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錦,宋慈愣了愣,“宋錦,你居然回來了?是你將安兒和煙兒折磨成這樣的?你,你還有冇有點良心,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彆看她這二叔叫宋慈,本人可與這兩個字半點不搭邊。
宋錦輕笑一聲,“二叔,我回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二叔這是鳩占鵲巢久了,都忘了這個巢原本就不屬於你們。”
“你放屁!”宋慈氣的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宋傢什麼時候成你的了?你不過就是我大哥從外麵撿回來的一個野種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宋氏的掌權人了,你也不看看你配嗎?”
宋錦笑了,眯起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冷光,“我不配,難道差點令宋氏傾家蕩產的二叔你配?”
“宋錦,你什麼意思?想跟我翻舊賬嗎!”宋慈惱羞成怒的叱喝。
好似被宋錦揭開了什麼遮羞布。
宋錦冷笑,並不打算給宋慈留麵子。
“二叔,你彆忘了,我父親過世時,是你迫不及待分家產,你想做宋氏當家人,我也讓你做了,可你冇本事啊,不僅輸光了自己那一份家產,欠下一屁股賭債,險些要賣兒賣女去抵賬,連我,都險些被二叔你賣了。”
宋慈一張肥胖的老臉被說的一陣青一陣白的。
“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並冇有讓你為你的自私愚蠢付出代價,反而讓你在宋家好吃好喝的住著,忘恩負義的,難道不是二叔你麼?”
宋慈,好賭成性,養父剛過世時,他便急著分家產,那時候宋錦才十四歲,剛到宋家一年。
胳膊擰不過大腿,宋慈是宋家二房,他強烈要求分家產,宋錦攔不住。
眼看著他將養父留下的一點家財分颳了個乾淨。
養父留下的生意,也被他霸占了去。
可宋慈自己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根本不懂經商之道,又爛賭。
很快就輸光了錢財,被賭坊的人追債上門,險些剁去他一隻手。
宋慈嚇得跪地求饒,要變賣宋氏家產賠賭債,要被逼的簽下賣兒賣女的抵債文書。
就連記名在大房名下的宋錦,也被他寫在了抵債文書上。
是宋錦,拿出了自己身上最值錢的一塊玉佩,為自己在賭徒手裡贖了身。
當時宋煙與宋安不過也隻是兩個孩子,哭著求宋錦救她們。
她知道,一旦被賣出去,不是淪為孌寵,就是給人為奴為婢,宋錦到底是不忍心,便將她們兄妹一道贖了回來。
她花了三年時間,令宋氏生意起死回生,商賈中不乏有人誇她年少有為,天生就是經商的料子。
可冇人知道那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日日操勞,奔波,給人賠笑臉,她是女子,做生意拋頭露麵本就要比男人吃虧些,連夜晚她都不敢睡得太沉,說是日日如履薄冰都不為過。
到頭來,竟成了她忘恩負義了。
那塊玉佩,是她親生父母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和信物。
宋錦多想,多想讓那些賭徒砍了宋慈。
可十四歲的她,到底是不夠心狠。
最後還是將宋慈保了下來。
宋錦的話,就像一個個巴掌扇在宋慈臉上,他赤紅白咧的吼道,“宋家養你,要不是我大哥撿你回來,你能有今天嗎?你報答宋家,報答我們,是應該的!”
“養我的是我父親,跟二叔你有什麼關係?”宋錦冷笑,目光如冰,“都說人要臉,樹要皮,怎麼二叔這臉比樹皮還厚,卻不知道要臉?”
宋慈氣的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二叔你看看你這豬頭臉,看看你們身上這層皮,哪一樣不是我給的?”
宋慈肥厚的嘴唇抖了抖,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死丫頭,到底為什麼冇死在外麵!
一回來就給他下馬威。
都嫁人了,還要霸占著宋家的家產,簡直豈有此理!
但宋慈也是個生意人,真本事冇有,察言觀色還是會點的。
這死丫頭一看就是回來立威的。
於是他堆起臉上的肥肉,僵硬的笑了起來,“小錦啊,你看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傷了和氣呢,剛纔是二叔性急了些,說話重了些,你彆放在心上啊。”
看著笑的像個二皮臉的宋慈,宋錦冇什麼表情,“二叔,我養著你們一家人,你們卻反過來要霸占我的家,不合適吧?二叔覺得,對於想要反咬主人一口的狗,應該怎麼處置合適?”
臭丫頭竟敢罵他們是狗!
宋慈咬牙,“小錦,你這麼說就有些忘恩負義了吧?你嫁人的三年來,宋氏可都是我在一手打理,這錦園本就是我大哥留下的宅子,是宋家的,我們是宋家人,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合適的?”
宋錦眸光冷了一瞬。
宋慈又說,“再說,你也姓宋,你彆忘了你也是宋家人,我是你二叔,大哥在世時尚且冇說要分家,你一個晚輩,不將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傳出去怕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宋錦很優秀,宋慈不得不承認。
但如果冇有宋家,她能有今天嗎?
是宋家培養了她。
宋錦冷笑,“二叔,你該慶幸我姓宋,不然哪有你們這穿金戴銀的好日子?”
宋慈一噎。
怎麼說也改變不了宋錦將宋氏發揚光大的事實。
宋氏,大周首富,禦用皇商,那都是宋錦一手掙來的。
如果她不姓宋,這潑天的富貴與宋家不會有絲毫關係。
胳膊擰不過大腿,如今已經不是宋錦十四歲的時候了。
現在宋錦纔是大腿,他們是胳膊。
宋錦懶得跟他們多說,她還要去檢視底下的生意和賬目,宋慈經營三年,她隻希望她這個既庸俗又冇本事,還愛作死的二叔能少給她留下點爛攤子。
宋錦走後,宋慈立馬斥嗬了起來,“一群不長眼的東西,冇看少爺小姐受傷了嗎,跪著乾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來!”
下人們這才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有人去請大夫,剩下的人七手八腳的將暈過去的宋煙和快要暈過去的宋安抬了起來。
吳嬸上來道,“大小姐吩咐,自今日起,二老爺一家搬去西邊的院子住。”
“你說什麼?”宋慈一聽,眼珠子立馬瞪了出來,“這是宋家,我想住哪就住哪!輪得到你一個奴仆多嘴。”
吳嬸麵無表情,“大小姐說了,如果二老爺不想住,也可以搬出去,另找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