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杜鵑你們倆去廚房準備好我最愛的珍珠奶茶和糕點,端過來,我要吃熱的,不要涼的,可彆弄錯了火候,和前日裡一般燉得焦糊!”莫夕對著風信和杜鵑說道。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便退下了。
“小姐,這早點也答應你的要求去準備了,現在總可以開始佩戴頭麵首飾了吧。”李嬤嬤咬著牙說道。
這李嬤嬤是跟了大夫人多年的老人,和她主子一樣,自然不把這不受老爺寵愛、又無母家庇護的嫡小姐放在眼裡。剛纔受了她一巴掌,此時她在心裡巴不得將這死丫頭碎屍萬段。
“孔嬤嬤,扶我進去罷。還請母親在此稍坐片刻。”莫夕慢慢起身,嬌滴滴的模樣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李嬤嬤對著莫夕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快的跟了上去。
待到小姐坐定,孔嬤嬤則一聲不響的退到了一邊,不再插手。剛纔扶小姐過來之時,小姐在她滿是老繭的手掌中輕點了三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那就有勞李嬤嬤了。”莫夕笑著對著鏡中的李嬤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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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隨著一聲叫喚,屋裡便亂了。
“裡頭什麼情況?”大夫人皺眉問道。
一個小丫鬟從裡屋跑了出來,有些慌張的說道:“大夫人,李嬤嬤不小心用髮簪劃傷了小姐的手,都見血了!”
大夫人趕緊起身進了裡間。
隻見孔嬤嬤手上還握著那支閃耀的孔羽金髮簪,小姐驚恐的躲在孔嬤嬤身後,似乎在小聲啜泣,孔嬤嬤如護小雞仔一般怒瞪著李嬤嬤。
見大夫人進來,李嬤嬤趕緊把那金簪往地上一丟,用手指著小姐的方向控訴道:“大夫人,是小姐自己~小姐把手湊過來瞎指揮,故意擾亂奴婢盤發,這髮簪太過尖銳,一不小心就~就劃傷了小姐的手指…”
李嬤嬤是莫府的老人了,她深知這婚嫁的忌諱,見了血光不吉利。可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也是有身份體麵的奴才,怎麼能和這不得寵的小丫頭片子低頭。大夫人向來厭惡這嫡小姐,定是不會因為她而責罰自己的。
“胡說,你一個當奴婢的,怎敢挑主子的不是!大婚之日,弄傷了主子,還委屈了!你還有理了!”孔嬤嬤厲聲道。
莫夕躲在孔嬤嬤身後,拿著帕子,輕輕擦著眼角,一副可憐兮兮不敢言語的樣子。
“夕兒,李嬤嬤年紀大了,手腳偶爾不靈光也是有的,今日之事想必她不是有心,回去我必會罰她。吉時快到了,還是儘快梳好妝發,出門去吧,否則誤了時辰,太後怪罪下來,我們都擔待不起。”大夫人帶著幾分假意的歉疚,麵上分明卻是漠不關心的表情。
莫夕輕攥拳頭,她果真是向著自己人的。
“老爺到!~”小廝的聲音由遠及近。
大夫人心裡一驚,老爺向來不管內院的事情,怎的來了這裡?怕是要壞事。
莫夕倒是心中一喜,她就是等這會子了。
“老爺~您怎麼過來了?莫不是王爺已經到了府上了?”大夫人柔弱無骨般靠在了老爺的一側,聲音嬌嫩得幾乎要滴出蜜來,想要用撒嬌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你彆提那個混…那個人,吉時已到,迎親的隊伍還未過城中鬨市區,這~這簡直是開玩笑!”老爺的氣又湧了上來,若不是看在兵符的麵子上,他怎會受了這種閒氣。隨即又問道:“大小姐可都準備好出門了?怎的聽小廝說這邊出了事,讓我過來瞧瞧?”
“老爺~能有什麼事兒呀,淨聽下人們胡說!不過就是女子閨中的那點子事兒,害羞難以出門罷了!都交給妾身來辦吧,您還是回前廳等敬茶吧!”大夫人急著催老爺走。
“是父親來了嗎?”一個纖弱的聲音在房中響起,隨即便見一個紅衣女子慢慢出現在門邊,“女兒拜見父親!”
國公爺這才瞧見是大女兒莫夕。他已有好些日子冇有見她了,即便是那日她落水,他也冇有看過她一眼。這個女兒實在太任性了,那倔強的性子和她生母簡直一模一樣,一樣令他討厭。
可今日的她卻是有些不同的。那張臉配上一襲紅衣,有著不容侵犯般的高貴典雅,偏偏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垂落在耳畔,僅用一支銀簪相應,又顯得仙氣飄飄遺世獨立。
等等,她怎麼還披散著頭髮!國公爺心中的怒氣又一次湧上了心頭,他緊皺眉心,伸出手指指向莫夕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的還這般~妝容不整,你是想抗旨拉你爹我一起去死嗎?你這個不孝女,和你媽一樣…”最後那個賤字卻冇能說出口來。
“回老爺,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幫小姐梳妝,不小心用髮簪劃傷了小姐的手指,這才未能戴上發冠!”孔嬤嬤趕緊跪下回話。
“哦?李嬤嬤劃傷了小姐?”國公爺看向一旁的大夫人,責備的聲音輕柔了幾分,“你手下的人是怎麼做事的,這麼重要的時候,竟出了這樣的紕漏!”
大夫人一臉委屈的靠在老爺肩上,聲音有些嗚咽的說道:“老爺您是知道的,李嬤嬤服侍妾身多年,一向穩妥。是大小姐在李嬤嬤盤發之際胡亂揮手,才劃在了鳳釵的鋒銳處,不信您可以去詢問李嬤嬤!”
國公爺一聽這話,加上美人無骨般靠在身上嬌弱的樣子,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把天平偏向了大夫人這邊。是啊,李嬤嬤他是知道的,從小服侍簡氏的老人了,怎會傷了小姐。倒是夕兒這死丫頭,三番五次不想嫁,甚至尋死都不願嫁,今日這事也必定是她的計謀,想拖延時間的。
“夕兒,縱然是李嬤嬤劃傷了你的手指,可我聽聞那頭麵是大夫人定製的赤金鳳冠,這純金軟得很,劃到手也不過是點小傷,我看就算了吧!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還是要以大局為重!你說呢?”國公爺最後的話帶著幾分威脅,看向莫夕,讓她不要不識抬舉。
莫夕卻從紅袖袍中緩緩舉起左臂,一條鮮紅淌血的傷口便呈現在了眾人眼前。一片倒吸氣聲響起,這等傷口,怕是要留疤的吧!
“父親,我也正在納悶呢,既是純金打造,為何能輕輕劃過就傷得如此之深,我想若非李嬤嬤故意而為之,便是這純金中另含蹊蹺了!女兒怕是無福佩戴這赤金鳳冠出嫁了。”莫夕孱弱的扶著門框,言語間已經要暈坐在地。
大夫人聽聞驚愣在原地,冇曾想這小丫頭不聲不響的挖了這麼大個陷阱在此處等她。
若是李嬤嬤故意而為之,那便是自己授意的了;若不是李嬤嬤,那便是她送來的赤金鳳冠有問題。她在將她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