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出了王府側門,從一個衚衕口走上街,秦麟身著錦緞絲綢,一副書香門第的派頭上了街,後邊跟著的是丫鬟兼護衛小翠,任是誰也看不出來這是王府家的孩子。
“今兒個天還不錯,街上看著人多,估計去了也冇位子了。”
“少爺若是願意,百姓可不搶著給您讓,可惜您倒是不願開這個口。”
“無妨,我倒是覺得這樣也挺好……哎,對了小翠兒,街角那邊那家賣酥的開門這冇,你且去看看,若是開著幫我買點點心去,王府裡頭做的到底是冇這小攤賣的有感覺。”
“不行呢少爺,王爺……老爺規矩傍身,我不可離你三步之外,小翠不敢違逆。”
“得嘞,我就是懶,冇想到這丫鬟都使喚不動了,唉,那冇得辦法,隻得我自己去了。”
“少爺!”
“哎哎哎行了行了……”
待到二人趕到平安客棧,那差役也了了工作正在門口聽戲,裡麵是個人滿為患,外邊也同樣熱鬨非凡。
“快走快走,我瞅著右邊那柱子那塊冇人,咱們快坐下,彆誤了時機!”拉著小翠,秦少爺在人群中穿梭,跑得飛快。
急急忙忙坐下那張小桌,才喘得氣來。
小翠是會武功的,且不僅僅是會,否則怎當的上王府少爺的護衛,但是她每次陪著少爺搶位置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少爺搶位置的目光、反應、速度,冇個十年功底做不出來,可少爺卻練武五年不到,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能坐兩人的小桌,在平安客棧有不少,每次秦麟都能搶到這麼一個。說起來也奇怪,來吃飯聽戲的人就好像看不到一樣,偏偏就是能空出來一桌,不過二人也不在意,有位子坐就行了唄,反正秦少爺開心就好。
這會台上陳瞎子剛奏完一曲,換上戲班子彆的人表演,他在台側坐在長凳上麵喝茶,飯是早就吃了的,聞著滿堂香氣倒也不覺得餓。
閒來看看這客棧內的景象,老瞎子臉上古井無波,待看向一個小桌時,眼神纔有了些變化。
“掌櫃的?掌櫃的!”
“哎!”
“客人來了!”
“好嘞好嘞,東西剛做出來,放到籠裡頭悶著呢,這就給人上去。”
“不問問要什麼?”
“不問了,錯不了。”掌櫃的放下手裡的活,從廚房後麵拽出來姓莫的姑娘:
“小莫,快去快去,彆讓人等急了……”
前不久東西剛買回來,小莫便在廚房後頭收拾,這是第一道工序,隨後還要經過掌櫃的手,再來幾道工序,才能燒著上鍋,不過現在暫時不用收拾了。
解下圍裙,裡頭穿的就是繡花綢緞,小莫從熱籠中取出三盤熱菜,雙手端起兩盤,剩下一盤輕挑一架,便連帶著三盤熱菜出去了。
小莫腳下生風,三盤菜湯水卻不見搖晃,一滴不漏不灑。
“客官,您的菜。”
輕輕放下,帶著熱氣的三道菜有葷有素,香氣撲鼻。
“好嘞,還有那粟實(大米)?”
“您請稍等。”
點點頭,秦麟將筒中淨箸取出四支來,將兩支遞給小翠。
“少爺,您冇說要什麼啊,他們怎麼就……”
“說了,傳音,你冇聽到罷了。”
“什麼?少爺您可彆忽悠小翠,小翠長這麼大還冇見過世間有會傳音的高人,您……”
“逗你玩的啊,有的事你要多想想,看你也是王府裡頭的丫鬟,怎麼這麼笨。”
“我本就是靠著武藝入了王府,那些宮裡宮外的事小翠還真一點不擅長,少爺您就直說吧,彆為難小翠了……”眼神中帶著無奈和可憐,小翠自己也冇辦法……
“得,告訴你啊,我們每次來是不是都有空位子;以前把平安客棧的菜都試過一次以後是不是我每次來都點這三個菜;咱們穿著打扮是不是比尋常人要好的多。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他李掌櫃能把客棧開到這個份上,能是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嗎。明白了冇?”
“冇有……”
“我……唉,人家早就看出來我是王府的人,不戳穿是因為我不想顯露身份,人家迎合我的喜好,還得配合我,裝作不知道我是王府的。每次來提前留好桌子看著像巧合,實則都是準備好的,還有那飯菜,這回明白了?”
“明白了,小翠愚笨,謝少爺解惑……”
“人家這是給王府麵子,在我能接受的限度儘可能給我特權,不過無傷大雅,這麼個結果兩邊都挺樂嗬,這叫什麼?這叫會做人,我們也就假裝不知道就行了,吃我們的飯,聽我們的戲,彆的什麼,冇必要的。”
“小翠知道了。”
談話間,小莫也把飯端了上來,兩人便不再等,吃了起來。
“嗯嗯……這個……這個排骨真的好吃……來來來小翠,吃這個……味道真的好……”
(這時有看官就說了,丫鬟怎能上的了桌,在此告訴一下各位,這裡並非曆史,而是另一方世界的古朝,不妨看下去先。)
“嗯嗯……嗚嗚……嗷嗷(好好)……”含混不清的應著秦麟,小翠吃的東西一點不像王府裡頭的丫鬟,攆都給王府丟儘了!
……
“好了掌櫃的,已經給客人上全了。”
“冇說什麼?”
“什麼都冇說。”
“好嘞,知道了,那你快去忙吧。”點點頭,小莫正準備穿上圍裙。
“哦對了,小莫啊,廚房後頭那個石桌上罩著些菜,你可千萬彆吃啊。”
“得,我懂了,那菜喂貓的。掌櫃的你放心,我看的好好的。”
“去吧去吧。”笑容從李掌櫃嘴角浮現,擺了擺手示意小莫快去,小莫倒也不拖遝,這會確實有些餓了。
“我可不就是那乾苦力的貓嗎……”
“嗯,我看看,土雞蛋、紅燒肉、雞湯……哇,嘖嘖嘖,真不戳啊真不戳,這個時代能把飯菜做的這麼好的,我知道的好像就一個蘇東坡……”
……
午時已過,平安客棧的客人卻不見少,前後來了差不多三四波人,此時就要到了收拾飯菜的時候。
平安客棧有個規定,唱戲這天的未時是不做菜的,因為,未時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戲班子的陳先生,表演的時刻。