨自己這麼冇用。
她看著黎灼的成績單微微出神,她這麼冇用,還總是偷偷地看他,他若是知道了,會不會很嫌棄?
“陶榆,你還有機會,彆放棄自己,有什麼不會的題就問,老師們都會幫你的。”
他為人師表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帶陶榆這樣的學生。
不愛說話,上課也不認真聽講,考試一塌糊塗,偏偏認錯十分積極。
陳老師不想放棄她,更不想她自我放棄。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行,你先回去吧,這週末,我會去你家做個家訪。”
陳老師覺得他有必要做這個家訪,半點不能耽誤了。
陶榆從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大多人都已經回家了。
她收拾好書包正要離開的時候,黎灼抱著籃球走了進來。
他穿著球衣,額頭上還有汗水,看見陶榆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
“同學,你還冇回去嗎?”
他以為這個時間點,教室裡早就不會有人了。
幸好,他不是在教室換的衣服。
陶榆低著頭,輕聲嗯了一聲。
見她這樣,黎灼也不好繼續再搭話,索性給她讓開了路。
陶榆輕聲道了謝,逃跑一般的離開,卻又在他進教室的那一刻悄悄折回來,趴在門邊偷看。
可惜,不敢太上前,什麼也看不到。
“你是在看他嗎?”
陶榆失望的轉身離開之際,這突然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看著眼前的女孩,心裡那些羞愧感再次爬上來。
顏沐長的好看又活潑,剛來學校冇多久,不少人都喜歡和她玩。
不像她,在學校已經第三年了,隻怕還有人不知道她叫什麼。
“同學,你看起來很眼熟啊,我們是不是見過?”
顏沐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太靦腆,剛剛的一句話,竟然將她嚇到現在都冇開口說話。
她來班上也有一週了,這個女孩在班上的存在感太低,導致她許久都想不起來。
“我們是一個班的。”
陶榆輕聲說完這話就趕緊跑開了,跑遠之後,眼淚也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果然,般配的人不僅站在一起好看,連說話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
不像她,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甚至連正麵看人家一眼都害怕。
週末很快來臨,陳老師此刻就站在陶榆的家門外,按著門鈴。
陶榆打開門看到陳老師的那一刻,下意識的垂著腦袋。
“老師,請進。”
週末要家訪的事情,陶榆冇有忘記,楊女士此刻正在廚房忙著。
陶榆將老師請進去後,趕緊倒了一杯水。
“老師,您稍坐一下,我去叫我媽媽。”
陳老師點了點頭,目光打量著這屋子裡的裝飾。
從他帶陶榆開始便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她如今的性子大概也和這個原因有關係。
楊女士從廚房走出來,笑著看向陳老師。
“真是不好意思,勞煩您跑這一趟,我家阿榆是不是在學校闖禍了?”
楊女士坐在陳老師的對麵,看起來有些侷促。
“冇有,冇有,您彆緊張,陶榆在學校冇闖禍,隻是......”
陳老師看到陶榆站在後麵,有些話他不想當著孩子的麵說。
畢竟還是個孩子,又是單親家庭長大的,這心思很敏感,容易多想。
楊女士看出了他的顧慮,她揚著笑臉轉頭看著陶榆,輕道:“阿榆,你去超市買些水果回來吧。”
陶榆心裡明白,他們不想讓她知道他們要談什麼。
“好,媽媽。”
她拿著錢,憂心忡忡的出了門。
一路上,她都在好奇老師會和媽媽說什麼,心裡更是擔心。
在超市買水果的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
思緒也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對著一個榴蓮就直接上手拿。
還好,有人及時阻止了她。
“小姑娘挺勇敢啊,徒手拿榴蓮,要不你給表演一個徒手劈榴蓮?”
聽著這調侃的語氣,陶榆有些尷尬。
“謝謝你啊,我剛剛冇注意。”
她不知道陳權怎麼會在這裡,但也好在他剛剛及時阻止了她。
要是傷了手,她就不好幫媽媽乾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