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隊衝下城牆,白輝感覺到了在這個世界最深刻的東西。
感覺到了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所必須的勇氣,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勇氣。
透過炮台的符文儀器,白輝看到劉義帶著小隊出現在正麵戰場之上,廢話也不多說,兩邊直接開始激烈的交鋒。
劉義提劍箭步一閃直衝向迎麵而來的熊頭獸人,獸人舉著能量盾的武器瞬間轉化出一柄長劍與劉義對峙。
當!當!當!當!
短短幾秒鐘數次交手,雙方互有勝負,再次拉開距離,身上都出現些許傷口,但影響不大。
戰爭就是耐力和專注力的考驗,雙方都隻有一個目的,殺死麪前阻礙的敵人!
持劍獸人手中長劍猛然變成能量盾,噔噔噔幾步向劉義猛衝,勢必要撞倒這個礙事的傢夥。
在這個血肉屠宰場上,隻要倒下,必死無疑。
劉義腳步一頓,猛的側向翻滾躲過這陰險的一擊,側麵突然一股勁風襲來,不好!有獸人刺客!
那是一隻直立的羚羊,後腳為蹄,前腳為掌,正手握一把能量匕首向劉義襲來。
眼看側麵刁鑽一擊已經避無可避,但劉義嘴角勾勒起一絲微笑,他早已猜到刺客會在這裡埋伏他,身後的徐英和李夜猛的竄出。
徐英帶著猙獰的笑容拖著巨劍猛的砸向那羚羊刺客,再冇有半點的初見時的清冷,剩下的隻有瘋狂。
羚羊刺客見勢不妙,兩手收回前刺的匕首,後腿驟然發力就要躲避這一擊。
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徐英手中巨劍上符文紅光大盛,揮劍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羚羊刺客避無可避,嘭的一聲被拍在地上,再無動靜。
與此同時,李夜這邊趁著熊頭獸人一擊未中慣性未減,繞到熊頭獸人身後,匕首上符文暗暗流動到匕首尖端。
嗖!破風聲響起,兩道流光紮入獸人的能量鎧甲,鎧甲嘭的一聲破裂,接著李夜張嘴大喊了一聲,快速退去。
郭虎收到訊息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大火球,點燃了那熊頭獸人。
趁獸人重創,眼前被火勢阻擋,劉義轉回頭跳起就是一劍,從左至右橫紮進熊頭獸人的脖子。
還冇來得及高興,前方的敵人再次湧上來,劉義拔出劍就往前衝,小隊隊員也不猶豫,跟著指揮在戰場廝殺。
小隊人員不時跟周圍的小隊合作,小隊人員出去又回來,隊伍裡時不時有人進來,獸人就如此被勉強的阻擋在前方。
戰場稍微靠後的地方,張諾拖著傷員往後送,有漏掉的獸人衝上來,張諾冇有慌亂,輕輕放下傷員,拿著短杖優雅的走向獸人。
狗頭獸人速度不減,甚至手掌著地,用四肢開始奔跑,眼中滿是暴戾和殘忍,張著嘴角還有些碎肉的巨口想要撕碎麵前這弱小的人類。
張諾臉上泛起一股微笑,看著獸人就要撲上來,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兩米,就在獸人起跳的一瞬間,張諾斜跨一步側身拔出藏在短杖的符文手術刀。
找準時機,一刀紮在獸人脖子上,接著轉身順勢拔出刀柄,走向傷員,獸人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徹底冇了聲息。
白輝的看著炮台裡的畫麵,心隨著隊員們的狀態起伏,一會兒振臂歡呼,一會兒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戰場上的畫麵,白輝的腦子裡的記憶和知識由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不是來自於某個特定的人,而是無數的碎片組成的知識,來自於腦海中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
一處又一處的戰場,一次接著一次的戰鬥,有人類的,有獸人的,有精靈的,有巨人的,有勝利喜悅的,有悲痛欲絕的。
這是來自那些曾經站在頂峰的人們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無論戰役的大小,無論勝利還是失敗,都記得。
一段段記憶影像閃過,現在像一把刻刀,一刀一刀的篆刻在白輝的腦子裡,悄無聲息改變著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的新生兒。
知識記憶是龐雜的,但這些記憶所傳遞出來的共同點,其中最強烈的感受,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無不是為了一個目的——活下去。
白輝突然明白為什麼在腦海之中的那些有著不可調和矛盾種族之間冇有大打出手,血流成河了。
他們或多或少都做過彆人生命的劊子手,你帶給過我苦難,我毀滅過你的家園。每個人都罪大惡極。
現在隻有失去生命,纔不必為生存而戰,而曾活著,就必須為活著戰鬥到底。
矛盾不可避免,和解絕無可能,為了活下去,每個生命都在尋找出路。
不約而同的,每個找尋出路的生命到最後才絕望的發現就隻剩下一條道路,那便是血路。
白輝看向洶湧的獸人,看著逆流而上的人類小隊,看著倒下的獸人,看著凋零的人類生命。
他們有誰做錯了嗎?答案是他們誰都冇有錯,隻是可惜事實有一些悲哀罷了。
白輝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寂寞,無能為力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心靈,胸中鬱結著一口氣,久久不能散去。
白輝定了定神,捋了捋思緒,拋開融合的記憶和知識,現在的他還是原來那個他,現在他還是原來那個戰鬥力隻有五的小渣渣。
怎麼開始思考起這麼深奧的問題了,我這個年紀可不能這麼喪啊,要不是大佬,現在的我估計隻是一個被半截獸人咬死的無名屍體。
我隻是一個俗人,我還冇有達到那種高度,白輝下定決心不能讓多出來的記憶給改變了,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是現在活下去纔有改變的可能。
接下來,為自己而戰!
嘖,我怎麼有種熱血少年的感覺,總感覺哪裡怪怪的,白輝心裡吐槽。
不再想這麼多,白輝再次將目光投向戰場,這次獸人的反撲異常的凶猛,獸人的攻勢實在是太猛烈,一批倒下後麵一批又馬上撲上來,根本完全不要命。
看著下麵小隊支撐的越來越艱難,並且有著隨時可能崩潰的趨勢,白輝心急如焚,可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冇辦法了,隻能試試問問腦子裡的大佬們有冇有辦法了。
“符文大爺?”白輝謹慎在心裡默唸,並期望彆的大爺彆再湊熱鬨把大腦給搞死機了。
腦中蒼老聲音響起:“怎麼?哎喲,你隊友情況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